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莱说到一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硬生生收住了后半句话,老老实实地行了一个礼。
“利比安殿下。”
而被他称呼的那位,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再到换上一脸温和有礼的微笑只用了一瞬。
他走上前,摸了摸伊莱的头发。
“不是说了,可以直接叫我哥哥吗。”
嗯……这虚假到令人作呕的笑容,是利比安没跑了。
边堰被伊莱拖着上了门口的马车,这马车的前面并没有任何生物拖拽,却能在道路上顺畅地跑动。
外面的景色以极快的速度在向后移动,足以可以看出这辆马车速度之快。
而马车内,伊莱和利比安相对而坐却又只字不言,边堰夹在二人中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尴尬。
“利比安,你不去看你母后,来我母后这凑什么热闹。”过了许久,伊莱抢先开了口;只是他一改之前的样子,语气极其不好的呛着对方。
利比安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伊莱,随后又闭上双眼:“父王让我来的。”他微顿一下,又继续说道:“再说,你母后可最喜欢我来了,不是吗?”
“那还不是可怜你!母后最喜欢的是我。”伊莱用食指扯了下眼皮,吐出舌头,做出了一副鬼脸。
而对方居然罕见的没有吭声。
“伊莱殿下,注意您的言辞。”
窗外突然传来一句清晰的女声,居然是朱蒂的声音。
隔着马车上的镂空窗户可以看到,朱蒂并没有在任何载具上面,然而她却硬生生地跟上了马车的速度。
边堰看着马车内又恢复了安静的二人,脑子里开始琢磨他们刚刚的对话。很明显,这个世界的伊莱和利比安并不是同一个母亲。
但是伊莱说可怜?什么意思?利比安的母亲遭遇什么不幸了吗?
马车的速度渐渐变缓,王后的宫殿到达了。
甫一下车,他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后,王后脸上挂着一副慈爱的微笑;迎接着刚刚下车的利比安,似乎完全忘记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跟在后头。
“母后!”伊莱气鼓鼓地喊道。
王后让侍女带着利比安进去之后,才回头回应伊莱:“怎么了?”
“你都不欢迎我!”
“你隔几日就来,欢迎什么。”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王后还是走上前,牵起伊莱的手,带着他一起进去。
边堰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被凝视感,顺着视线看过去。
居然是……利比安?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强烈地探究,打量着自己。两人眼神交汇之后,他也没有移开视线;甚至还用口型比了几个字,但是二人距离甚远,边堰并没有看清楚。
趁着宫殿内的三人扯着一些无聊的家常时,边堰小心地往后花园移动着脚步。
“哈哈,怎么不喊我一起呢。”
他转过头,只看到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大笑着踏进宫殿,这位男子和利比安长的尤其的像,简直就像成年版的利比安。
“父王。”
听利比安和伊莱的称呼,这位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国王了;只是身为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位国王实在是……长得太年轻了。他记得之前那个世界的国王,明明是一副白发苍苍的老人模样。就算两个时间的时间线不一致,也不至于短短几年,国王就老成那样吧?
那位国王进门之后居然直接将视线投向了边堰,在上下扫视了一遍后,又很快移开了。
只是那个眼神极其熟悉,几乎与昨日王后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能感觉到,这一对夫妻,似乎是把他当成了某种猎物。
因为国王的到来,他们这些仆从被指使着退出宫殿。这倒是给了边堰可乘之机,趁着仆从往外退的时候,他往后花园的方向一拐。
看着面前熟悉的玫瑰花丛,一时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并没有离开那个世界。
踏入玫瑰花丛,一股清香传来,这股清香里面并没有带有任何的腥臭味;一日不见,这些玫瑰花又恢复了生机,与昨日的萎靡样完全不同。
明明昨日并没有下过雨,脚下的土壤却显得极为黏腻;边堰轻轻捻起一抹土,里面带有一阵淡淡的血腥气味。
再想到那对夫妻的眼神,难道他们是想把自己当做花的养料吗?
但是直觉又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
“这片花丛并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杜兰德尔从包里探出一个脑袋。
的确,他也并没有在这里感受到任何真气,或是术法。
边堰:“可是,我们当初的确是从这里来到这个世界的。”
杜兰德尔:“当初,你倒下的时候,□□还在。”
边堰:“转换灵魂的术法?这我可不擅长。”
操纵灵魂,只有修真界内有相当深的执念之人才会去修行,因为违背了人的生老病死,被称为禁术。
“的确,只有亡灵才懂这方面的事情。”
杜兰德尔跳下地,化身成人,在地面上唤出一面黑色魔法阵,阵内凝结出一缕小小的白色雾气。那雾气化成一个勉强看得清五官的小人。
小人的嘴里不断重复着两个字。
快跑……快跑……快跑……
“巧了,我正好懂一些亡灵魔法。”杜兰德尔操纵着,从亡灵的脑袋处拉扯出一抹灰色半透明的气体。
待气体全部扯出,他转头拉住边堰的手。
“别松开我的手。”
听到这话,边堰下意识地抓紧了对方,倒是也没注意杜兰德尔嘴角的微微勾起。当熟悉的炽热温度传达到他的手上时;一股剧烈的拉扯感传来,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撕扯成了好几块,而这几块rou体在空中不断漂浮着。
几息之后,拉扯感消失,双脚终于踏上地面。
他睁开双眼,面前是躺在床上的女人,女人的皮肤被剥离了一半,肌肉纹理清晰可见;血管在肾上腺素的影响下不断的膨胀收缩。鲜血从她的身上流出,滴落在床下的木桶内。
而她的身旁,是几个面上带裹着白布的人,他们拿着手里的刀,一点一点剥离着女人剩下的皮肤。
女人的嘴里被塞进去一团白布,只是这块白布也没有阻挡住她声嘶力竭的呜咽声,生理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的眼角流下,浸湿了床上的白色床单。
边堰有些不忍地转过头,只看到床边坐着一男一女,那相貌赫然是国王与王后,他们带着笑容,手里举着酒杯,就好像在看着一场优美的表演一样。
“这个女人,是个魅魔。”
杜兰德尔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边堰才注意到,床上的女人同他一样,有一对黑色的羊角,肚子上的皮肤已经被剔除,看不清魅魔纹。
女人的皮肤被剥离干净之后,剩下的□□就像是一个破旧娃娃一样被扔下床。
画面一转,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与之前完全不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雕花床榻,床帏由丝绸织就,上面用金丝线绣着许多图案。
国王闭眼安详地躺在床上,身边是好几个仆从在忙碌,他们就像剥离女人身上的皮肤一样,剥离着国王身上的皮肤。只是这一过程远比刚刚要顺利许多,就好像只是为国王脱下了一身衣服一样。
几人拿着另一身皮肤走上前,为国王“换衣”。
那身皮肤俨然就是那个魅魔的皮肤,在换到国王身上之后,很快便紧紧包裹住对方。仅仅一瞬,这身皮肤就像是国王新长出来的一样,完全贴合他的躯体。
而他的容貌,也比之前换皮之前年轻了不少。
画面开始急速往后退,周边的场景慢慢恢复成一开始的玫瑰花丛。
“你没事吧?”看着身边还没有回过神的边堰,杜兰德尔道。
边堰回过神,捏了捏杜兰德尔的手掌安抚道:“没事,好久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了,一时没缓过来。”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你让我想想……”
所以那两个人的眼神,是这个意思啊。他望向自己的手,倒是很难想象,自己被全身剥皮的样子。
“不过,你能查到我们怎么回去吗。”
他看向杜兰德尔,却只得到对方否定的答案。
“我讨厌你!”
一声稚童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
边堰随着声音望去,只看到利比安和伊莱,这个后花园有一个小池子,两人正站在岸边交流着什么。伊莱似乎是被对方激怒了,直直朝着利比安推去。
“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吸引了前厅的注意,一位带剑的小伙子冲下池子里,将利比安捞起。
利比安不断地呛着水,脸色白得吓人。
趁着人群混乱,二人正准备离开宫殿时,一声女声叫住了他们。
“伊莎贝卡?你怎么在那里。”
南希从人群中走出,将他硬生生扯进宫殿。利比安已经被侍卫放在了床榻之上,在他身边的是一位披着长袍的魔法师,绿色的魔力从他的手里宛如藤蔓一样蔓延而生,将生机注入进利比安的身体之中。
而另一边,伊莱被压制在国王的面前,一开始和谐的氛围荡然无存;国王眯起双眼,打量着面前跪着的男孩。
“是你推你哥哥下去的?”
虽说是质问句,但是他的语气明显已经定罪了。
伊莱将脑袋偏向一边,躲避着国王的直视。
只是,他转向的那个方向,正是王后所在的地方。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挂着的表情,该怎么形容呢,遗憾?不信任?还是满满的厌恶?
原本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的伊莱,最后还是沉默了。
“伊莎贝卡当时正在场,也许她能为陛下提供些许线索?”
正在僵局之时,朱蒂却突然开了口。
一时之间,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站在最后的边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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