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倒的茶,怎么就凉了呢?
澜郁不解的将茶盏挪到一旁,看着佩云一脸为难的看着苏茗影,也是,不论是受宁家主青睐的采买商人,还是幽都少主,都不是苏家惹得起的。
她为自己倒杯茶,回应着苏茗影关切的眼神“去吧,他现在与宁家做笔大买卖,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苏茗影猛然站起来,风风火火地走到这方小院院门处,她回首看向那抹身影。
是孤寂的,亦是不想让人窥破脆弱的。
她向佩云不知耳语些什么,安抚的拍了拍佩云的肩膀。
佩云一脸忧色,走远些,不觉的挺直腰板。
澜郁见人都走了,拿出泱泱留下的羽毛,失落地摩挲着,喃喃道“你不是说很快就来找我吗?怎么还没来。”
等待她的只有四下无人的寂静。
早该想到的。
她叹口气,收起那副失落模样,强扯出几分笑意。
突然眼前一阵黑暗,耳边响起“这是哪家的女娇娥啊,何故悲伤,快说于我听听。”
澜郁瞬间应激,她身形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嘴唇发白,她想起那个黑的令人心慌的夜和扎入皮肉的痛。
苏茗影见状不对,立马放开了她,不断温言安慰,一遍遍去抚摸她的后背“咱不开玩笑了,别怕,阿忆,我在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深思回笼。
澜郁轻言“你不是去前院见他了吗?怎么回来了。”
“没事,有宁淮在,他们不敢对我做什么。”苏茗影见她有所缓解,大大咧咧道。
澜郁听出些偏爱,不解她当时的坚决,问道“那你们因为什么和离呢?”
还没等她回答,她蹙眉看向自己的手,她尽力压下突来的暴怒,看着衣袖处有些冰晶,她慌乱的将其掩盖。
澜郁看向苏茗影,猛得起身推开了她,低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不顾背后苏茗影的劝阻,她快步离去。
其中还有谁在喊她呢,没听清。
待出了苏府,她拐进一道暗巷,催动灵力就消失在原地了,徒留一摊水迹。
深山处,草木葳蕤,一处空地里蜷缩着一个身影。
她倔强的跪在那,双手触碰着地面,掌心处不断有灵力涌出,周围温度冷若冰窖,离得近的草木,叶子上悬挂着冰晶。
澜郁难耐的忍受身体里灵脉一阵阵冲击,她倔强的一声不吭,就这般准备硬生生扛过去。
她感应般抬头往一个方向望,不顾身体巨痛,她缓慢抬手,无形的冰锥凝成,她嘴角溢出些鲜血。
再放下,冰锥穿过万里,以一种无视其他阵法的威慑直逼东南。
“砰。”
一大群着青色外衫,统一的发髻围在一团,窃窃私语,乱哄哄的。
“不上晚课,都干什么呢!”传来严厉的声音,他们瞬间静了下来,让出一条路来,弯腰向声源地作辑。
一个稍显稳重的师兄站出来“禀师姐,这冰锥自西南方砸向护山大阵,竟生生的砸了个坑,王师弟用纯阳火也烤不化。”
宿梧是当今第一大宗门,其护山大阵威力不言而喻,能砸坏它的,凤毛麟角。
何况还是那般大的坑。
许攸宁死死的盯着那半人高的冰锥,锋利无比,晶莹剔透,浑身冒着冷气。
盯着冰锥看了半晌,锐利的眼神扫过去“不上晚课?”
众人一哄而散。
待周边无人,她不顾冷气威慑伸手去碰,那煞人的冷气竟有灵气般避开了许攸宁的手。
一片冰凉。
许攸宁控制颤抖的手,低声唤了句“澜郁。”
如此大事,自是惊动了宿梧上下。
弟子闲暇时间都在揣测这位高人是谁?
她们五人自幼一同修炼,对彼此的招式自是摸的一清二楚,但这次,她们看过全都默契的闭嘴,任由外头流言发展,不做阻止。
彼时,幽篁里深处还是个杂乱无章的竹林,五个小身板,挥力砍去一大片竹子,闲暇时刻,她们坐在那,探讨着怎么建。
五个孩子各有各的想法,天马行空。
突然小澜郁说起初槿遭受同门背叛,身陷囹圄的事儿,脆声声问道“师姐,若有人想要害我怎么办?”
“那师姐就帮你揍他们,替你报仇。”许攸宁扬起拳头道。
遥笙坐在另一边,安静的听完,严肃的点点头“阿郁放心,师姐在呢。”
萧明珩突然说道“我们定个暗号,遇到事就砸向咱们的护山大阵,不就行了,反正又砸不坏。”
“那我的就是冰锥,通体莹白,冷气逼人,但伤不了你们。”澜郁想了一会才说道。
当日的情景在各自脑海里浮现,亲传弟子的心情很不好,可谓是到达了极差的程度。
近日,宿梧弟子见了都是绕着走,生怕一个不注意惹到了她们。
可不是着急吗,渺无音讯的人突然来了消息,当日第一时间就去了源地,还是未见。
幸得,可以确定的是,现场没打斗迹象,人还活着。
活着便是万幸。
青城高山上,悄无声息的落下两道身影。
男的执扇而立,女的转着腕间的玉环,无一不是闭眸感知灵力,灵识扫过青城每一寸,一步步排查。
随即,悠闲的睁眼,饶有兴致的挥动着扇子道“青城?还真是大有人在啊,幽都大师姐,幽都少主,还有那位接班少年,啧啧啧,要变天咯。”
许攸宁看着远处的青城“奇怪,怎么没有澜郁的气息,萧明珩,找澜郁要紧,还看热闹呢?”
萧明珩将扇子合起来,敲了下许攸宁的头“叫师兄,走吧,去里面看看,小郁儿那么多防身法器,她若匿了灵力,咱们也探不出来啊。”
澜郁安静的躺在床上,周边是着急的步伐,周边灵气波动,清月和陆颂今互看一眼。
“什么事劳烦她们大驾。”
眼里是敬佩与畏惧的。
陆颂今摇摇头“没收到什么消息,许是私事吧。”
清月欲言而止的看向紧闭的房门“她们即来了,迟绪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见的,可现下……”
自打他抱着云昭姑娘回来,便寸步不离的守在那,任谁也唤不走。
灵力被隔空屏了过去,澜郁缓缓睁眼,她只记得灵力暴虐,为了不危及他人,她尽可能往深山老林里钻。
她觉得浑身疲软,使不上力,只一转眼,便望进那副深情款款的桃花眼。
她面无表情的转开,看着那片帷幔。
“你理理我嘛?”贺迟绪眼看着她平常脸变得冷下来,眼底碎了般的道,“你喝不喝水,我给你倒。”
澜郁看着他着急的去倒茶,眸底满是冷漠,她强撑着起身,躲开他伸来的援手,自顾自的走到桌子那,倒了杯水。
“你说。”
贺迟绪像是听到了希望,他这些日子将所有的理了理,就等着这个时候,全盘托出。
他也不坐,就勾着手站在澜郁身边,全无半点幽都少主的身影
“我是与那宁家女有过婚约,但只是口头上的,并无凭证,当日幽都内乱,贺家子弟不敌,虽有我母亲力挽狂澜,但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那时父亲刚坐上主上之位,宁家提出条件,用幽都少夫人的位置换他与各世家安稳,由于母亲的极力阻拦,父亲只能口头答应下来。”
“还没等那宁家女来启光山,她便失踪了,接着,她身死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宁家来人,父亲母亲她们讨论许久,才对外宣称,宁贺两家存在姻亲关系,变相给了宁家护佑……”
用平和的语气将他幼时那段黑暗时光娓娓道来,那是他第一次见一向和睦的父母争吵不休。
他保证道“我真的没把宁家女放在心上,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她长什么样了。那日还是知漓提出来的,我才隐约想起来的,我发誓。”
澜郁腰板始终如一挺直,她仔细听人说话,就是这般坐如松,手背支在下巴处。
一桩惨烈的往事毫无遮挡的摊在她面前,她转而看他,清透的眼神直达心底,接着,她郑重的道“她叫宁如愿,你现下可记得了?”
莫名的信服,贺迟绪点点头“记得了。”
“重复一遍。”
“宁如愿。”
澜郁这才疲惫的支着头,这是她放松的状态“嗯,我这是怎么了?”
贺迟绪试着靠近,坐在她旁边,见她没躲开,崩了几天的弦松了下来“毒又发作了,这次怎么这般突然,知漓潜心配解药,说还要等一月。”
澜郁又问起宁苏二府的情况,总有些什么东西从脑子里呼啸而过,抓不住。
贺迟绪简单交代声,问道“我现在要去顺心客栈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澜郁立即应道“嗯,我不去,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宿梧来了两个人,我该去见见,免不了这一遭。”贺迟绪不顾她问,直接就说了出来。
澜郁抬起头问“就是你说的那几位宿梧亲传吗?”
“对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来了两位。”贺迟绪疑惑道。
“那我去看看吧,看看贵公子钦佩的人长什么样。”澜郁提起兴致。
磨磨蹭蹭到了晚上,她们才踏上去顺心客栈的路,到哪里,清月将密令递去。
她们又在外等了好大一会,上去传信的店家才回,恭敬的道“两位尊者有请。”
清月和贺迟绪上去之前还整了整衣服,正了正发冠,澜郁不解她们为什么这般隆重。
是独属的一层楼,也是平时不对外开放的一层。
待她们走近,那门自己就开了。
“幽都贺迟绪/清月/陆颂今见过明珩师兄,攸宁师姐。”
一进去,澜郁身前的三个人都弯下了腰,剩下她与两位对视着。
一个看着混不吝的,一个看着就不好惹。
澜郁犹豫的对她俩鞠了个躬。
倒是惹得上方一阵轻笑。
萧明珩幽幽摇晃着他那把山水龙骨扇
“这位姑娘是哪里人,吾未曾见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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