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郁将青鸟拖在掌心,抚过那身流光溢彩的毛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不断有眼泪溢出来。她大抵是疯了,竟从一只鸟的脸上看到了莫大的委屈,她手指抚上它的脑袋,慢慢的揉搓着。
这只鸟止了泪,依偎在她手心,时不时的蹭蹭,澜郁倒有些诧异。
好可爱的鸟,想把她养在身边。
贺迟绪和许颂今掂着刚从河里抓来的鱼,走近一看,呦呵,这么肥的鸟,掂着鸟脖子提溜起来“哪来的鸟,烤吃了。”
泱泱一听,凶狠的叫着,它堂堂界灵,怎么能烤吃了,哪来的无知小子,主人呢?主人一定会杀了你。
“这么好看的鸟,烤了多可惜,煮了吧 ”许颂今说道。
什么,泱泱扑腾着,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蛇蝎心肠,她要去找主人。
澜郁看着这位许公子,怪不得能和贺迟绪玩在一处呢,她起身将泱泱夺了过来“修道之人焉能整日喊打喊杀,和气生财。”
呜呜呜,还是主人最好,我不要离开主人。泱泱扑腾着翅膀,安静的趴在澜郁的肩头。
贺迟绪和许颂今看了看那鸟不再提,将鱼铺在铁网上,转动着让高温袭向每一处,佐料均匀洒在鱼身上,烤出来的油脂吱吱作响。
草木葳蕤,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点点斑驳,树林随处可见参天大树,各类鸟声此起彼伏,让人沉溺其中。
澜郁看着火堆旁忙碌的两人,那两结伴去找些浆果还没回来,她只好悄悄的带着青鸟离开,她找了许久,脚尖点地飞身上去。
将青鸟放在树干上,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些谷物,随即,她拍拍泱泱“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这处隐蔽,可以保障你的安全,这么好看的鸟不多见了。”
我的主人!不要我了……
澜郁见它没有反应,窜下去,以手撑地,衣裙翩跹,她拍拍手上灰尘,大步离去。
泱泱希冀的眼神逐渐失望,支楞的翅膀耷拉着,它不知道澜郁为什么不认它,它亦遵循她的嘱咐,在外人面前,装作寻常鸟禽。
“主人—”
澜郁停在那,声声主人在脑海里回荡,她捂着头半蹲在那,头疼欲裂。
回忆里,在一个楼里,无形的云绕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还有几个人影,可就是看不清面容。
她灵力暴虐着袭向四周,其过之处,结上了寒冰。
泱泱原本神情恹恹的喊了句,不想竟是这一遭,见状嗖的来到她面前,着急的喊“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泱泱顾不得其他,化作一团白色的云,净化之力源源不断的往澜郁那边袭去,见她情绪稳定,才止了力,化作鸟样,鸟喙扯下一根羽毛。
羽毛飘飘然的落下,周边寒冰即可消去。
泱泱焦急的在澜郁身边打转,不断喊着主人,也不见醒,它趴在澜郁的头上,闭着眼。
界灵与主互通,特可读忆,一幕幕的画面闪去,再睁眼,泱泱毛发竖起,身躯逐渐变大,嘶吼的鸣叫,贯彻整个林间。
白色的灵力不断去温养着澜郁,试图去化解灵脉的淤堵,化的小心,生怕伤了它的主人。
界灵暴怒,林子里所有的妖感到拉扯般的压迫,顿时,林子里听不见一点声音,寂静一片。
澜郁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她内心感受到它的悲伤,还有一股试图毁灭所有的力量,她虚弱的说句“泱泱不可,回来。”
泱泱怔然,逐渐的变小,压迫感褪去,又是那个可爱无害的鸟,它委屈的哼唧唧“主人。”
看着眼前人昏迷,它着急的叫着,也不见一点反应,它看向那两个人所在方向,主人记忆里他们是好的,那便信一回。
它又扯下一根羽毛,放在澜郁的手里,这才放心的往那边飞去,它飞的极快,几次都险些撞在树上。
它绕在男子面前,现在也不顾他想烤它的心了,衔着他的衣领往后拽。
“唉,这鸟,扯我干嘛,快放开。”贺迟绪被突来的惯力往后一仰。
泱泱在他眼前来回飞,急的一声更比一声强。
贺迟绪站起来拍拍灰尘,他眼里瞧不得脏东西,施了个净水术才作罢,他环顾四周不见那三个,贺晚苡那处有清月尚可不问,云姑娘呢?
回想刚刚那声巨响,心里担忧几分。
泱泱看他傻不楞的,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当的幽都少主,泱泱不知他在找什么,也担心主人那边。
主人箴言,主人不能在生人面前说话,它一直牢记着。
然后它看见一个玉佩,幽紫色很是神秘,它气的拿头去撞贺迟绪,将贺迟绪撞了个踉跄。
“与一只鸟计较什么。”
它又以迅雷掩耳之势冲过去衔起那块玉佩,往主人的方向飞去。
果不其然,他们追了上来。
泱泱心里暗骂声蠢货。
贺迟绪一见残幽玉佩被叼走了,这只鸟什么来历,残幽玉佩上面有禁制,一只普通的鸟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衔走了。
他看向鸟离去的方向“是要计较计较了,追。”
别看这只鸟不大,飞的速度挺快啊,还时不时的扭头看看,贺迟绪和许颂今在后面追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保持的那段距离怎么也追不上。
泱泱在澜郁的身边停了下来,将玉佩放在澜郁的旁边,焦急的在澜郁上方打转。
贺迟绪自远处便瞧见一道身影,像极了云昭姑娘,见她躺在那,速度提到最快,到云昭身边时,神情严肃的把着脉,立马将她抱起。
泱泱见状唧唧的拦着,鸟喙戳着贺迟绪。
贺迟绪不知这只鸟是什么,他懒得去探,现在云昭才是最重要的,他冷言“让开!”
还是一如既往的阻拦,架势愈发猛烈,他心急如焚的抱着澜郁,她的胳膊像是柳枝般垂着,无依靠。
他必须回去羹火处,她们的飞舟停在那,可以给她较好的疗伤环境和药物。
“许颂今,拦下。”
一句命令过后,他抱着澜郁消散在那处,独留许颂今在那与泱泱缠斗。
许颂今剑意不断干扰着泱泱,泱泱一时不察便叫他溜走了。
泱泱见人都走了,心疼的变换成虚雾,将掉落一地的羽毛捧起,软糯的稚儿音响起“呜呜呜,都是坏蛋,泱泱不喜欢。”
羽毛与虚雾混为一体,泱泱心系主人,立马又换成鸟体,像那个方向飞去,翅膀呼哧呼哧的扇着。
贺晚苡和清月摘了一筐的果子,颜色各异,跑到泉水处洗了洗,掂着一筐鲜艳欲滴的果子回来了,没瞧见人影,以为他们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出去玩了。
两人将浆果摆在桌子上,坐在那慢悠悠的吃着从城里买的糕点,唯独那罐糖渍话梅没动。
她们不理解云昭的口味,那玩意酸的要死,她竟然三天内就能吃完一小罐。
但尊重,每次都给她买个十几二十罐,放在乾坤袋里慢慢吃,只是她不能强买强卖,硬拉着她们吃
这是最后的底线!
旁边的门被撞开,然后就是沉重的脚步踏着地板,忽然停下就没了声响。
她们两个对视一眼,紫灵鞭和抚光剑拿在手中,缓步的走向旁边,一见是贺迟绪就放松下来。
贺迟绪是严肃的,真气像不要钱似的往澜郁身上输,澜郁脸色白如绢布。
贺晚苡一看这还得了,这么耗费真气,下个月还要不要醒了,这次是来办事的,查明真相才是紧要。
清月第一要务是是护着贺砚修安全,她抬掌掠去,断了他真气,将自己的续上。
“让开。”
“你这般消耗,怕是还未到度朔城,就昏死过去了。”
“不关你的事。”
清月一听冷下脸,什么叫不关她事,真气源源不断的续上,气氛达到冰点。
许颂今跑进来,将残幽玉佩递过去,打趣道“就这般急,命都不要了?”
贺砚修接过挂在腰间,想着不要就不要,她活着就好。
许颂今察觉气氛的冰点,看着清月耸了耸肩,他还是不去触那个霉头了。
澜郁梦里好多零碎的画面,全都是模糊的,模糊的脸庞,场景,就连话都是听不清的。
好奇怪,即使是这种,她也心甘情愿的沉溺,模糊的画面是掩盖不住的处处温馨。
突然她听见一声空音“你该回去了。”
梦境破裂坍塌,她被打回现实,慢慢睁开眼。
清月真气停了,像大姐姐一样关切的去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贺晚苡见状凑近蹲在塌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澜郁,与清月同出一辙的关心。
就他急,就他会摆脸色,清月虽与云昭相处时间不长,心里却是实打实的将她当好姐妹的。
澜郁点点头,环顾四周,没见泱泱,倒是注意到空气的弥漫的硝烟“这是怎么了?我真的没事。”
许颂今将贺迟绪的反应尽收眼底,像是明白了什么,贺迟绪这小子是情窦初开了,难怪。
他说道“某人担心了呗。”
澜郁狐疑的看着许颂今,一路上她与他算是点头之交,轻易不搭话,这是闹哪出。
她拍拍清月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别担心了,现在好好的。”
为安她们心,澜郁还要掀开被子下床转一圈,被清月死死的摁在原地
“怎么就晕了呢?”清月问道。
“也不知,就是觉得头疼,一些陌生的画面直往我脑子里钻,承受不住就晕了过去。”
好一通安慰后,他们才堪堪放下心。
“唉,我的鸟呢,就那只青色的。”
贺晚苡和清月自是没见过,好奇的看着房间,问道“哪有鸟,你莫不是糊涂了。”
许颂今想起被自己削的光秃秃的鸟,一时闭了嘴,不敢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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