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鸟破壳而出三一

不过思考这些也没有,眼下怎么毫发无伤逃出生天才是最要紧的。

祁枕戈闭目咬牙,大脑死命的转,但是一个办法都想不到,以至于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不行。

沈敢把空披萨盒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残渣,道:“祁枕戈,还记得那句话麽,以前总是能听到这句话,同学之间,甚至外面也这么流传,想要在极短时间内声名鹊起的方式之一,就是干掉明由修,然后取而代之。”

祁枕戈转过头,看见沈敢低下头,听到他说,“以前觉得这句话很可笑…现在不同了。”

“为什么?”祁枕戈忍不住问道。

“裘宝卷死后,他便销声匿迹,躲了起来,谁都找不到他。”沈敢道,“一个胆小懦弱,只会逃避的人,不值得人忌惮,也不应该再出现在世人面前有翻身的机会,太不公平了。”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短暂地沉默,祁枕戈低声道。

沈敢目光灼灼,“当然是让他不再有出头的机会。”他走到克里团众人旁边,点出宁不二宁不三宁不四三人,“你们三个留在这儿看守他,剩下的所有人跟我走。”

“就光看守他?这也太无聊了!”宁不二掏着耳朵,无所事事道。

沈敢手插在口袋里,“那你想怎么样?”

“玩点好玩的呗。”宁不二打了个饱嗝,手抵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兴奋道,“对了附近有条河,把他淹死在河里吧。”

祁枕戈瞪大眼睛,:“什么?”他懵了几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就这么无厘头地突然提出,像吃饱饭后提议去散步一样简单?!

这群变态简直丧心命狂,祁枕戈想,揣摩出来神经病的思想,他就离神经病不远了,再愣下去,说不准真要交代在这了!

沈敢静静的站了几秒,摘掉帽子又重新带了回去,同意道:“反正他也没什么价值了,随你们怎么玩吧。”他补充道,“不过这绳子困不住他,宁不三——”

祁枕戈运起火焰,烧了身上的绳子拔腿就跑,路过沈敢身旁时,脚上的火还没灭,就朝沈敢的屁股猛地一踹,把他踢倒在地。

沈敢的裤子一下就被点着了,灼烧的烈焰带来难以忍耐的剧痛,沈敢在地上不断翻腾,打了好几个滚儿,才把火压灭。

沈敢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宁不二宁不三二人站他身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沈敢转头一看,他屁股上那一块的布料全烧没了,赫然烧出一只脚印的形状。

宁不三摘下帽子,墨色的长发瀑布一般,一泄如注。

发丝有如水流一般在地上爬行,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缠住祁枕戈的脚踝。

祁枕戈被惯得扑面摔倒在地,只这么一瞬,四肢脖颈都被细长发丝盘绕起来,整个人被吊在半空中无法挣脱。

发丝深深勒进他的皮肉里,凹陷其中,血液睡着皮肤流下去,滴落在水泥地上,带起一圈灰尘。

沈敢拽着裤子,气的浑身发抖,冲上前朝祁枕戈一通乱揍,拳拳到肉。

最后一拳砸的祁枕戈眼冒金星,祁枕戈感到鼻子一热,鼻血流了出来,他用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吐出一颗牙齿。

祁枕戈左眼肿到睁不开,口齿不清道:“真…没素…质,听没听…过打人不打脸…”

沈敢飞踢又是一脚。

这时宁不二跳出来阻拦道:“别打了!我想到一个很有趣的玩法。”他对宁不三道:“小三儿,你用头发捆住他,扔到河里,先让水漫过胸口,”

宁不二手舞足蹈,“然后每隔五分钟,下沉十五厘米,一点一点淹没身体。可以既能让他体会到死亡逐渐来临的凌迟感,我也可以慢慢地欣赏嘛。”

沈敢把迷彩上衣脱了下来,系在腰上,遮住屁股上裸露在外的皮肤。

宁不三夸赞道:“这个主意好小二哥,没想到你还怪有想法的!”

宁不二拍拍胸脯:“这没什么。我的智商,啧啧!”他表情自豪,“就跟刚刚没吃上的那条鱼一样,都开膛破肚了,没想到还活着…”

宁不二继续道:“本来嘛,一条鱼只是一条鱼,和千千万万的其他鱼没什么不同。但它肠子都掏出来了,还没死!不仅没死,还跳起来用尾巴扇了我一嘴巴!”宁不二摆摆手,“虽然最后没吃上它的肉,但烤它的时候,看它鱼皮爆开,往外头流油,越来越香,比吃了它还有意思。”

“那我岂不是要一直用头发拴着他,头皮很累的好不好。”宁不三插嘴道。

“哎呀,你傻呀。你的头发不是可以无限拉长麽,而且强度又不会降低,可以这样…”宁不二踮起脚,在宁不三头上扒拉了两下,猛地薅掉两根头发——

宁不三揪过宁不二的衣领,“小二哥?”

“别急,松开松开,听我说,”宁不二道,“你可以用这两根头发,编成一副蜘蛛网,把他缠在里面,然后把发尾钻进河底的淤泥里,一点一点往下钻,不就把他带下去了麽!”

宁不三道:“哦,好吧。”

祁枕戈头低垂着,没太有生机的样子。

“赶紧去死吧你!”沈敢恨恨地盯着祁枕戈看了两眼,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郎僖打断了明由修因为焦虑而抛出的一个又一个无聊的话题,道:“先说正事,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明由修一时愣了,“看到我很惊讶麽?我以为能在这里见到你,你肯定知道也能见到我才对。”

明由修这句话很绕,但幸好郎僖能听懂他的意思——从两年前开始,郎僖便不再参与任何逐刃外的作战任务。

听过诸神小队名头的基本都知道,他们是与目标正面作战的队伍,要站在战场最前沿和敌人殊死搏斗。

虽然万分危险,但却是每个拥有末那识的人都梦寐以求进入的地方,大家都想在这里证道,验证自己的实力,然后扬名。

而万众瞩目的诸神小队对于郎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郎僖一年前便退出了诸神小队,从前线转为后方工作,师从明由修的舅舅嵇萱研究灵石能源矿,几乎足不出研究所。

虽然这些都是明由修离开逐刃后发生的事,但逐刃毕竟是十三所浮游大陆里最强的存在,但凡是与逐刃有关的事,无论哪个浮游大陆都会争先恐后地抢着写报道。

就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不会放过,更别提像郎僖这种台风眼级别的人物了——

逐刃军事要员的儿子?少年成名的天才?名头多到明由修都不知道该把哪项排前面。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了。”郎僖笑了一声,这句话本身有点尖酸,但郎僖说话向来如此,听起来像嘲讽,但他本人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单纯毒舌,说话直白,不太好听而已。

虽然郎僖离开逐刃前,的确找虫切切算了一卦,通过卦象解读,他也大概猜到了会在这里再见明由修,但明由修可不是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未免太儿戏了。

明由修先是说了问如来的事,当听到虫蛊续命的时候,郎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了想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厉声道,“告诉问如来什么虫蛊可以续命,这不是救人,是杀人,救了一个人,杀了很多人。用一千个人的命,去换一个人的命,你觉得这公平麽?”

“一千个人的命是一条命,一个人的命也是一条命。”明由修道,“更何况,虫蛊续命的事,本来就是我胡诌出来的。”

“什么?”郎僖道。

“这些事儿,等一下我们细说,不说这些,现在要紧的,是先去找祁枕戈和那把琴。”明由修道。

“可时间一到,怎么收场?”郎僖问。

“到时候的事就到时候再说,总要先得到眼前想要的东西。”这时,明由修注意到脚边的几个砖块颜色很奇怪,因为地砖都是深色的,所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明由修蹲下身,手指在砖面上滑过,捻了捻,是已经烧黑的碳化物:“祁枕戈应该就在这儿附近。”

郎僖道:“去前面看看。”烧黑的砖块径直通往一间房子。

二人跳到房顶,发现一个碎掉的天窗,不用俯身就能看清里面的状况,要么本来里面就没什么东西,要麽全被烧了个精光,墙壁地面一片漆黑。

明由修探过身,在天花板上摸了一把,发现碳化程度和外面地上差不多。他猜测这里很有可能是祁枕戈搞出来的,而且里面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祁枕戈是自己撞破玻璃跑出来的。

但祁枕戈既然出来了,既不去和郎僖与庄游心汇合,周围也没有他留下的记号,不符合常理。明由修心道,难道他被人抓了?

明由修刚要告诉郎僖自己的推想,四周厉风猎猎,一群黑影从天而降,把他和郎僖围在其中。

明由修冷静地扫视着众人,总共二十个,不算陌生,毕竟刚刚在监控里也算有一面之缘。

“做什么?”明由修道。

其中一人声音不大:“杀你。”

“要是杀不了我呢?”明由修说。

另一人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们认识我?”明由修问。

“不认识。”

“跟我有仇?”明由修继续问道。

“没有。”

明由修冷哼一声,眼神很轻蔑地扫过众人。

克里团的人拉开了决斗的架势,蓄势待发——只见明由修蹲下身系鞋带。

众人不敢怠慢,紧紧盯着明由修,不放弃任何一个细微的攻击动作。

明由修拽着郎僖撒腿就跑。

二人都跑远了,克里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祁枕戈急促地呼吸着,水已经漫到他的下巴,或许是躯体浸在水中,使他的听觉异常敏感,刺耳的蝉鸣中混着几人的玩乐喧闹声。

岸上,克里团三个人围在一堆,“哈哈,长发,你快出,我还剩两张牌,赢定了!快出!”一人兴奋喊道。

“我去厕所。”长发把牌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喂,你这家伙耍赖啊——”

“别管他了,哈哈哈,再说了又不来钱的,这么较真儿干嘛…”

“给我死一边儿去!你这说的是人话麽?明明是你们提议的,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结果现在你俩穿的衣冠禽兽的,本大爷脱的就剩个裤兜子了!”

水已经漫到祁枕戈耳朵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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