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线飞出的刹那铺满半个天空,恍若是一层金光闪闪的网。
在此起彼伏的破空声里,四周一阵地动山摇,近处的山峰都出现了裂缝,往下扑梭梭滚着石头。
气势汹汹的灵气被无处不在的灵气绞成了碎片。
命线却并不停,而是顺着主人的心意朝着出招之人袭去。
迅疾而出的细线出了有金光闪闪的光芒,还带着几分戾气。
在锐利的拉扯声中,命线上的戾气和杀意突然变弱。
宿眉卿眉一皱,抖手将其收了回来。
五诏云见此一愣:“怎么收回来了?”
宿眉卿沉声:“命线的威力莫名被削弱了几分。”
此话一出,众人只觉得似曾相识。
不等几人说话,暗处出手的人也走了出来。
“能破我们的攻击,倒是有几分真本事。”出来的人,赫然就是刚刚追过来的三人之一的胖子。
他乍一出场,一眼就瞧见了宿眉卿。
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分外精彩。
胖子先是震惊,再是疑惑最后变成惊疑不定:“你怎么才炼气?”
“蠢货。”胡老拄着拐杖走到前面,他阴沉的灵识刮过宿眉卿几人,“这显然是用了隐藏修为的灵器。炼气进这个秘境,早在刚刚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小子手上的金线有几分意思。”三人中一直不曾说话的人看着宿眉卿,他一捋山羊须,目光带着兴味,“在他的手里就能破掉我们三个的灵气屏障,若是换个出窍或是化神使用,只怕威力还要更上一层楼。”
“完了。”站在后面的林暮渊只觉得一阵头疼,“我就知道进了秘境,是个人就会盯上他手里的东西。”
五诏云叹了口气,他认命抄起两把线条凌厉流畅的弯刀:“那能怎么办,总不能抛下眉卿我们跑吧?”
林暮渊一哽,他看着与他们对峙的三人,一把匕首悄然滑入手心:“这三人修为已至出窍,正面硬打只怕讨不到一点好。”
“你们扛住。”闻扶光看了眼站在前面的宿眉卿,他皱了皱眉低声道,“我去画个传送阵。”
花竟夷对此并不赞成:“你再这么下去,你的经脉和灵根都不打算要了?”
传送阵需要的灵气巨大,闻扶光本就有伤在身,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
“画什么阵?”宿眉卿听到动静侧首,他看着闻扶光微微皱了下眉,“老实待着。”
闻扶光欲言又止,却果真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夫也无意与尔等为难。”花竟夷的脸,只要不是一直闭关不出的修士,基本都会认识。胡老也不例外,他语气还算和煦,“你们交出这个小子,老夫便当没看见你们五人,如何?”
花竟夷很久没受过这等明晃晃的威胁了,他干脆利落抽出满渚剑:“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敢这么对我说话。”
“看来是不打算交了?”胡老眯了眯眼,他抬起耷拉着皮的手,周身气势猛然拔高,“那就不怪老夫不客气了!”
挥出来的攻击还没到花竟夷面前,就被一把玄色细剑给凭空拦了下来。
刺耳的剑鸣声震得几人耳膜生疼,蕴含着恐怖灵气的攻击被宿眉卿握剑斩散。
灵气铺在地面化为一阵急促吹过的风,拂动几人的衣摆。
在四处乱塞的灵气间,三人眼中爆发出强烈的**。
胖子看着宿眉卿手里的剑,他眼珠子都泛起了绿:“是天级灵剑。”
还是未认主的天级灵剑!只要拿到手用心头血认主就是谁的!!!
三人这下连交流都没有了,纷纷铆足了劲的出手!
几道攻击出现时,一时间地崩山摧,飞沙走石。
百丈高的冰凌和一片葱郁的林海接连平地起,削弱了三人的攻击。
胡老冷哼:“螳臂当车。”
暴躁的灵气分割草木,四周都是一股独特的清香带着苦的味道。
但不知是什么时候起,这个苦味中突然有了一缕极淡的幽香。
站在前方的宿眉卿觉得不太对,他将面前的攻击打散掐诀送出几十道剑影后立刻退回到了阵法里。
紧握着剑的花竟夷察觉到了这股气息,他看了眼远处一无所知的三人,拧着的眉悄然松开了。
“把这丹药吃了。”花竟夷把几个瓶子扔给身边的人时,还不忘地上躺着的那个。
青年走过去掰开陈无隅的嘴,把丹药喂进去后毫不留恋的转身。
“花竟夷在搞什么幺蛾子呢?”山羊须看着远处几人的动作,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分起丹药来了?”
“这厮肯定有什么主意了。”胖子警惕性大起,他双手握着把丈高的大砍刀,气势恢宏冲上去举刀就砍,“赶紧把这帮人杀了最好!”
胡老也正有此意,他抬起手中的拐杖想要注入灵气。
只是灵气才在经脉中流动,一股绞痛直逼脑门。紧接着经脉中灵气便猛地倒流,在体内横冲直撞。
胡老控住不住地吐出一口污血,他耳边响起两声膝盖着地的声音,随后就是和他如出一辙的吐血声。
显然,这个状况不是只他一人有。
宿眉卿提前吃了丹药,他眼看着从几丈高的半空落下的两人,只觉得自己膝盖也开始疼了起来。
胡老拼命压制体内躁动的灵气,却发现越压制越控制不住。
老者只能放手,硬生生忍受着灵力乱撞的疼痛。
胖子和山羊须除了需要忍受灵气倒流的痛,还要忍受膝盖碎裂的刺疼。
彼时二人的脸已经疼得看不见丝毫血色,他怨恨望着安然无恙的几人,咬牙切齿道:“花竟夷,你实在歹毒!”
竟然趁机给他们下毒!
宿眉卿看着花竟夷,却发现青年被骂不仅不生气,还一脸无辜的摊手道:“这位道友想必也不是第一次见我了,怎么还不知我不擅长用毒这个弱点?”
“你放屁!”山羊须顿时激动起来,“在场就你出自丹药世家,除了你这个黑心肝的,他们哪里能无知无觉给我们下毒!”
“瞧大叔这话说的。”一道清脆的女音蓦然响起,“好像花家除了花竟夷人都死绝了似的。”
这道声音的熟识度远不如花竟夷,可胡老三人听了竟诡异觉得耳熟。
众人齐齐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只见一棵千年古木尚且残存的枝干上站着位妙龄姑娘。
女子柳眉杏目,模样瞧上去不过十六七八,也不知是来了多久,此刻正笑嘻嘻看着底下的他们。
宿眉卿收回目光,他眼里闪过疑惑:“我怎么觉得这位道友我曾见过?”
闻扶光最先看的是女子衣裙上的花纹,他为宿眉卿解答:“是竟夷的妹妹。”
胡老三人显然也认出了来者。
胖子目眦欲裂:“花桂魄!你这个贱人!”
花桂魄?
在场除了花竟夷,全都心神一动。
宿眉卿再次蹙起眉:“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我也曾听过?”
闻扶光:“桂字无二解,可桂花有众多别名,其中有一个别称为木犀花。”
几人起先对花桂魄这个名字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熟悉,此刻经闻扶光提醒,他们眼神一震。
宿眉卿噌一下扭头望着花桂魄的脸,而后喃喃道:“还真的很像木师姐……”
五诏云则扭头震惊望着花竟夷:“花竟夷!你都把人手安插/进飞阳宗内门了?!你是不是人啊?”
花竟夷面无表情:“各凭本事,你若是不服气,你也安排就行了。”
林暮渊:“……这是不服气就能解决的事吗?”
远处传来几声哀嚎,然后便是血肉剥离的声音。
听得几人头皮发麻。
女子处理完三人,一蹦一跳到了宿眉卿几人面前。
花桂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和他们打起了招呼:“我们又见面啦。”
宿眉卿点了下头:“木师姐好。”
花桂魄对这个称呼没有丝毫意外,她扫视一圈后对花竟夷挑了一下眉:“三个出窍期哥哥都已经无法应付了么,那待会靠近古神殿可如何是好?”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林暮渊一愣:“古神殿?”
“是。”花桂魄点头,“若非要告知我哥这个消息让他有个底,我也不会没事顺着花家特有的印记跑过来了。”
不等其他人提问,花桂魄就接着开口:“这次的古神殿保存完好,外围的禁制足足有百道,各大州的头部世家宗门已经折了不少人了。我看没见到飞阳宗和你们,还以为你们都死了呢。”
林暮渊心底一沉:“光一个年代久远的古神殿哪有这样的威力,只怕是有东西作祟。”
是什么不言而喻。
“一个仙器碎片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消耗。”五诏云若有所思,“这怕这个神殿本身就有问题。”
“不笨。”花桂魄瞧了眼五诏云,“不知是不是秘境的原因,这座神殿蕴含的神力竟然还有五成,说是有自我意识也不过分。”
“哥你要想行动,最好还是回花家的,若是你们这个队伍,恐怕去外围也是被人当探路的份。”花桂魄捏碎一枚鲜红的花瓣,身影开始变得若隐若现,“话我已经带到了,长老他们在喊我了,我先走了。”
女子话音未落,身影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等五人彻底松口气,一股热意从几人身上不同的位置传来。
热意贴着手腕逐渐加强,宿眉卿低头在衣袖找了找,然后把一个小巧发着光的锦囊拿了出来。
而其余四人,也做出了和他相同的动作。
林暮渊看着不断闪光的锦囊:“这不是观鹤行给的东西吗,怎么突然发起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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