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份暴露

鄞朝 安和十三年

灯火未明,静谧幽暗,秋风飒飒散落满地枯黄。

借着月色,隐隐约约瞧见屋中案几前有个青衣人影,那人轻咳了几声,应是旧疮未愈。

他轻轻揭开右肩上覆盖着的单薄衣物,将肩上围着的纱布一圈圈绕下,直至愈合未久的伤疤落入视线之中。他往案几上摸索着什么,指尖却无意将那瓶膏药打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不过好在玻璃外瓶并未碎裂,只是滚得远了些,一直滚到门扉处才堪堪停下。

他向那里走去,俯身欲捡起那瓶药膏,目光所及之处却忽的光亮了,入目,还有一双紫龙镶玉靴。月光映在那珠玉之上,刺眼的光射入他的眼中,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等适应过来再睁眼,一张不威自怒、英俊朗逸,却又无形中深藏不容人忤逆的凛威就这样映入眼帘。

来人是鄞朝的帝王——容凛。

“肯在朕面前低头了?”容凛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言语中满是讥讽之意,他的眼底深不可测,嘴角却挂着分明的不屑。

沈憬直起身子,眸光清冷,淡淡地扫过那人,眼神中尽是不可被辱的倔强,即使伤久未愈,也盖不住他的骄矜与孤傲。

折磨他,是容凛的意思。没有什么能比斩断雄鹰矫健的翅膀,让他再也无法回到万丈高空,更让人兴奋、更有成就感的事情了,尤其是对于容凛中自私薄情之辈,将沈憬这等名动天下的人物折辱至此,简直带给他无尽的快感。

他望着眼前人苍白的脸色,像是工匠打量自己悉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般。

他掐起沈憬的下颚,迫使他直视自己。“朕宫中那三千粉黛都不及沈将军容色万千,”他极力羞辱着,“真是叫朕,忍不住蹂躏。”语毕,他往沈砚冰腰间狠狠踹了一脚,拽着他的头发往一侧扔去,“砰”的一声,摔在了墙上。

沈砚冰一身病骨,旧疮难愈,此刻完全不能与之抗衡。

他是跌落枝头的落红,生意逐渐流逝。他恨这份柔弱,更恨这份屈辱。

病弱的躯体再次经历这等冲击,胸腔一窒,口腔里溢出丝丝腥甜,嘴角渗出半缕红樱,便若寒夜里生出的霜梅。他仍是神情坚定、不容亵渎地望着容凛,即使身体疼得厉害,也绝不流露出半分痛楚的模样,他守着自己的尊严,哪怕身处泥潭。

他冰冷的眼神如同野兽般清倔,总有几分不服人管束的傲骨来。却也因此,更加激怒了容凛。

容凛是少年帝王,如今也不过才而立之年。当年弑君宫变,夺得这帝王之位,拥万里山河,受万人朝拜。他这般目中无人的人物,自是受不得他所认为的“掌中之物”敢对他露出此等逆鳞。他怒而不显,倒反生了一抹诡异的笑,邪魅又暗藏深渊,他一步步地逼近沈砚冰,一手攥住了他的衣襟,将那人拖着拽着扔到了床榻之上。

力道之狠,沈砚冰觉得一阵眩晕,头部重重得落在了一处重物之上,忍不住发出一句闷哼。当视线再次清晰时,那人已钳制住他的双手放置于脑后,且他现在经脉被毁,负伤之重,无论如何挣脱,都不得。此情此景,容凛想做什么,他倒是也能猜个大概。

他再无法平静相待,眼中闪烁着微乎星火,恨不得将此人生剖死解,挫骨扬灰。“滚。”他敛不住无尽的愠怒,朝着那人嘶吼着。

一巴掌落到了他的侧脸,火辣的疼意,似烈火在烧。

他上身的衣物被发狠地扯烂,撕碎,大片的胸膛裸露在外,凉意涌入,他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陛下,不好了!玉虚殿走水了!”一个尖利阴柔的宦官声音从屋外想起,又是焦急又是忙乱。

容凛咒骂一声才停下了手里动作,怒气比原先更盛,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砚冰听着走远的脚步声,才终于阖上了眼睛,低头望了望自己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耻笑一番。

当真是可笑。

门大敞开着,丝丝凉风灌入,他现在无法乘得住这等寒凉,本想撑起身子去将那门关上,但是在动作前,又有人进来了,并一齐栓上了门。“哥哥。”

来人是容宴。

帝王之子不似常人,生来便取了字,名唤迟鄞,厚望之重,可见一般。

将国之大姓寓予一个幼子,降世不久,便封了储君,何等圣宠。

这是沈砚冰第二次见到这位鄞朝太子,头一回,他也是极为狼狈地躺在这间屋舍里,这一回,也不见得好了多少。羞耻心上来,他扯过衣物想遮住自己的身体,怎奈那衣料已经被方才那位扯得不成样子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太子殿下别再折煞我了,我只是阶下囚,异国奴,担不起殿下一声‘哥哥’,让陛下知道了,又不知该如何处置我了。”

他确实担不起这一声“哥哥”,太刺耳,太悲凉,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的处境,针毡之上,血海之中,一步不慎,满盘皆输。

“憬哥哥,我不会让父皇知晓的,我命人放火烧了玉虚殿,父皇一时半会回不来的。”容迟鄞耐心地说着,但是他碍于沈砚冰的心情,不敢挪动,就是一寸也不敢。

语出惊人,沈砚冰为之一怔。

“太子殿下,您为了我放火烧了你容家先祖的牌位,倒是个不信神佛的主,也不怕你父皇查出幕后真凶,迁怒于你,被废了太子之位,可别怪罪在我身上。”他是仇敌之子,他难以温和相待,言语中也不免凌厉了些。

他紧闭着双眼,不愿再想起方才种种,直到胸膛上多了些重量,他才忽得睁开双眼来。

容迟鄞将一件看上去较为朴素的外袍披在他身上,盖住他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神佛之事,我固不信。父皇看得重,所以烧了那地方,他自然会去的。更何况,父皇就我一个儿子,废了我,还有哪个能当储君。”他在沈砚冰略带惊诧的视线中轻手轻脚地盖住他每一寸肌肤,“凉吗?明日我令人送套被褥来。”他自顾自道,或许也无需对方的应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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