就在刚才,路涵玥将自己的刀以及身边的木夹踢到赫元的方向,两人相互配合。赫元拾起木夹将其放置在男人的身后方向,在刀眼往女儿方向的时候,他立马将手中的刀狠狠的插入他的脚那。
脚尖传来突如其来的镇痛让男人往后退了几步,刚好踩中提前布置好的木夹。疼的直哆嗦,里头的动静大,外头捡苞谷的停下手里的活。
他们疑惑不解齐刷刷看向卧房,半敞开的木门以西能瞧见大哥的惨状。最多几个村民,大哥怎么...几个小的难以置信以为自己看错,揉了揉眼再次看去。
大哥他竟然...
“嗒嗒嗒...”是马儿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不好!很大可能是官差追上来了!
他们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冲进屋内将大哥抬走。几位人高马大冲进来,简陋的屋子随之一震,三人紧紧盯着这些人,头脑风暴快速思索如何应付。
他们将大哥抬走后,直奔屋外跑。路涵玥和赫兰依连忙蹲下身子检查赫元的伤势,随后听到交杂的马儿踏步声。三人还在愣神之际时,一批穿着官差衣着的男子进来询问:“方才是否看见这人?”
说着,旁边的一位官差将手中的画展开,画中人正是刚刚那位仓皇逃离的男人。三人同时望向屋外的方向:“他们往那个方向跑了。”赫兰依手指着门口的左侧道。
为首的男人点了点头,转头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顿了顿,睨了眼地上受伤的赫元。“哎...”从衣袖里边掏出些碎银递给离他最近的女孩。
“这是你爹吧?”
赫兰依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头。
“喏,这是你爹治病的。”说着便将碎银放在其手心。
没做过多停留,直奔门口离开去追人。几人骑上马背,一清脆的声音从卧房内传出:“多谢大人!”回眸是那干瘪枯瘦的女孩正笑着朝他们摆手。
看了一眼来人后立即策马而去,屋外又恢复成原来的安静,只是地上多了些狼藉,不完整的苞谷以及残留的血迹...
“兰依,快去找张大夫来,你爹的腿拖不得。”路涵玥眉头紧蹙看着瘆人的鲜血,夫妻俩表面镇定但心里实则慌乱无底。
“好!”话毕,赫兰依飞速冲张大夫家跑去。在他家门口敲门没人应,难道是...“赫丫头可是来找张大夫的?”是隔壁邻居黄大娘。
她点了点头:“是。”
“我刚看到他往青儿哥家去,他娘...”
一听到张大夫的去处,赫兰依忙慌得过去,至于黄大娘后半句话就没再认真听了。青儿哥家离自己家并不远,不到两里地的距离,约莫半刻钟就能到达。
“呼呼...”赫兰依低头弯身叉腰气喘吁吁,右手拂过额头的汗水,抬眸之时瞳孔骤然放大。熟悉的场景此刻变得无比陌生,入口处堆叠的茅草上有几处鲜血粘黏着,红色一滴滴的朝卧房的方向去。
无数个可能从自己的脑海钻出,原本快速的步子慢下来,直到在门口停留。
“青哥儿,你娘...唉..回天乏术...”话毕,张大夫静静离开,将时间留给娘俩。刚合上门便与赫兰依撞上,他似有不满,压着嗓子小声道:“赫丫头你这是做甚?”
她知道方才张大夫在里头说的话的意思,眸光暗淡内心五味杂陈,隐隐将情绪藏于深处。张大夫这一声倒是将它思绪往返。
“张大夫快随我来!家父被人伤了腿,出了好多...血。”语气带着哽咽,眼角藏泪。
“好好,你别慌,我随你去。”
这一路上,赫兰依在前面跑,张大夫在后面跟,可把他累坏了。茅草屋的模样出现在眼前,张大夫抹了把汗,药箱在他的腰侧随之哐当作响。
“娘!我把张大夫带来了!”
话音刚落,路涵玥赶紧让位出来,快速从床边搬来一张小木凳给他落座。
“张大夫,您看。”张大夫手一抬,道:“莫急,我先为他诊断才可下定论。”
待看清伤口后,张大夫眉头紧蹙微眯着眼,一旁的俩人见状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赫元的伤口才被处理好。
见他那不变的神态,赫兰依终于脱口问:“我爹这伤能治吗?”
只见其抿了抿嘴,遂无奈摇头:“失血太多,膝盖损伤严重,我恐怕是无能为力。”
话落,赫兰依的心情如同眸光下至般低沉。张大夫打开药箱,用草纸将药材包裹起来。他将用绳子捆好的一包包药递给路涵玥,安慰道:“幸好处理的及时,不然以这般下去怕是整条腿就废了。”
听到这,两人失落的眼神有了一丝光芒,难道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这药需每日煎服,赫郎这腿虽是保住,但日后行走..或许没有以前那般顺畅了。”
赫元从来都是靠体力养活一家,如今...他默默盯着自己受伤的腿,深吸一口气,这样和废人有何区别?眸底萦绕忧愁,此刻的心犹如落石跌于深渊中无法自拔。
另外两人的心情也不好受,一瞬间三人面露愁容一声不吭,空气似乎变得凝浊而沉闷。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打破此刻的安静。刚刚进来的急并未关门,门口站着一少年,脸上慌张且无措。
“张大夫,我刚回家发现我爹被人捅了,求求您快救救他吧。”
路涵玥愣神好一会儿,直到听到这话当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张大夫留下也不能改变什么。吐露出来的话语隐隐约约夹杂哽咽:“来,张大夫,这是药钱。您.”
她话还没说完,张大夫起身错开她的手的方向,匆忙离去:“这钱你留着,等往后日子好起来再给也不迟。”
自张大夫走后,屋内只剩下三人,每个人心中都流转起不好的想法,气氛沉寂到极点。赫兰依率先打破僵硬的气氛,她硬扯出一丝笑容。
“爹,别灰心。这腿算是保住了不是?”
“嗯。”赫元似心不在焉,却也是微微颔首回应她。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脸上尽显兴奋。眼眸明亮且清澈,嘴角嵌笑道:“爹娘!你还记得那位神医吗?”
“神医?”
“神医?”
夫妻俩异口同声,遂愣神。
“欸呀就是..我五岁那时在山上被毒蛇咬,原本以为无药可治最后不是偶遇一位神医,把我救活..”她语气上扬,注视赫元,故意停顿看他的表情。
“爹,你别灰心。这世上不只张大夫可以治病,肯定有人能治好你的腿。”
听到这,赫元紧绷的脸终于得到缓和,涣散的眼神逐渐集中。但...眸底浮上焦虑,他无奈的看向娘子。
自己这腿这样必定是做不得体力活,银钱指定减少,原本就是清贫的一家,这事无疑是雪上加霜难上加难啊。
赫兰依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只看其表情便能推测一二。
“爹,娘,你们别担心。您瞧我虽比不得壮实男子,但这么多年帮忙干活下来力气还是有的。咱家三口齐心协力,相信老天爷不会不公,日子会好的。”
“是不?”
她嘴角向上,眼睛明亮弯如月牙,左看看爹转头又看娘亲。俩人收到孩子的鼓舞心情好转,算是注入一个盼头,纷纷点头回应。
另一边
青儿哥家却是生离死别,娘躺在破旧的床上毫无生气,胸口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浸湿。看到儿子绝望的神情,她强撑一丝苦笑,用尽力气触碰儿子的脸。
“旭青,你难过娘看着也不好受,生老病死是人都得面对。”青哥儿看到她的动作立即懂了,伸手将娘亲的手触摸自己的脸。
“娘...我不想...你死。”他声音颤抖几乎是以祈求的语气,眼角早已泛红,为了不让娘亲担心愣是把泪逼回去。
女人抬眸回顾四周的家,破旧不堪,心思沉重。是了,家中只有娘俩二人相依为命,为了孩子能读书花出去的银钱不少。现下一看除了这老房子和些许碎银,似乎便没啥能留给他的了。
她眼睛含泪面目愁容:“哎...我这一走,竟是没有什么值钱的留给你,真是没用啊我”
“娘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能让我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读书的花费在这个年代并不少,村里历年来能读到他现在的成绩的人屈指可数。
“哎,以后只有你自己了,可是要学会照顾自己,等我走后将我与你爹葬在一起。”
她望着天花板开始语无伦次,视线愈发模糊。咽气前眼角含泪喊了声他爹的名字:“你来接我啦。”
话音落下,床上的人没有半点生气。
“娘!”容旭青几近崩溃喊道,但屋里不再有人回应,现在是,以后也不会有。冷白的手附在苍老布满褶子的手背上颤抖着,眼神逐渐落寞,眼角的泪水顺着下巴一滴滴落下。
黄灿村自盗贼闯入后,原本热闹的村子变得冷寂,接连几天传出村民的死伤情况。赫兰依一家已经距离已故同村人的下葬,那些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们。心里就像有一堵墙,是让人难以打破的烦闷。
死去的人入土为安,活着的人也得继续生活。
屋内一少年沉默寡言,抬头看一眼这老屋,已经是物是人非。年老的木柜上是他整理的包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盯着木门。双手紧握,眸底闪过一丝狠厉,他定要找到那个害死娘的人,要他血债血偿!
“青哥儿,你在家吗?”清脆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是熟悉的声音,他绷紧的拳头逐渐放开,手心留下方才力道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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