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斯愣了一下，随即被这个出乎意料的邀请逗笑了，笑声清脆如山涧清泉：“哈哈哈，为什么是带我去看青蛙啊？这个爱好好特别。”
萨巴斯蒂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帘，声音更低沉了些，带着回忆的质感：“我小时候……没什么玩伴，就很喜欢一个人去湖边看青蛙跳水。那时候，还不认识亚历克斯和阿比盖尔，它们……嗯，挺有趣的。”他顿了顿，像是担心对方觉得无聊，又抬起眼，更加诚恳地补充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带你骑车兜风。我有一辆摩托车，是我自己攒钱买、自己改装过的。”他说着，转过头来看向梅利斯，那双总是显得幽深淡漠的黑眸里，此刻清晰地映入了皎洁的月华，显得格外明亮，格外专注，仿佛盛满了整个温柔的夜空。
梅利斯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他笑了，不是之前那种礼貌或开心的笑，而是一种更加柔软、更加贴近内心的，带着理解和接纳的笑容。他慢慢凑近萨巴斯蒂安，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到萨巴斯蒂安能清晰地看到他长睫毛投下的阴影，近到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梅利斯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他笑了，不是之前那种礼貌或开心的笑，而是一种更加柔软、更加贴近内心的，带着理解和接纳的笑容。他慢慢凑近萨巴斯蒂安，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到萨巴斯蒂安能清晰地看到他长睫毛投下的阴影，近到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梅利斯仰头看着萨巴斯蒂安，眼中闪烁着月色与真挚的笑意，清晰地、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好啊。”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先带我骑车，然后，我们再一起去看青蛙跳水。就这样约定好了，好吗？”
萨巴斯蒂安低头凝视着眼前这条如同从深海童话中走上岸的小美人鱼，他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眸在月光下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彩，既像蕴藏着古老传说的森林，又像倒映着星空的深潭。萨巴斯蒂安突然有些懊悔提起什么青蛙和摩托车了，眼前这个人，美好得仿佛应该与钢琴、诗集、玫瑰园联系在一起，而不是他那些带着泥土气息和机车油味的、略显粗粝的爱好。
“我……”萨巴斯蒂安喉结滚动了一下，踌躇着，一时语塞。
梅利斯却已经笑着退开一小步，用轻快而坚定的声音，像宣布一个重要决定般说道：“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萨巴斯蒂安像是被他的快乐感染，也从那瞬间的恍惚中惊醒，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两人回到罗宾家时，罗宾还在工作台前，就着温暖的台灯灯光，细致地绘制着梅利斯农场的扩建设计图。她抬头看到他们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回来了？梅利斯，我猜你没带什么换洗衣物，就把塞比的一些干净旧衣服找出来了。你要是不介意，就先暂时穿他的吧。”
梅利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说：“真是太谢谢您了，罗宾女士，您考虑得太周到了，这可帮了我大忙！”
一旁的萨巴斯蒂安听到“穿他的衣服”，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刚刚恢复正常颜色的耳根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两人回到地下室的房间。萨巴斯蒂安的床上，果然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衣物——一件看起来洗过很多次、质地柔软的纯棉黑色T恤，和一条深灰色的休闲长裤。
“那我先去洗漱了！”梅利斯拿起那套带着淡淡皂角香气的衣服说道。
萨巴斯蒂安点了点头。当梅利斯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后，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萨巴斯蒂安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坐立不安。这个他待了十几年、无比熟悉、能让他完全放松的私密空间，因为另一个人的闯入，空气仿佛都变得不同了，弥漫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他一会儿在沙发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一会儿又起身走到书桌前，漫无目的地整理着本就整齐的桌面；最后，他几乎是带着点懊恼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回电脑前，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上跳动的代码，试图用工作来平息内心莫名的躁动。
当梅利斯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红色长发走出浴室时，萨巴斯蒂安敲击键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萨巴斯蒂安虽然身形瘦削，但骨架比梅利斯大一圈，个子也更高，他的旧T恤穿在梅利斯身上，显得异常宽大，下摆松垮地垂落，正好盖过大腿根部，领口也微微歪斜，露出一段精致白皙的锁骨。梅利斯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把那条过长的裤子好好穿上了，只是裤脚需要挽起好几圈才能不拖地。
他那头浓密的长发在洗澡时被打湿了不少发梢，他只是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就不再理会，几缕湿发黏在颈侧和脸颊，发尾还悬着细小的、晶莹的水珠。
看到萨巴斯蒂安似乎正专注于工作，梅利斯立刻放轻了动作，踮着脚尖走到床边，生怕打扰到他。
然而，萨巴斯蒂安从他走出浴室的那一刻起，心思就几乎没在代码上。他用余光瞥见梅利斯那还在滴水的发梢，不由得皱起了眉。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默默地去浴室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到梅利斯身边，动作自然而轻柔地覆上他的头发，替他擦拭起来。
“怎么不把头发彻底吹干？”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更多的是关心。
梅利斯仰起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就觉得……只打湿了一点点，晚上用吹风机声音太吵了，怕打扰到楼上德米特里厄斯先生和玛鲁休息，也怕吵到你工作。”
萨巴斯蒂安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去拿来了吹风机，插上电源，调到最低档的暖风，然后细致地、一缕一缕地为他吹干那如同火焰瀑布般的长发。“没事，”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柔软的发丝间，声音平静，“我房间在地下室，隔音效果很好。他们听不见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的工作没那么容易被打扰。”
梅利斯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涩，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是因为不想被打扰，所以才选择住在隔绝的地下室吗？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顺从地低下头，感受着耳边暖烘烘的风和萨巴斯蒂安指尖轻柔的梳理，轻声说：“那……就麻烦你了，塞比。”
再次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从梅利斯口中如此自然地唤出，萨巴斯蒂安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手上的动作更加耐心：“不麻烦。”
嗡嗡的低鸣声和暖风仿佛带着催眠的魔力，吹得梅利斯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沉重。等到长发彻底干透蓬松，吹风机的声音停止，梅利斯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倒头就扑进了柔软而充满萨巴斯蒂安气息的枕头里，发出一声满足又疲惫的叹息。
萨巴斯蒂安看着他这孩子气的、毫无防备的举动，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他轻声说：“你先睡吧，我去洗漱。”
梅利斯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
萨巴斯蒂安无声地笑了笑，心底一片温软。真的……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
他迅速洗漱完毕，换上睡衣，习惯性地走向那张陪伴他多年的旧沙发，准备像前一晚那样将就入睡。沙发确实不算舒适，但对于习惯了独处的他来说，足够了。
就在他刚调整好姿势，准备闭眼时，床上传来梅利斯带着浓重睡意的、含混不清的问话，像是梦呓一般：“……塞比……你……不睡床吗？”
萨巴斯蒂安愣了一下，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向床上那个蜷缩的、显得有些孤单的身影，喉结微微滚动，低声回答，声音有些发紧：“……不了。床……太小了。你睡吧，别管我。”
梅利斯似乎在半梦半醒间挣扎了一下，声音更加模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但是……沙发……你睡着肯定不舒服……你……你过来和我一起……睡床吧……”话音渐渐低弱下去，终至无声，他已然沉入了黑甜的梦乡，只留下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萨巴斯蒂安僵在原地，看着黑暗中梅利斯安稳的睡颜，心脏在寂静的夜里，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沉默了许久，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仿佛怕惊扰了谁的美梦，低语道：
“晚安，梅利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