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大雪,在夜间悄然降临,将整个鹈鹕镇温柔地包裹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清晨,梅里斯推开木屋的门,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门外已是一个纯白无瑕的世界,屋顶、树木、栅栏,连同广袤的农场,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晨曦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Seb!”他回头,朝着屋内兴奋地喊道,声音里满是雀跃,“快来看!下大雪了!我们来堆雪人吧!”
小德牧巧克力跟在他脚边,颤巍巍地挪到门口,好奇地探出脑袋。门外的寒意让它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它哼哼唧唧地蹭了蹭梅里斯的裤腿,最终还是选择缩回温暖的屋内,在壁炉旁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下。在两位主人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它腿上的伤势已经好转许多,短距离的走动已无大碍。
萨巴斯蒂安闻声走来,从身后自然地环抱住梅里斯,用自己宽阔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将他与冷空气隔绝。“想堆雪人可以,”他低沉的声音在梅里斯耳边响起,带着不容商量的温柔,“但你必须再多穿点,不能冻着了。”
“好耶!”梅里斯爽快应下,飞快地又套上一件厚实的外套,像一团跳跃的火焰般冲进了农场。
白雪皑皑的背景之下,他鲜艳的红发格外夺目,被寒风吹得微红的脸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绿眸璀璨如最上等的翡翠,整个人仿佛雪中降临的精灵,灵动而耀眼。
“Seb!”他站在雪地中央,朝着萨巴斯蒂安挥手,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来堆雪人吧!就堆你小时候想堆的那个怪物雪人!”他一直记得萨巴斯蒂安的那个被继父德米特厄里斯铲掉的“怪物雪人”。
萨巴斯蒂安微微一怔,记忆深处那个小小的、失落的自己仿佛在这一刻被温柔地触碰。他看着梅里斯充满期待和鼓励的眼神,心底那点残存的阴霾瞬间被驱散。“好啊。”他唇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戴上手套,开始就地取材。
两人各自选定一块地方,专心致志地忙碌起来。巧克力就安安静静地趴在门口,黑亮的眼睛注视着主人们的身影。
过了好一阵子,雪人初具雏形。梅里斯看着自己的作品,迟疑地歪了歪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转头看向萨巴斯蒂安那边——一个充满想象力的怪物雪人已经成型,它有着不对称的眼睛,张牙舞爪的树枝手臂,整体带着一种笨拙却生动的气势,仿佛是从某个奇幻故事里走出来的小怪物。
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个……脑袋有点歪,用来当眼睛和鼻子的石头位置别扭,插了满头的树枝像炸开的毛,整体看起来……嗯,非常抽象。
梅里斯困惑地看向走到他身边的萨巴斯蒂安,语气带着点自我怀疑:“Seb,为什么我感觉……我堆的雪人比你的看起来更像怪物?”
萨巴斯蒂安看着那个颇具“后现代艺术风格”的雪人,努力绷紧嘴角,伸手温柔地拂去梅里斯脸颊上不小心沾到的雪粒,语气无比真诚:“没有啊,我觉得你堆得很好,很有……创意。” 这一刻,他童年那个被摧毁的雪人,似乎在这个冬日,被爱和理解重新塑造,并且变得更加珍贵。
“噗——哈哈哈哈!”一阵夸张的大笑声突然从农场入口处传来。只见山姆带着阿比盖尔、莉亚等一帮年轻人浩浩荡荡地走来,显然是看中了农场这片打雪仗的“宝地”。山姆指着梅里斯的雪人,笑得前仰后合,“哇塞!Seb!你堆怪物雪人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抽象了?哈哈哈哈!”
梅里斯的脸颊瞬间变得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那个……是我堆的。”
山姆的笑声像被掐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嘎?”他对上萨巴斯蒂安投来的、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目光,立刻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语气诚恳(甚至带点求生欲)地道歉:“对不起!梅里斯!是我审美水平不够!看不懂这种高级的艺术!”
梅里斯其实根本没生气,他对自己的动手能力有着清晰的认知,只是被当众点破有些羞赧。他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年轻人的到来立刻让安静的农场热闹起来。大家很快分成阵营,开始打雪仗。莉亚和艾利欧特对激烈的运动兴趣不大,反而在一旁尝试用积雪雕刻小动物,颇具艺术气息。
梅里斯在混战中,瞅准机会,团了一个雪球悄悄偷袭正得意洋洋的山姆。雪球精准地砸在山姆的后脑勺上,冰得他哇哇大叫。梅里斯正为自己的“战绩”窃喜,却发现另一个雪球几乎同时砸中了山姆的肩膀——来自萨巴斯蒂安的方向。他看向萨巴斯蒂安,对方也正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继续将“火力”集中在了山姆身上。
“喂!你们两口子欺负人啊!”山姆一边躲闪一边抗议,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洁白的雪地上,欢声笑语随着飞扬的雪球一起回荡,连同屋檐下巧克力偶尔的吠叫,共同谱写成这个冬日最温暖活泼的乐章。萨巴斯蒂安看着身旁笑容灿烂的梅里斯,又看了看那两个并肩而立的、一个生动一个抽象的雪人,心中充满了平静的暖意。鹈鹕镇的冬天,因为有了彼此,从不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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