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酒渍菠萝

吉森回过头,也看到了那丛显眼的鸢尾,“是,鸢尾生命力顽强,种在地里,几乎不用打理,它自己就能长得很好,年年都会开花。”

“确实是不错的花。”维塔说道。

两人从小路走回了大街上,又试了几条小路,还是没找到过去的住所,除了主街,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这么多年没来,没想到这座小镇的变化会这么大,过去的那些房屋、店铺都不见了,连一个熟悉的人都碰不到。”吉森沮丧地说道。

维塔也觉得很迷茫无助,“是啊,时间太久了。”

吉森不想让维塔过于失望,他还想继续尝试,“如果阿姨搬回来了,这里肯定有人见过她,阿姨叫什么名字?我们去店铺里问问吧。”

名字?维塔愣住了,妈妈叫什么名字?她不记得了。

“维塔,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吧。”看着维塔变得苍白的脸色,吉森担心地说道。

维塔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两人坐上了回程的大巴,一路上,维塔都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努力回想着妈妈的名字,却始终都想不起来。

她走在镇上的时候,并没有唤起一丝有关过去的回忆,风语镇和妈妈的名字,对她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

如果说十岁之前的记忆过于久远,忘掉也是有可能的,可妈妈一直陪她到十八岁,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妈妈的名字?

这绝对是妈妈做了什么,妈妈抹去了她的记忆,都是为了阻止她去寻找妈妈。

为什么?妈妈不再见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究竟是讨厌她,还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要把她隔离开来?

维塔觉得很难过,怎么想也没有结论,越来越浓重的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好放弃了,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晚上天刚黑,维塔和吉森回到了家,在维塔拿出钥匙之前,吉森说道:“去我家吃了晚饭再睡吧。”

维塔勉强笑了笑,“陪着我跑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吧,不用管我,早点休息吧。”

“我不累。”吉森打开了房门,脸上是想要安慰她的微笑,“冰箱里有我准备好的菜,晚饭一会儿就好,我保证,会比外卖还快。”

见他如此热情,维塔便没再推脱,跟着吉森进了他的家。

“你去沙发上坐吧。”吉森说着,脱下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去厨房洗了手,从冰箱里端出一个白色的沙拉碗。

“我买了一瓶酒,本来是想要给你庆祝的,今天看来是没有心情喝了,不过,今天早上我提前做了酒渍菠萝,现在肯定是冰冰凉凉的,很清爽开胃,你先吃这个,慢慢等着吧。”吉森说着,拿了一个小碗出来,打开沙拉碗上的保鲜膜,要把菠萝盛出来一些。

“酒渍的?”维塔站在单人沙发旁,神色有些为难,“我来不太喜欢酒味。”

“你不喝酒?”吉森很惊讶,盛菠萝的手顿了一下,“怪我,我应该提前问你一下的。”

“不怪你,你之前说要喝酒的时候,我也没有提醒你。”维塔说道。

吉森夹了几块菠萝,放在小碗里,“我也不常喝酒,这个味道可能不会那么浓,我给你盛几块,你先尝尝,如果不喜欢,也不用勉强。”

维塔走过去,接过了小碗,“谢谢了。”

吉森把一支水果叉放进了碗里,“不客气,要是接受不了,就别吃了。”

维塔笑了笑,端着菠萝去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用什么酒做的?”维塔扬声问道。

“金酒。”吉森在厨房回答道。

“菠萝上面绿色的东西是什么?”维塔又问道。

“是柠檬皮,能增加清爽的风味。”吉森答道。

维塔没再说什么,叉起一块菠萝,送进了嘴里,牙齿一咬下去,凉凉的、酸甜的汁水就浸润了整个口腔,菠萝混合着柠檬的香气,确实十分清爽,没有想象中辛辣的味道,酒味淡到几乎没有。

“还挺好吃的,没什么酒味。”维塔说道。

吉森听了,开心地笑了,“那就好,我开始做饭了,菠萝在餐桌上,你吃完了就自己来加。”

“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维塔扬声说道。

听着厨房里煎肉的声音,维塔很快吃完了碗里的几块菠萝,看着碗底的汤汁,她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菠萝这么好吃,那浸泡的汁液肯定也是酸酸甜甜、清爽可口的吧,这样想着,维塔端起碗,把碗里的汁水喝了下去。

好辣!维塔皱起了眉头,这汁水完全是酒的味道,没有柠檬味,也没有菠萝味,又或许是酒味过于浓烈,盖过了柠檬和菠萝的味道,总之,她现在喝下了一口酒,嘴里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赶紧起身,去餐桌前取了小半碗菠萝块,叉起一块塞进嘴里,快速咀嚼着,咽下去之后,嘴里的酒味总算是消散了。

维塔捧着小碗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菠萝,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吉森已经把餐桌上的沙拉碗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盘牛排和两份蒜香黄油烤蘑菇,酒渍菠萝则成了牛排旁边的点缀。

“来吃饭了。”吉森说道。

“哦。”维塔答应了一声,从沙发站起来,慢慢走到了餐桌边,在吉森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吉森见维塔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以为她还在为没找到妈妈的事难过。

“别灰心,下次我们再去吧,你把阿姨的名字告诉我,我去打听,说不定还有人记得她。”吉森坐下来,轻声安慰道。

“算了,我们找不到她。”维塔觉得脑袋很沉,她抬起胳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扶着脑门,整个人都在轻微地摇晃。

“你不要这么悲观,我们现在只是没什么线索,要是有名字和照片,就会好找一些。”吉森说道。

维塔抬起头看着吉森,轻声道谢,“谢谢你愿意陪我过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看着维塔的脸色,吉森有些紧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因为酒渍菠萝里的酒吗?你醉了?”

“可能是吧,我觉得有些头晕。”维塔说道。

吉森担心地站了起来,“那怎么办?我给你倒杯果汁吧,你喝点解解酒。”

维塔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轻轻摇了摇头,“菠萝很好吃,谢谢你。”

“你觉得难受吗?要不要去躺一躺?”吉森问道。

“我该回家去了,你送我回去吧。”维塔闭着眼睛说道。

“可是,你还没吃东西,饿着肚子,会不会更难受?”吉森想要伸手去扶维塔,又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还是先去沙发上躺一躺吧,我去给你做个南瓜浓汤,你喝了,胃里也能舒服些。”

维塔确实觉得不舒服,她向吉森伸出左手,吉森走过去把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扶起来。

维塔右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却又双腿一软,倒在了吉森身上。

吉森慌忙拉住她的胳膊,抱住她的肩膀,维塔身上无力,一直向下滑,吉森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蹲下身,把维塔抱了起来。

维塔的身体很有些重量,吉森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狼狈地把维塔抱到了沙发上,吉森喘了口气,把维塔撩起的裙角盖好,脱去了她脚上的拖鞋,抬着她的脚踝,把她的双腿放在了沙发上。

维塔顺从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吉森流了一身的汗,见维塔睡了,也就放心了,他拉上拉窗帘,回到餐桌旁,快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牛排和蘑菇,收拾起来,又去做了南瓜浓汤,做好之后,见维塔还没醒,他就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洗过澡,换上睡衣,吉森来到了沙发前,轻轻拍了拍维塔的肩膀。

“维塔,南瓜浓汤做好了,你要不要起来喝点儿?”吉森轻声问道。

维塔睁开眼,还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我这是在哪儿?”

“还在我家,你喝点儿汤吧,喝了汤,我就送你回家。”吉森说道。

维塔手撑着沙发要坐起来,吉森赶忙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她靠在沙发靠背上,还有些坐不稳的样子。

“你就在这坐着,我盛了汤给你端来。”吉森说道。

维塔眼神有些迷茫,什么都没回答,吉森去厨房盛了汤出来,坐在维塔身边,用勺子舀了,送到维塔的唇边。

“我试过了,不烫的,你尝尝。”吉森说道。

维塔笑了起来,“我自己能吃,不用你喂。”

说着就伸手要抢吉森手里的勺子,吉森怕把汤洒在维塔的身上,赶忙收回手。

“你醉了,手拿不稳,我来喂你吃,来,张嘴。”吉森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维塔想了想,听话地张开了嘴,吉森把一勺南瓜浓汤送到她的嘴边,她把汤勺含在了嘴里,品尝着南瓜和奶油的味道。

“味道好吗?”吉森问道。

维塔笑着点了点头。

吉森也笑了,“张开嘴,把勺子还给我,我再继续给你喂。”

维塔张开嘴,吉森拿回了勺子,继续给她喂汤,一勺接一勺,一碗南瓜浓汤很快见了底。

吉森把碗放在矮桌上,“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家。”

“没有。”维塔摇了摇头,向着吉森的身上倒下去,委屈地喊道:“我好饿!”

吉森笑着把维塔扶了起来,“还没吃饱?那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维塔伸手抓住了吉森的手腕,不让他走,还顺势爬到了他的身上,“我不要吃南瓜汤,我要吃你。”

吉森摸了摸维塔的短短的发茬,觉得她比小时候还要可爱,他笑着说道:“我可不能吃,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去给你盛南瓜汤。”

“不!”维塔的双手伸进吉森睡衣下摆里,抱住了他的腰,抬头冲着吉森笑了起来,“我就要吃你。”

看着维塔的笑脸,吉森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是他从没闻过的味道,他还在努力分辨这是什么味道,维塔就突然向着他的嘴唇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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