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堰轻捻起一抹土,土呈黑褐色,湿度适中,搓揉之后也并不会觉得黏腻;明明是非常适合种植植物的土壤,却空无一物,甚至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还真是……奇怪。
但是这王宫怪异的地方多的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探查王后的线索。
将疑虑按下,二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只遇到零星几个仆从,那些仆从表情麻木,只是机械地干着手里的工作。
伊莱的房间已经很近,利比安从房内走出,两人视线交汇。
利比安的脚步顿了一下。
正当他以为对方要和自己说些什么的时候,利比安又将视线移开,视若无睹地走了。
“?”
看着利比安离去的背影,边堰没有纠结太多,直接踏入房间;伊莱的房间很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只是桌上摆着一盘刚做好的黑色糕点。
“你们,找我有事?”
看见他们的到来,伊莱显得非常讶异的样子。
“我想问问关于,你母亲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宫内不能随便讨论王后的吧?”
伊莱将右手手肘倚靠在沙发扶手上,右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微微眯起双眼,边堰不得不承认,他们兄弟二人真的长得很像。伊莱这副做派简直和利比安一模一样。
他顺势坐到伊莱的对面:“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现在只是来和你讨论一下关于你母亲的事。”
这其实是一个很讨巧的说法,皇子的母亲当然就是王后了,但是王后是将她置于皇权阶级之中,而母亲则是将她置于亲缘关系之中。找一个人谈论他的母亲,这只能算是家常谈话,并不会侵犯关于王后的任何脸面。
“你想问关于她的什么问题。”伊莱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叉轻切了一块糕点,放于嘴中。
“她现在身处何处?”
“呵。”
听见他的问题,伊莱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她早就死了,你要是想知道她的骨灰在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抱歉。”
虽然边堰早有一丝猜测,但是这个伊莱,似乎特别讨厌自己的母亲的样子?
“那你知道,你父王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既然爱人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从物品下手了。
“不知道,没有别的问题就快gu……走。”看着杜兰德尔抬起的手,伊莱硬生生把滚的后面那一半吞了下去。
边堰将杜兰德尔的手按下,看来在伊莱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别的东西了;现在唯一的线索也被掐灭,只能从头开始探查。
“不喜欢吃的东西,其实可以不用吃。”
看着伊莱那紧皱的眉头,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明明那么讨厌桌上的那盘糕点,为什么还要给它全部吃下去。说完之后,他便拉着杜兰德尔转身离开。
“去最西边的那个宫殿看看吧。”
身后,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
边堰转过头,只看到伊莱盯着桌上的那盘糕点木楞楞发呆的样子。
“谢谢。”
*
最西边的王宫……
走出伊莱的住处之后,边堰看向西边,那里有一处朦朦胧胧的宫殿。
“咳咳。”
他转过头,看向杜兰德尔,一脸疑惑,他都不知道,剑灵还能生病的?
“你得风寒了?”
“不是,手。”
听到对方提醒,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对方的手,杜兰德尔的手比他的大了好几圈,所以他一直是抓着对方的半边手掌的,只是因为握的太紧,手掌那处有些泛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极为显眼。
“抱歉。”
看着被松开的双手,杜兰德尔不知为何,居然有些遗憾的情绪,小魅魔的手软软的,而且体温比他还要低一些,摸着其实很舒服。
边堰继续看向西边,那处宫殿似乎是和伊莱的住所处于王宫内的对角线位置,距离很远,看不清具体的样貌。
因为他被梦魇缠身的原因,本身就起得很晚了;再加上跑过来找伊莱,现在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如果想要在晚上降临之前赶到那个宫殿,时间明显是不太够的。
昨天他便从杜兰德尔那里知道了,血月日一般持续周期至少7天,晚上在外面待着还是相当危险的。
自己的翅膀是无法进行远距离飞行,那就只能……
正值下午,瑞琪儿正在努力的洒扫着地面,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讨论声。
“那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是把剑?”
同伴招呼着她一起看,她顺着同伴的视角往上望去,半空中漂浮着一把剑,而那剑上居然
站着两个人?
“嗯?”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不对,怎么还有啊?
直到看到剑上那人头上熟悉的羊角,瑞琪儿沉默了……
这个魅魔……果然很恐怖……
看着下空聚集着的人群,边堰有点无奈;这王宫的上方也设了结界,这就导致他只能勉强飞到半空处。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凉意,他回头一看,杜兰德尔正阴森森地盯着他,二人眼神相交,边堰毅然决然转过头。
……事急从权,安抚什么的,等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路上经过之前被同伴所推的侍女摔倒之处,被压倒的玫瑰已经重新换了一批新的花枝,只是那一块的泥土似乎比之前还要深了许多,新换的玫瑰颜色也比之前更加鲜艳。
这些玫瑰,似乎是会以人的血液为食。
有了御剑飞行的加持,二人离西边的那座宫殿越来越近,边堰已经能看到,那座宫殿四周散发着的似有似无的死气了。
这死气与国王身边的极度相似,他几乎能肯定,里面有国王相关的线索。
目的地到达,边堰跳下圣剑,面前的宫殿似乎已经很老旧了,外部的墙面砖石有的已经松动,缝隙里长出几根杂草,但是似乎一直有人在清扫着,台阶上没有一丝灰尘。
踏入大门,殿内高大的罗马柱已经有些黯淡了,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女人的画像,女人神态祥和,金色的卷发散落,湛蓝的眼眸深邃似水,容貌与利比安有几分相似,很明显,这就是王后的画像。
大厅内空无一人,只有四尊女神石像被摆放在大厅内四个角落。
只是奇怪的是,明明这些女神石像脸部没有任何五官,边堰却总感觉她们在盯着自己似的。
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传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画像上女人的表情似乎是变了。
原本温和微笑着的嘴角微微下压,因为微笑而眯起的双眼突然睁开,瞳孔放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极度恐惧的东西。
上半张脸的神色和下半张脸极度不协调,看上去极为怪异。
“把手给我。”边堰对着身边的杜兰德尔说道。
“嗯?”
虽然很疑惑,但是杜兰德尔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手里转来一些细密的痒意,他能感觉到边堰在自己的手上写着什么,只是这些字符的意义他并不明白,似乎不是大陆上常用的语言。
“这是什么?”
“清心符,能够屏蔽掉幻觉。”
话音刚落,他手上扭曲繁复的字符便开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自进入这个王宫之后,他便感觉自己神经有些紧绷,似乎一些小事都能挑动起他的情绪。
然而现在全身像是被清水洗涤了一样,紧绷的神经被安抚,整个人平和了不少。
边堰也在自己的手上画下符咒,符咒起效之后,他抬头看向画像。画中人像是被肆意涂改了一般,散发着光芒的金发慢慢褪去颜色,变为如同海藻一般的黑色长发。
原本柔和的眉眼变得凌厉如刀,明明是与之前一样的容貌,却判若两人,就好像温和的女神瞬间化作索命的恶鬼。
画中人察觉自己暴露之后,居然放肆地笑了起来。
“嘭!”
石制的雕像撞向墙面,巨大的冲击力导致整个宫殿都在微微震动。
看着下方散为灰尘的雕像,边堰第一次庆幸自己穿成了魅魔,拥有了一双翅膀。
而另一边,杜兰德尔身边的风似乎被强制改变了方向,强大的气流托着他,让他能够漂浮在空中。
看到二人成功躲掉了自己的第一次攻击,画中人变得极度愤怒,海藻一样的长发飘升,额头上青筋暴突。
她将双手抬起,用尽全力往下压。
随着画中人的动作,边堰感觉自己的背上传来极大的挤压感,就好像他正在被画中人死死按住了一样。
这挤压感越来越大,他的翅膀被挤压的变形,另一边的杜兰德尔也不太好受,他只能不断地操控周边的风元素来抵押这股压制的力量。
脚下,那四尊女神像正在急速不断的随机移动,与墙壁相撞之后又会在原本的四角处生出一尊新的女神像。
如果跳下去的话,很有可能被女神像撞成肉泥,但是不跳下去的话,这背上巨大的压制力也不好受。
他的翅膀已经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开始流出鲜血,剧烈的痛感从翅膀处传来。
看着底下随机移动的女神像,边堰突然发现。
这些女神像……似乎是有规律可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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