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水流冲下的亡命人抓住了最后一根藤蔓,她讥笑着,眼里才终是有了色泽:“你果然是男人的生的,跟生你的那个人一样下贱,下贱到被男人弄大了肚子。”
看着眼前人稍有异色,她放肆地笑出声来,“生得这张狐媚的脸,比这里的头牌还要风骚,在男人身下该是何等浪荡的模样啊哈哈哈!”
“啪”一声,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她显然有些疯了,笑得更是凌乱又狼狈。
“说到烬王痛处了?哈哈哈哈!你留在鄞朝作质子的六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怕不是承欢男人身下,出卖了身子换回来的?”
与方才的怯懦、弱小截然不同,现在的沈砚清眸底闪耀着一团烈火,诡异的、瘆人的、在茂密丛林中燃起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烈火。
沈家人,疯症多,这就是个例子。
沈砚冰除却方才听到“生你的那个人”时稍露一丝诧异,面上再无半点异色,就连表情都没有,冰冷地、绝情地、漠然地盯着这个女人,他名义上的姐姐。
呵,笑话。
他嗤笑一声,轻启薄唇,“论狼狈、下贱、风骚,你怕是忘记了自己的样子。”
“我什么模样!半老徐娘、风韵无存,都是你害的!你就该死在遥州!死在万人唾骂的冬夜!”沈砚清发了狠将他往后推搡,他一手借着力,将她踹后了些。
她后背砸在墙上,尽管沈砚冰现在使不出多大的力道,但她的身子娇小扛不住多大冲击,剧烈地咳了几下,依旧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人。
男人一点点逼近,锋利的下颚线条透着些凌厉,与生俱来的狠戾压迫着,强大的气压逼得沈砚清喘不过气来。
“本王如何,与你这个庶民又有何干!更何况,你还是个将死之人。鄙薄娼妓,言语狂妄,我看你倒是忘了,你早就不是那个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了。”
周遭一瞬死寂,气氛寒冽,忽有破门声炸破静谧。
望舒将李鹤章绑得死死的,听见响动,便冲了过来,他揪着的心在看见他所担心的人完好无损后松了下来。
他轻揽着沈砚冰后肩,“怎么亲自动手了,不是说好我来的吗?你的手上别沾了疯女人的血。”
沈砚清不再像刚才那般癫狂,眼中那点星火却未退去,渗血的唇边挂着一抹讥笑,“这就是小怪胎的爹吗,哈哈哈,他倒是护着你。”
这一句“怪胎”点燃了望舒的怒火,他的笑脸稍纵即逝,束了袖子就想动手,刚走半步就被人拉住。
“她这样弱不禁风,你一脚就足以让她毙命,死得这样轻易算便宜了她。别忘了我同你说的。”
他看着那个倚着墙角,瘦弱憔悴的女人,勾了勾唇,“沈砚清,你以为你的舅父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江沁晚……是怎么死的?”
沈砚清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再无半点生气,她颤抖着,说话也有些艰难,“什么?”
“你的好弟弟……派人杀的。”沈砚冰有意刺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落井下石的笑意,“本王说的是……渊和帝。”
渊和帝,沈亓,沈砚之。
“不可能!”沈砚清嘶吼着,指着他,踉跄着想要站起来,“你胡说什么!砚之怎么会母后下手!肯定是你……是你这个……是你……”
沈砚冰冷哼一声,“是我什么?不会说话了?”
女人拼命站起来,直往他身上扑来,望舒眼疾手快将他捞进怀中,她扑空,重重地跌倒了地上。
“没受伤吧,我看看。”望舒瞪了地上的女人一眼,搂着怀中人,温声关切着。
“无妨,凭她,也能伤到本王?”沈砚冰侧了侧身,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他长舒了口气,缓缓说:“江沁晚的寒症本不是不治之症,不至于要了她的命,至于她死得有多凄惨,本王只是听人之言,你却是亲眼目睹。你的好弟弟隔着千万里还要换她亲娘的汤药,置她于死地。”
“还有你那位舅父,受他暗中怂恿,在朝堂上当众出言不讳,以至于被关押在牢狱中受刑。他在牢里见到了熟人,放松警惕,却被那人在伤处抹了剧毒,不过一个时辰,就死了。”
“这位熟人……还是你的好弟弟。”
沈砚清卧倒在地上,额上青筋暴起,鲜血从嘴角渗出,流过脖颈,滑进衣领之中,她眼尾攀着红丝,丝丝密布。
“你说够了吗……”她艰难回过头来,怒目而视着他。
沈砚冰回望着她,应接着她的视线,那双琉璃眼中潜着一条巨蟒,他以阴邪的口吻一字一字地说:“你以为……他就放过你了吗?”
“那天他去临苑客栈见你,右手始终握着一把匕首,那刀……是要取你性命的。”
“你呢,为了他,放弃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去做那万人唾弃的——娼妓。”
那绝望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直到再没了半点光亮。
沅静长公主,死未瞑目。
烬王府
吴彬见人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殿下,小郡主方才惊醒了,发现您二位不在身边,现下正啼哭着,云烟姑娘怎么哄也哄不好。”
“知道了,吴叔。”沈砚冰沉声道。
刚一行至玉清阁外,听到动静的姑娘立即迎了上来。两行清泪垂在脸颊上,眼眶微红,沮丧极了。
望舒将女儿揽进怀里,抱着她进了里屋。
云烟同他二人行了礼,便离开了这里。
“阿宁,怎么了?”沈砚冰见她哭成这样,心也揪得生疼,软下声来低声哄着。
望舒见阿宁红彤彤的小脸,心中酸涩顿起,一上一下抚着她的后背。
沈韵宁把头埋在他肩上,呜咽不止,“阿宁以为,父亲和爹爹不要我了……呜……阿宁梦到爹爹不要阿宁和父亲了……”
她是被两人轻拍着哄睡着的,惊醒时身侧空无一人,一时恐惧,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砚冰心下一紧,不自觉蹙了蹙眉,牵着女儿的手,摩挲着她的小掌心,“爹爹没有不要阿宁,爹爹一直陪着阿宁。”
“那为什么阿宁做梦吓醒了……爹爹和父亲都不在身边……呜……”沈韵宁的另一只小手拽着望舒的前襟,不肯撒手,软软的声线颤抖着。
望舒贴了贴她的小额头,急忙哄道:“父亲和爹爹出去办事了,办完我们就回来陪阿宁了。现在陪阿宁睡觉好不好。”
沈韵宁的啼哭这才止住了些,打着嗝儿,委屈地撅着嘴,“好……不能走……”
“卿卿,你躺里面。”望舒抱稳了女儿,抬抬手示意着沈砚冰躺在最里面,后者也不抗拒,顺从地脱了靴子躺了上去。
望舒稳当地把女儿放到了榻上,自己才迅速上了榻,他勾了勾那人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见他有些失神与不安,贴得更近,“怎么了,卿卿看上去有些沮丧,也要我哄吗?”
“不用。”沈砚冰半倚在他肩上,长睫遮住半边视线,掩住眸中淡淡忧伤。
直到那柔软的唇覆上来的前一刻他还在失神,那个吻,将他翻飞的思绪尽数扯了回来。
两个人难舍难分,吻了许久,才舍得放开彼此。
刚睁开眼,就发现一双溜圆的、眼眶里还盛着点泪水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抱抱]沈憬:(小攻在时)推不动,你来。
[白眼]沈憬:(小攻在隔壁时)(把疯女人的下巴捏碎)(被小攻捞进怀里放狠话、杀人诛心)
[爱心眼]望舒:我妻子现在柔弱不能自理,他不能动手,我替他杀。一脚就要把门踹飞。
[托腮]沈憬:能不能温柔点,可以推门,不要一脚踹飞。
[可怜]望舒:(发现卿卿不开心)(偷亲)(当女儿的面亲亲)(用力亲)
[可怜]沈憬:(用力回应)(用力亲)(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让我康康]阿宁:你们在做什么[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撒花](这个偷亲被发现的梗我暗爽了好几天啊啊啊,终于写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捂脸笑哭]:长大后的阿宁:耗子奶奶,原来我小时候目睹了这么多父母恩爱故事,谢谢奶奶……
[哈哈大笑]耗子:不用谢,奶奶的心肝儿,以后再给你看!!
[星星眼]没想好名字的魔童降世老二:老鼠茶奶!我也要看!!!
[害怕]耗子:完了,忘记还有这个了!
(老二名字真没想好,有一个字是确定的,嗯……姓望。)
[小丑]谭泊瑜:时隔数月,蔚兄,哦不,容兄,啊?原来是望兄,你终于记起来我死了……[害怕][害怕]你名字咋这么多???这正常吗????
[奶茶]望舒:小意思小意思,三个名字,四个爹,一个妈,一个老婆,两个娃。[撒花][撒花][撒花]
[裂开]沈砚清:我最疼爱的弟弟居然是个……精神病翻版……我怎么下线这么快?戏份这么少?我这么美癫惨的角色,怎么就这么点戏份?耗子你给我个解释,虽然我是个半老徐娘,但是老娘风韵犹存啊?怎么就这么点戏份???
[问号]耗子:对不起宝贝,你忘了自己的定位,你是反派。
[愤怒]沈砚清:你*%*\
(段评打开啦!可以自由评论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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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锥心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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