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行看了衡措良久之后终于开了口。
他别的话也没有说开口只有两个字：“绝色。”
衡措知道自己漂亮，但是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原本以为人类都会很不愿意用这种话夸奖。
但是好像是自己误会了。
他们也没有自己想的这么含蓄。
他们也不是完完全全不愿意用非常直接的夸奖话。
“大人。”衡措开口说道。
听到他说话，柏行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多多少少有些失态了。
不过幸好，衡措也没有斤斤计较。
柏行对衡措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最开始的时候，柏行说的还是些叮嘱的话。
大多是让他小心谨慎，不要暴露。
但是没多久之后，衡措就注意到，柏行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贪恋。
衡措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大概是因为现在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个绝色的女儿家，他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大人，您的女儿我可以见一下吗。”
他开口转移柏行的注意力。
“我这就去叫莹莹过来见你。”柏行开口道。
显然，他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衡措这才放心。
走到门口的时候，柏行回头看了衡措一眼。
衡措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想要看自己的脸到底合不合适。
既然他女儿会来，纵使他有千万想法，也不可能有机会实现。
何况明日，自己就要代替他女儿嫁过去，这位御史大人，就算真的想要做什么也没有机会。
他又不可能临时找一个别的女子。
衡措被御史府的下人领了过去，很快他就见到了柏行的女儿柏莹。
衡措按照人类的规矩给她行了礼。
柏莹也非常客气回礼。
看上去倒是活泼可爱的天真样子。
“你生得好美。”柏莹惊喜道。
衡措早知自己相貌好看，但是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柏莹给他的感觉要比柏行好上不少。
柏行让他们两个女儿家聊天，自己则是出去了。
“爹爹找到你代替我，真是委屈你了。”柏莹眼神中满是愧疚，明显就是觉得此事不好。
衡措摇了摇头：“小姐，不知我能不能多问一句，您要嫁的人是谁？”
柏莹脸色立刻变了。
衡措问她：“不能说出口吗？”
柏莹想了想，还是选择告诉他：“是陛下。”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头就低了下去。
衡措对于她口中的陛下没什么了解。
但是他也知道，陛下这个称呼说的是皇帝。
他是世界最尊贵的人。
衡措和她解释：“我家离这里很远，并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样子的。”
柏莹听到衡措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更加愧疚了。
难怪“她”愿意替嫁，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样的人。
“陛下他……很可怕……”柏莹说，“但是嫁于天子，是无上的荣耀，我爹他才出此下策……”
她这么说，衡措也就明白了。
御史害怕女儿嫁给皇帝之后受尽苦楚，才出此下策。
找人代替纵使是欺君之罪，如果皇帝不知，至少也能保柏莹的平安。
衡措心里已经觉得柏行人不怎么样了，可是对女儿的爱护倒是也不假。
人类似乎总是这样矛盾的。
“那位陛下是个什么样的？”
衡措心中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让她们一个个如临大敌。
“陛下他贵为一国之君，但是依旧带兵打仗，不顾自己的安危。”
说到这里的时候，柏莹还能好好交代，但是说接下来的话，她就有些颤抖了。
“听说陛下亲手了结了先帝性命……”
衡措问她：“先帝这么容易杀吗？”
柏莹说：“这正是当今陛下的恐怖之处！”
衡措想了一下也确实如此。
人间帝王已然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了，但新帝没登基的时候，都敢弑君。
这也难怪柏莹觉得是罔论。
衡措觉得柏莹肯定还有话要说，于是便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果不其然，柏莹继续说了下去。
“传闻之前有女子想要与陛下……”柏莹顿了一下，“当天就被人拖了出去杖毙。”
“陛下很不喜欢那位女子？”衡措开口问柏莹。
柏莹没想到衡措这个角度，她说：“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很吓人，陛下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衡措跟着点头，他也觉得这样确实有些残暴。
不过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觉得恐怖。
柏莹见衡措没有被吓到，也就壮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之前有礼部的大臣和陛下提议要修缮宫殿，陛下不同意，就直接下令诛了那位大人。”柏莹说，“实在是太吓人了。”
衡措点了点头：“还有吗？”
柏莹问他：“你不害怕吗？”
衡措只是想到了人类对于魅魔的评价，要比柏莹口中对这个陛下的评价还要吓人，所以没什么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人类，如果完全没有慌张的神色，那似乎有些不对。
“害怕。”衡措说，“可是小姐，如果我不嫁，那就只能你自己嫁了。”
柏莹立刻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她看向衡措的眼神满是担忧。
“你放心。”衡措说，“我无……会没事的。”
看着衡措信誓旦旦，柏莹依旧非常担心。
“你是很漂亮，可陛下……”柏莹忧心忡忡。
衡措说：“我现在喜服都穿在身上了，你觉得我好看吗？”
没有人可以否认衡措的美貌，纵使现在柏莹心如乱麻，也还是点头了。
衡措也跟着点了点头。
“可…… ”
衡措问她：“陛下是不是不曾立后？”
“是。”柏莹点了头。
“我想也是。”衡措说，“他若是有皇后死于中宫，你肯定会告诉我。”
柏莹有些不好意思。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恐吓衡措。
“抱歉……”
衡措摇了摇头：“小姐不用觉得抱歉，这些都是我自己选的。”
柏莹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理解。
“爹娘选的。”衡措立刻改口。
柏莹也没怀疑什么，毕竟真的要说是“她”自己选的也没错。
“你入宫之后一定要小心。”柏莹说，“你这么好看……”
衡措现在是个女子的身份，也没忘记了距离，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低头：“小姐也生得极美。”
他知道，皇帝必然没有见过柏莹。
但是柏莹生得漂亮，旁人大抵全都清楚。
不然柏行也不会找上卫雪。
卫雪也是个相貌好的。
柏莹说：“我远不及你。”
衡措安慰了她几句。
很明显，柏莹还是很善良的。
在她眼中要嫁给皇帝，就要失去性命。
她确实担心她，可更担心的还是自己。
如若自己真的死于皇帝剑下，她必然会惴惴不安。
“没事的。”衡措说，“我都没害怕呢。”
柏莹自己的脑子里很乱，原本就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好。
现在真的见到了衡措，柏莹心中的愧疚就更多了。
此时，衡措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立了起来。
这也就意味着，此时的柏莹对他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衡措一向知恩图报。
既然从她身上获得了滋养和能量，衡措就更不愿意看她愧疚了。
“就算我出事，也绝对不会牵连你们柏家。”衡措说，“我会说你们是被我所胁迫，是我想要接近皇帝。”
柏莹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直接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并不觉得会有谁为这样的皇帝动心。
但是她也能够明白衡措的意思了。
衡措能够保全性命最好，如果不能，柏家也不需要为这件事情负任何责任。
柏莹哭哭啼啼把衡措送到了客房，而后又和他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没忍住看了衡措好几眼。
他爹确实思虑周详。
大概也是因为衡措实在好看，才能找上了这么个人。
柏莹甚至觉得，衡措如若不是要替自己嫁给皇帝，她爹应该是想把人留在御史府里。
衡措倒是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说到底他也没有几个小时可以睡了。
明日早晨他们就必须起床。
他习惯了人类的作息，一下子要早起倒是觉得哪哪都不对。
纵然衡措已经梳妆打扮，明日清晨，他也必须早起化妆。
衡措相貌冒充女子不成问题，但是胸部的伪装不可被发现。
所以他一晚上也没有敢动，旁人都会有下人伺候，衡措一个也没留下。
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他说自己是乡野长大的，不习惯有人伺候。
清晨，衡措的脸被重新上妆，今天的妆容和昨日还是有些区别的。
今日的妆容要稍微素些，也让他更显得娇媚动人。
动身之前，衡措见了柏行和柏莹一面。
今天的柏行，眼神自然是更加炽热。
衡措知道，他大抵是喜欢这样的新娘子妆。
他有些不了解人类，不知道为什么妆容和小玩意会对他们有那么大的影响。
不过现在自己这样，柏行看到了自己有些按耐不住。
府里许多下人看到自己的脸之后就不敢多看了。
也不知道自己要嫁的那位帝王会如何。
会不会和他们这些人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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