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风记忆篇】
叶玺记忆深处
许多年前的叶家
“谭岚生下来的炉鼎?带进来作甚?还不快赶出去?!”老女人破口大骂。
“可是……可是是谭夫人要求的。”婢女跪下,颤颤巍巍回答。
“谭夫人?她算个什么夫人,把这贱种扔出去!”女人的话丝毫不留情。
那女人伸手推搡,将小小一只的叶如风拽倒。
小叶如风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揪着粗糙衣袖的手有些紧张。
女人根本不关心,一手拽起叶如风袖子扔出了祖堂,被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叶如风眸子极度迷茫。
而叶如风本人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些事可太熟悉了,下人的冷眼谩骂与欺辱,家族子弟的捉弄,他每日都要经历数次。
被人诬陷偷长子的法宝,被下人推出来抵罪。
小时候的叶如风受过多少次打,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他的母亲谭岚是谭家孤女,早在嫁入叶府时就已经惨遭灭门,无权无势。
因此一事,叶如风自从生下来就被看不起,更别说他还是一个没甚用的水灵炉鼎,一生都只能躺在人身|下被人玩弄的命。
叶府的人看不起他,看不起谭岚,年幼时的叶如风一派天真,认为终有一日自己的父亲会接纳他们,怀揣着这般心思,努力为自己争取在叶祥面前出现机会。
几乎每一次都能换来一顿毒打,叶祥根本不关心他们母子的死活,被打了也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下人克扣吃食,饥饿时只能去偷些府邸中喂食给小猫的剩饭。
叶如风神情冷漠,看着小叶如风一个人孤独的往雀阁走,路上还被府邸中的堂家公子哥欺负了一番,回到家中时脸上都是血痕,身上也像是在泥巴地里滚了两圈。
谭岚在给他织衣服,看见小孩擦着脸哭,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如风,过来。”
温柔的女人拿起一张帕子替他擦拭脸上血迹。
“如风不要去祖堂了好不好?就算没有父亲,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时隔多年,叶如风早已经忘了自己求着那对他还算好的婢女去祖堂是为什么了。
记忆里的小叶如风没有忍住,抱住自己母亲大哭,“可是大房她们欺负你,昨日我都看见了……”
“方夫人昨日打了你板子,阿娘身上都是血,府里的人都不帮我,我想找父亲,父亲一定会管的。”小叶如风抽抽噎噎。
谭岚显然也没有想到今日叶如风非要去祖堂是因为这个原因。
女人的脸庞带着怜惜,伸手摸了摸叶如风脑袋,“阿娘身份不好,咱们见不到父亲。”
叶如风年龄幼小,谭岚所说根本听不懂。
一道声音插进来
“哟,母子情深啊?我是不是打扰到妹妹了?”叶家夫人名为方灵薇,长相精致而雅气。
她毫不客气的踢开雀阁的门,衣摆裙据格外华贵。
只是心肝是个黑的
谭岚与方灵薇的仇怨还得追溯到两人古往的家族。
那时谭家未灭,盛极一时,方灵薇处处都被人压一头,琴棋书画不说,就连追求者都比谭岚少。
因此,方灵薇看谭岚很是不顺眼。
哪知几年后谭家灭了,就剩这么个女人,以往风光的谭家女只能灰溜溜的嫁进叶家做妾。
方灵薇因为身份的关系狠压谭岚一头,仿佛是为了报复人,几乎是每半月要来找一次麻烦。
谭岚容颜秀美,性格却极为寡淡,玩过也就腻了,叶祥几乎上是让人自生自灭的意思。
方灵薇找麻烦倒是找得自在。
谭岚将小叶如风护在身后,眼神警惕,“你想做什么?”
方灵薇对叶如风这炉鼎体质很感兴趣,“你这孩子……听说是水灵炉鼎是吧?”
“听说市面上水灵炉鼎都上了天价了呢。”她话语不清不楚。
叶如风有些害怕,往后缩了缩脖子。
谭岚几乎是瞬间抓紧了叶如风,她脸色发白,“你想做什么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他可是你的种啊,他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方灵薇挥了挥手,“去,将那种带过来,待会卖去渐依楼。”
小叶如风不知道渐依楼是什么地方,但他听到了卖字。
方夫人要将他卖了。
他瞬间急了,捉住谭岚的衣袖,“不要!我不要离开阿娘!”
谭岚脸色泛白,几个小厮力气极大,她昨日又受了伤,根本抓不住小如风。
“方灵薇!这是叶祥的孩子,这是叶家的少爷!”谭岚声音沙哑,试图以叶家血脉逼迫方灵薇放手。
“哟,还拿这套威胁我?叶家多少个少爷,少一两个又如何?”方灵薇剃了剃指甲,“我说,谭岚,你也知道我喜欢什么,说不定你跪下来磕个头我就放过这小子了呢。”
谭岚甚至没有思考,咚的一声双膝跪地,额头在地上重重一磕,只一磕,就带上了血,谭岚白着脸发丝凌乱,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慌张,
“方灵薇,你满意了吧,放了我儿子。”
方灵薇站累了,在一旁找了个地坐下,手中拿着块糕点品尝,一边惊讶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表演般,“呀,谭岚,我发现一件事。”
“打你,践踏你并不能让我快乐,将你引以为傲的自尊和傲气放在地上踩碎才能真正让我开心。”
谭岚眼眶通红,此时说不上是恨是悔,她只是静静注视着叶如风,“将我的孩子还给我。”
一块糕点吃完,今日的表演也差不多结束,方灵薇擦了擦手指,“还给她吧,时间还多着呢。”
她意味不明,说完话便离去。
“阿娘……”小叶如风被放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用袖子给谭岚擦拭额上的伤口。
“阿娘疼不疼,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呢,傻孩子。”谭岚眼睛也是红的,她推开孩子站起来。
在叶如风看不见的地方,鲜血渗透了谭岚的衣衫。
“如风,娘有些困了,你先去外面玩会好不好?”谭岚勉强笑着。
小叶如风很懂事,将人扶上床便出了门。
“嗤,傻子。”叶如风的眼睛有些红,本是经历过的事,再次经历,他依旧会被谭岚所欺骗。
这个女人,演技为何就能这么逼真呢?
差点让他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不顾一切爱自己的人了……
在叶府的日子无聊且难以忍受,每日不是被这人搓圆就是被那些人捏扁。
下人指使他将膳房的水缸挑满就给他一块方糖,娘亲受了伤,叶如风想要给她一颗甜甜的糖。
真就傻傻的帮人挑水,叶如风人小,一担子水从河流到膳房需要半个时辰,挑完整整一缸已经是晚上了,待去找那小厮时却翻脸不认人。
“什么?给你一块方糖?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过这种话?”
“可是……可是……”小叶如风神情焦急,结结巴巴的拦在那男人面前。
“滚开滚开,别耽误我吃饭!”小厮不耐烦的将他挥开。
男人力气大,叶如风被打得一个趔趄,手臂刮到了一旁花枝桠的尖刺,整个人倒在了花丛中,灵花尖锐的刺刮破了他的脸蛋。
那男人不仅不将他拉起来,还大惊失色的看着他,随后朝着周围招呼人,“快来人!谭岚那贱种将方夫人的灵花给糟蹋了!”
这事后面被方灵薇知晓,那女人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叶如风几眼,“小家伙,真是可怜。”
叶如风脸上带着血,身上谭岚新织的衣服被灵花刮破,血迹氤氲,新伤加着旧伤,看着好不可怜。
他惴惴不安的站在飞鸢阁内,手指上满是细小的伤痕。
不过怜悯也是分人的,方灵薇收回视线随意抬手,“打个……二十大板送到谭岚面前,别打死了。”
下人们照做
叶如风不懂得,他只是想要一颗糖啊,阿娘受了伤,很疼,他想要给娘一颗甜甜的糖,他们为什么都要骗自己呢?
是不是如风哪里做错了……
叶如风到底年幼,二十大板撑不住,挨了十板就昏了过去。
等醒来,面前是担忧的谭岚。
“阿娘……”
叶如风吸了吸鼻子,背上的伤口让他疼得不行。
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轻易流泪,他不喜欢哭,只是憋不住。
“阿娘,为什么……他们要罚我”
“是如风不够乖吗?”
他不是故意弄坏方夫人的花的啊……他只是,不小心
孩子的心灵稚嫩且脆弱,能第一时间探得周遭环境。
他感知到了众人的恶意,并且开始怀疑自己。
谭岚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人脑袋,带着哭音,“我们如风啊,最乖了,是阿娘,是阿娘错了啊……”
热热的眼泪滴落在叶如风发上,叶如风不哭了,因为……
阿娘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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