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七年,上元夜,长安城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裴昭静静地站在重建的钟楼上,目光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满城的繁华与喧嚣。他的右臂上,一道黑纹在寒风中若隐若现,那是三年前地宫坍塌时,蛊毒在他体内留下的最后痕迹,也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大人,颜小姐在等您。"老管家恭敬地递来一盏精致的莲花灯,灯面上墨迹未干,依稀可见"劫尽同舟"四个大字,仿佛预示着他们共同经历的风雨与坎坷。裴昭接过灯,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护城河边,颜姝一袭红衣如火,发间的银钗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她手中捧着新制的朱砂墨,正一笔一划地在河灯上描绘着并蒂莲,寓意着他们的不离不弃。裴昭缓缓走近,轻声问道:"今年不写'安康'了?"颜姝轻笑一声,目光温柔:"沈夫人用命换的安康,我们得替她看着。"
河灯入水的刹那,无数盏灯火同时亮起,将水面映成一片金红,宛如天上的繁星落入人间。大理寺密阁内,春分时节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泛黄的卷宗上。颜姝轻轻推开尘封的卷宗室,霉味中混着一丝血腥气,那是她每月十五都会来此翻阅那些未破的悬案所留下的痕迹。
"又偷看机密?"裴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他将一盒胭脂搁在案头,轻声说道:"西域进贡的朱砂,掺了白梅汁,不会引动蛊毒。"颜姝心中一暖,她知道裴昭总是这样默默地关心着她。
阳光洒在卷宗上,一行小字映入眼帘:"永和二年上元夜,颜府走水,嫡女沈棠失踪。"颜姝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被墨迹涂改的名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突然,她的手被裴昭握住,他转移话题道:"你师父来信,说在江南找到了压制蛊毒的药引。"颜姝微微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窗外,一枝白梅探进窗棂,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晨露,仿佛是大自然对他们的祝福。靖安侯府旧院内,夏至时节,翠儿——现在该叫沈棠了,正在整理从地宫带回的遗物。真正的翠儿骸骨已迁入沈家祖坟,而她这个陈皇后安排的替身,反倒成了最后的守密人。她将青铜匣残片递给颜姝,轻声说道:"工匠说里面的机括能修复。"
匣底藏着的暗格终于打开,露出半幅婴孩的小像。画中婴儿心口点着朱砂,与颜姝现在的印记分毫不差。背面是沈氏娟秀的字迹:"吾女阿棠,生于永和二年上元子时。"颜姝的眼眶湿润了,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暴雨骤至,裴昭撑伞而来时,正看见颜姝对着画像落泪。他默默地揽住她的肩膀,伞面被雨滴打出连绵的声响,像极了那年地宫坍塌时的碎玉声。他们彼此依偎着,共同承受着命运的波折。
皇陵外,秋分时节,颜姝将一束白梅放在无名碑前。这里葬着石棺中的少女,那个本该是"颜姝"的女孩。裴昭半跪下来,轻声说道:"我查清了,她是陈皇后用巫术复制的傀儡,心口的金钗才是本体。"颜姝心中一震,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
秋风卷起残香,墓碑上突然浮现一行血字:"双生非孽,因果自渡"。颜姝腕间的月牙疤隐隐发热,那热度却不再疼痛,反而像是一个迟来的拥抱,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力量。
回程的马车上,裴昭突然开口:"当年母亲调包两个孩子,是为了..."颜姝打断他:"我知道。"她的目光坚定而温柔,"沈夫人想救的从来不只是你我。"车帘外,满山枫叶如血,仿佛在为他们的坚持和勇气喝彩。
永和十年,冬至时节,新帝在朝堂上赐下婚书时,裴昭当众掀开了右臂的衣袖——那些狰狞的黑纹已化作一幅完整的《朱砂梅图》,正是沈氏绝笔的纹样。他深情地望着颜姝,轻声说道:"臣请废'双生锁'旧制。"然后将颜姝腕间的红绳系在自己手上,"从今往后,朱砂为盟,生死同契。"
宫宴上,颜姝接过御赐的合卺酒,杯中浮着一朵小小的白梅,象征着他们的纯洁与坚贞。裴昭在袖下握住她的手,两人交叠的掌心间,月牙疤与朱砂梅恰好拼成完整的圆形,仿佛是大自然对他们的祝福和见证。窗外雪落无声,恍若那年上元夜,母亲们为两个孩子点起的最后一盏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永和十二年,春暖花开之际,颜姝与裴昭携手漫步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共同见证着这座城市的繁荣与和谐。他们虽然历经了无数风雨,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愈发深厚,宛如这春日的暖阳,温暖而坚定。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伴随着马蹄声的急促。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上载着一位身负重伤的少年,他的胸口处流淌着鲜血,面色苍白如纸。颜姝与裴昭见状,立刻上前查看。原来,这位少年是长安城外的一名书生,他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一伙劫匪,身受重伤。
颜姝心生同情,她轻轻掀起少年的衣袖,发现他的手腕上竟然也有着一道月牙形的疤痕,与她的印记一模一样。她心中一动,似乎预感到这少年与自己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裴昭见状,立刻吩咐随从找来大夫为少年诊治。颜姝则默默地守护在少年身旁,为他输送着内力。渐渐地,少年的脸色开始恢复红润,生命迹象也变得稳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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