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小王……”谢少淮抬眸看着他,萧承野屡次躲闪,最后才直视青年,他滚了滚喉,望着那双浅色的眸子,想说的话却又不知怎么说起。

琢州离长安数千里地,一来一回就要小一月时间,先不说少淮兄的毒他不知是什么诱因,就算是知道,也没十足的把握找到解药。

谢少淮目光落在萧承野脸上,像是欣赏一件画轴,将少年脸上的局促不安和羞于表达的情绪收入眼底。

谢少淮莞尔一笑,上前一步,动手给少年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襟:“殿下不必担心,下官即为殿下的师保,必会维护好声誉,就是要找赘婿,也是清白人家。”

“小王不是这个意思……”萧承野出口解释,但说话间,目光又被身前的青年吸引。

少淮兄名义上是他的师保,给他整理着装并无不妥,可是他与少淮兄挨得这么近,近的他一呼一吸间就能嗅到青年身上淡淡的墨香——是不是太近了些。

谢少淮自然知道萧承野不是这个意思。

“嗯?”谢少淮给少年整理好衣襟,面露诧异,微微退后一步,认真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萧承野握了握拳,欲言又止,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小王的意思是……”

“难不成殿下要帮下官解毒不是?”谢少淮轻笑一声,正色看着萧承野,语气似在开玩笑:“倒是不曾听说殿下有龙阳之好?”

“不是!”萧承野见少淮兄误会,吓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小王怎敢肖想少淮兄?小王没有!小王是……”

萧承野握着拳,垂下眸子,认真道:“琢州地带善用蛊毒的蛊医甚多,若是少淮兄相信,小王可给舅舅送去家书,为少淮兄寻找解药。”

萧承野:“只是,无十足把握。”

“殿下此话不敢乱说,”谢少淮闻言,上前一步,倏然捂住了少年的嘴,眸色凝重,认真地看着少年的眼睛道:“眼下涿州地带战乱四起,卫将军还在抗击匈奴,内更有起义军作乱,殿下向圣上请旨,就算真的是为了下官的病着想,也难保他人不会因此猜忌殿下,猜忌卫将军——”

“……”萧承野没想到少淮兄突然又靠近自己,唇上温热的触感惹得他的背后倏地冒出了热汗,身子更像是被定住了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少淮说罢,示意萧承野不要在说联系琢州的事,然后才慢慢松开人:“下官冒犯殿下了。”

萧承野没有被谢少淮桎梏,但却动不了,等青年退后半人远,又向他赔罪,他这才活络了自己的手脚:“没……”

其实他有办法私下联系涿州。

萧承野离开琢州前,舅舅交代过他,来长安后什么都不要做,什么人都不要信,等匈奴退去,他自然可以平安回去——萧承野第一次犹豫了。

“嗯。”少年点了点头:“多谢少淮兄提醒,是小王唐突了。”

谢少淮,“无碍,情毒的事情殿下不必担心,家父家母已经开始为下官挑选适龄的赘婿,若是不出意外,不出冬月,下官应该就成婚了。”

“时间不早了,”谢少淮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殿下要进来吃杯茶吗?吃完了茶好早些回去。”

“……不,不了。”萧承野眸子里溢出几分沉声,不再看谢少淮,声音也带着几分颓感:“小王就不打扰少淮兄休息了,明日见。”

“那殿下慢走。”

送走少年,谢少淮独身进了府,夜色沉沉,寒气笼罩,唯有手心似乎沾染少年的呼吸,带着点温热。他走到卧房门前,解了大氅,站在窗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随即紧握成拳。

一束月色洒了下来,青年瘦骨伶仃的身躯,此刻好像化为能护自己的盾,能冲锋陷阵的矛。

从谢府离开之后,少年化为一抹绯色疾风,自长安的楼房屋脊而上,朝着城外的方向飞驰而去。一个多时辰,亥时三刻,长安城楼外的某个驿馆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随即,一抹银色轻甲如风驰来,追着那抹绯色一路追到了长安城外的荒山中。

又半个时辰。

“殿下——”

“要老命了!”

“这里够安全了!别跑辣~”

前方的萧承野直至见到山林留下的标记,才停下脚步,随即一跃跳上一课老槐树,用脚勾着树杈,喊住了身后的拿到银色飞影:“在这儿。”

“啊?”梁王护卫破玄在山林里乱窜,快要迷路的时候突然听见少年的声音在自己的上面出现,他抬眸一看,一个红衣女鬼吊在树梢上,“啊——”

萧承野:“……”

少年随即跳了下去,一把捂住了破玄的嘴,粗糙的胡渣甫一碰到他的手心,少年便嫌弃推开:“别喊,是小王。”

破玄莫名其妙被吓唬,还被扇了一耳光,捂着自己的脸,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穿着鲜艳圆领袍的少年。

破玄以为自己瞎了:“殿下,您您您谁逼您穿这衣服的?是不是慈宁宫那个老太婆?”

萧承野:“……”

“废话少说。”说着,少年起身,将地上的破玄拉了起来:“小王有要你明日回家一趟——”

说罢,少年靠着一棵几人粗的老槐树,思忖少顷:“去帮小王找一种情毒的解药,但不知具体是什么毒,只知道中了毒的人必须要生个孩子才能解。”

破玄以为自己聋了:“?”

破玄:“他们为了让殿下联姻已经到了下毒的份了?”

萧承野:“……”

“不是小王,”说着,萧承野又道:“是小王新交的好兄弟,总之你去就是,快马回去,不可耽误。”

破玄:“……”

“属下遵命。”

说罢,破玄还有点不放心,他们殿下是被押在长安的人质,卫将军远在家里打匈奴人,帮不了他们。这长安城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谁也不知道今天的朋友会不会是明天的敌人。

弄不好会被砍头的。

“属下怎么没听殿下说认识了新朋友?”破玄有点担忧:“殿下务必要守口如瓶,切不能将咱们能和家里联系的事捅出去。”

萧承野:“……”

“小王自有分寸,你速去……记得替小王去母妃陵前祭拜。”

破玄点点头:“是!”

翌日谢少淮按部就班去梁王府授课,一连几日,他都并未再察觉到萧承野的异常,而此时家里又出了变故。

——谢五郎被革职查办。

谢少淮收到家里的消息,第一时间自梁王府赶了回去,萧承野本来也要跟来,谢少淮以相看赘婿的借口拒绝了。

谢少淮甫一到家,便见父亲母亲和三哥四哥在后宅的凉亭坐着。

谢父年事已高,最是受不得冷,长安城前一阵子的积雪还没融化,寒天腊月,正是最冷的时候,谢少淮进门见此,急匆匆地走了过去:“父亲母亲。”

谢三郎和谢四郎分别在长安城外的两个小县城任太守的职位,听到家里出了事儿,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但家里最有主意的人除了远在外地的二哥,就是最小的六郎了。

见谢少淮回家,谢家两个哥哥也松了口气,“六郎,你快劝劝父亲,天寒地冻的,父亲身上都是旧伤,如何受的了。”

“老不死的,”谢母涕泣涟涟,“六郎都来了,什么事儿一家人在一起解决不了?你非要冻出来个毛病才罢休吗?”

“母亲,”谢少淮上前扶住谢父:“孩儿来吧。”

“儿啊,终于等到你了,”谢父扶着谢少淮的手,老泪纵横:“完啦,我谢家要完啦!你五哥今日当差只是少吃了顿酒,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晌午的时候已经将人抓走了!”

谢五郎的性格最像谢父,大事正事不会耽误,但是也最改不了当差时打小差的毛病,因一身武艺才由舅舅举荐成了守卫军统领,谢少淮也早说过五哥的性格不适合在宫里当差,和三哥四哥一样去做个太守就行了,奈何父母舍不得。

“不是说是革职待办,”谢少淮扶着谢父进了内厅,思忖少顷,问:“父亲母亲可拿钱托人说情了?”

谢父:“。”

谢母:“。”

显然没有。

“你舅舅都说不上话,还有谁能说上?”谢父有了主心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上下朝听说了这件事,便头脑一热赶紧回家找三郎四郎了,倒是忘了拿钱赎人……

谢少淮:“……”

“找上次去孩儿府上宣旨的刘公公。”谢少淮:“此人说的上话。”

谢母闻言,“我都说了,先找人打听打听,你爹就是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还是我儿明白事,母亲这就去差人进宫一趟。”

“老夫……”谢父想反驳一句,却又不知说什么,见事情没那么严重,便把三郎四郎也打发了:“罢了,三郎四郎你们先回去吧,六郎在这儿陪着爹就行。”

谢三:“。”

谢四:“。”

“那孩儿们先行告退。”说罢,三郎四郎一起出来门,临走前谢三郎又嘱咐了谢少淮一句:“六郎,家里就拜托你了,情毒的事情不必太担心,改日便会有人来府上拜访,六郎喜欢那个到时候告诉哥哥就是。”

谢少淮:“……”

谢少淮点了点头,随即送走了两位兄长。

返回房间的时候,谢父已经缓过来了,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见他进门,还有点心虚地笑了声,“我儿,爹老了,最怕家里出点事。”

谢少淮:“……”

谢少淮:“父亲担忧五哥,也是情理之中。”

谢父:“是,这几个孩子,爹最放心不下五郎了,就属他最像爹,流氓做派。”

“对了,”谢父突然想起谢少淮之前同他说过梁王的事情,便小心问道:“我儿在梁王府待了这么久,可查出点什么了?”

萧勾心里的淮宝:尊敬,爱戴,不可亵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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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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