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晚,窗外早已破晓。秦暮本来想请元沐他们去吃早餐,但元沐他们拒绝了,元沐的原话是酒店的早餐虽然难吃,但是既然花了钱,就不能便宜了店家,临走前幸离拜托陈清然他们调查汪阑。

秦暮问幸离接下来的安排,幸离回他:“等陈清然的情报,顺便补觉。”

秦暮瞪大眼睛看着躺回隔壁床的幸离问:“经过了昨天的那一遭你还能在这睡着?”

幸离:“白天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理阴影得持续一段时间,你还是回家去吧,我本来也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秦暮:“现在就算回家我也不敢一个人睡了。”他边说边挪床,把昨天自己睡的上下铺的床挪到幸离的床边,然后躺上去,刚躺下就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又起身。

幸离不解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你在折腾什么?

秦暮拿出阴阳带一端系在自己手腕,另一端拿在手里看向幸离,就好像咬着牵引绳等着主人一起去散步的狗狗。幸离叹口气,抬起手示意秦暮给他也绑上。

秦暮绑好后躺下,他偏过头偷偷看向幸离,幸离闭着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秦暮的视线从幸离的脸移到手腕,又沿着手腕上的阴阳带看向自己的手腕。两张床虽然有距离,但是连接彼此的阴阳带仿佛是红线一般,古代人悬线诊脉,此刻幸离的脉搏跳动是不是也隔着这条线传递过来了呢?两条脉搏能否共振呢?那两颗心呢?

秦暮一睁眼发现室内光线昏暗,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窗外已经是傍晚,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

此时幸离正靠在床上看手机,秦暮问道:“店长你吃饭了吗?”

幸离抬起胳膊晃了晃,那条阴阳带还绑在手上,那表情在说还绑着呢,你说呢?

秦暮解开两人手上的阴阳带,幸离的手腕很细,但能看出来体脂率很低,是有肌肉的瘦。秦暮边伸懒腰边说:“走,我们去吃排骨吧。”

两个人来到一家排骨饭的店,幸离把下午陈清然手机发过来的资料给秦暮看。

资料里面介绍了汪阑的家境和去世经过,汪阑出生在一个比较穷苦的家庭里,父母很早离婚,父亲怀疑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坚决不肯养,又不肯做亲子鉴定,后来父亲在他初中的时候意外去世了,留下来的遗产被爷爷奶奶那边的亲戚都拿走了,分给他一小部分作为学费,母亲靠各种男人给的钱的生活,年轻的时候也颇有姿色,一心想找有钱人,但是随着年龄渐渐大了,这个梦想已经基本不可能实现了。汪阑是个内向的孩子,成绩不错,上了高中基本也没什么朋友,在学校住校,节假日也不怎么回家,平时除了学习就是看看小说动漫。在去年的年末,元旦节后在一群学生的注视下,跳楼自杀了。至于原因,警方调查后以学业压力过大为理由结束调查。

这份资料里有个地方吸引了秦暮的注意,汪阑其中一个室友是王佑,王佑的床位就是他昨天醒来的床位下面。

幸离:“你还记得宋文博这个名字吗?”

秦暮:“掉下楼的那个学生?”

幸离:“没错,汪阑死前的那个元旦节留在宿舍里的还有他。”

秦暮:“是不是那个元旦节期间发生过什么?”

幸离:“这个暂时还没查出来,陈清然说他的人脉不在本地,给他这些资料的人说查这些资料远比自己想象地要困难。他们也去找过宋文博,但是宋文博什么也不肯说。”

秦暮:“要是有些汪阑的遗物就好了,说不定我能在梦里见到他。”

幸离:“要说遗物,那就是宿舍柜子里的那些了。昨天已经翻过了,明天我们去他家里看看?”

秦暮:“别明天了,就今天吧,现在也不过就七点。”

幸离支着下巴悠悠说道:“你要是不想在宿舍住,也可以晚上回家,明天再过来的。”

秦暮:“谁害怕了,我就是想夜长梦太多,不如现在就去他家碰碰运气。”

根据资料上的地址,汪阑死后汪阑的母亲买了一套新房,秦暮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问:“谁啊?”

幸离说他们是学校的顾问,最近汪阑的同学也跳楼自杀,他们想来问问汪阑的遗物还在不在,他们想调查一下是不是有关系,如果有隐情也能查出汪阑自杀的原因。

汪阑的母亲听到这段话之后一脸警惕地说:“都没有了,你们别来烦我。”说罢就要关门。

秦暮抵着门继续道:“你儿子的死可能不是压力大那么简单,你难道不想知道知道真相吗?”

汪阑的母亲变得歇斯底里:“我不在乎!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幸离语气冰冷:“我们是驱鬼师,这次来就是因为最近汪阑的同学跳楼很可能与汪阑有关,如果不查清,很可能会有下一个受害者,而你是不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我想你比我们都清楚。”

汪阑的母亲一下泄力,眼神飘忽,她惊恐地回头看向四周,依然强撑着说道:“又不是我害死的,我养他那么大,我有哪点对不起他,本来人就是在学校没的,我拿钱有什么不对的吗?”

秦暮:“学校给的钱?”

汪阑母亲点头:“学校主动给的,条件是把汪阑的东西都交给学校,并且永远不再追究这件事。”

秦暮:“你也能明白这种要求并不合理,并且钱数远超学校应赔的数额,你知道这里可能有隐情,但你为了钱,接受了。”

汪阑母亲:“我能怎么办?人已经死了,而且我也看了监控是自己主动跳的,知道真相又能怎样?”

幸离:“那你把所有东西都给学校了?”

汪阑母亲:“是学校的人自己来拿的。”

秦暮:“那汪阑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对他非常重要的?”

汪阑母亲:“你指的是哪类?”

秦暮:“什么都可以,书本、玩偶、首饰、衣服等等什么都可以。”

汪阑母亲:“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去看吧。”

秦暮:“要不你把你还有的他的东西全都给我,我用完了再还你。”

汪阑母亲:“都在老楼呢,我给你钥匙,你们自己去看吧。”

拿着钥匙他们来到一个老破小的小区,这里是汪阑还活着的时候他和母亲的家,汪阑母亲搬家的时候没有把汪阑的东西带走,都留在了这里。

屋里积了一层灰,秦暮他们也没法判断哪些东西是对汪阑重要的,甚至可能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不重要的,但是现在也没别的线索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秦暮把每一件东西都摸了个遍,幸离发现一本烧过的笔记,从前面几页还没完全烧毁的内容上看,这应该是日记。能辨认的部分都是不怎么重要的内容,比如考砸了,最近喜欢的动漫更新了,都是些日常生活。

忙活到了十点,总算是把所有看起来与汪阑可能有关的东西都摸了个遍,一想到要回到昨晚惊魂一夜的宿舍隔壁,秦暮睡意全无,更别说在梦里找线索了。秦暮看着满地一片狼藉,打消了就在这里住下的念头。

幸离:“走吧,我已经订好房间了,就在这附近。”

秦暮睁大眼睛惊喜地看着他:“我们不回宿舍吗?”

幸离:“回宿舍我估计你得盯着天花板盯一夜,我没想到你的体质其实很招阴,不仅是昨天,之前在慈菇村那次也是,我本来没有带你进入局的,但是那女鬼把你也拉了进去,甚至把你隔离开,选择用你来对付我。”

秦暮:“我一直想问,有没有什么武器啊,再不济符啊桃木剑这类的能避鬼的东西啊?我这一遇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就只能跑,人家全是魔法攻击,好歹有个能造成伤害的冷兵器也行啊。”

幸离:“有倒是有,我平时也不用这些符,我更严格意义上说算是自学,所以很多技能我是不会的,至于兵器,比如我的剑,并不是实体,更像是我的意识让它物质化或者换一种说法,是我的意识控制这把剑能不能被看到。我也不懂其中的原理,我只能自己理解为这把剑平时在另一维的空间,我能控制让它来到我的空间,再通过这把剑去到鬼神存在的空间。”

秦暮从来也没想到有一天一个驱鬼大师在自己面前试图用科学的原理去解释灵异事件,就像牛顿用物理去解释他能去天庭见玉皇大帝的原理。

这天夜里,秦暮睡得很安稳,这样一夜无梦的好眠显然不是秦暮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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