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寂静无声,远处风发来的呼啸,无尽的黑暗里出现一点光亮,照亮前方的路。
两人并肩而走,披风碰撞间又离去。
澜郁的灵海又沉寂下去,在风中摇摆不停的树梢,她没有感觉到丝毫凉意,有他在身边,旁枝末节的细节都被他规避。
她碰了碰垂在身侧的手,被他反握住。
贺迟绪一手提着灯,一手握着瑰宝“刚刚母亲出现了,她定是很满意你的。”
他始终坚信,心诚则灵。
唯一的遗憾是云昭姑娘现下没有灵力,看不到母亲。
澜郁脚步停下,缓慢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月光安静的倾泻下,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止一次想把所有的都倾诉给他。
可每次这个念头刚萌芽就被她扼杀。
她不知自己是在想什么。
“嗯嗯,如果姒弗夫人还在的话,我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很好。”
澜郁察觉他情绪低落,无言的陪伴是最佳的,她们走到最高台,安静等着日出。
她们两个坐在石台边,贺迟绪半揽着澜郁,伴着怀里规律的呼吸,迟绪眼眸里带些无奈,又夹杂着些许忧伤
“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
万千沃土上承载着希望,寒风无情的击打岩石,寒月悄悄移动,静待日出。
待天边隐有红光,贺迟绪低头看着怀里的睡颜,弯唇笑着,他缓慢地捏着她的指骨,动作轻柔,极具有耐心。
澜郁睡得很踏实,很暖和,她感觉有东西在挠她,她缓缓睁开眼,看见贺迟绪的脸,一如春风和煦的笑着。
鬼使神差的她抬手去抚向他脸庞,那人配合的贴近她的手心,带些亲昵。
“日出出来咯,一会回去再睡。”
澜郁歪头看去,眼里被惊艳一瞬,启光山的日出与旁处不同,红日平地出,霞光照满地。
滚滚东流、一泻千里的瀑布下站的是挥剑练招的她,浑身疼痛难忍也不曾松懈;半隐与山的霞光照向思过崖,里面的是结印打坐的她,纵使是寒晶爬满她的身体,也未曾打断。
以往无尽的黑暗下,她一向不被这些景象驻足,弟子惊叹的看向奇观,她也只是在一旁淡淡扫过一眼便了。
可现在澜郁觉得,此景胜万景。
“贵公子。”
“嗯,我在。”
“这样的日子真好。”
宁静且安和。
贺迟绪浅应道“这样的日子往后一直都会有的。”
澜郁想把这一幕刻在脑海里,她笑着“那便说好了,我们还要在一起看无数的日出,不止启光山,我们还要去雪域”无妄森林、无境荒漠……”
澜郁掰着手数了好多地方。
贺迟绪一直应好。
澜郁话语停顿,她双手捧着贺迟绪的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可以拒绝的,不必事事答应。”
贺迟绪将她的手放下,抱住了她,声音带些低落“我不答应的话,你会伤心的,我不想看到你伤心。”
“我不伤心呀。”澜郁脆声道,没听见回应,她干巴巴的又道“行叭,最多有些失落。”
“失落也不行,你只需要开心快乐。”
澜郁回来以后又是一头扎进藏书阁,翻阅的仔细,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几日光景。
寒深露重,露水凝在叶子上,顺着脉络凝成一滴,滴向地面。
澜郁看着迎面走来的江怀风和周葳初。
对他微颔首,便欲掠过去继续去藏书阁。
江怀风看着走出几丈远的澜郁,蓦的开口道“云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澜郁一脸迷惑的看着他,此处人多眼杂,不便论事,两人来到亭子里。
“二位公子找我何事。”
周葳初不好意思的挠头,将来意道来“近日山下怪事频出,我等奉家主命前往调查,可一点头绪都没有,想着来问问云姑娘你。”
澜郁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她笑意未达眼底道“二位公子怎么想到找我呢?我不过是一个毫无灵力的人罢了。”
周葳初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被江怀风拦下了,江怀风道“用的正是毫无灵力的人,山下有了些鬼祟,当地人反应每当寒月当空时,山里便会发来哀嚎,其余时间全是浓雾,但我等去探,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澜郁虽对江怀风的态度有些不快,但事关邪祟,她带些严肃,思忖片刻,凝神去问“可有魔迹?”
“并未。”
“什么样的哀嚎,你们听见了吗?”
江怀风早有预备,他拿出传音石,灵力灌入,一道道凄惨的哀嚎相继袭来,并无不同。
澜郁神色有些不对,她带些急迫问道“期间有无人受伤?有没有失踪?”
周葳初听见这阵哀嚎就觉得灵识躁动,他思考一会,回道“有凡进此山者,都没有出来,然后是阵阵哀嚎,扰乱灵识,以威压胁迫人靠近不了,先前只有一处,后来不止一处。”
“贺迟绪呢?”
江怀风被她这无厘头的询问问住了,他道“迟绪进去了,至今还没有消息。”
“带我去找他,快。”
江怀风立马开着传送阵带着她去山下,他不知为何,虽对这位云姑娘抱以怀疑的态度,但对她还是很信任的。
一座矮山前是着急徘徊的弟子,都在对这一异像惴惴不安,怪的是这股威压,他们越靠近,异样来的越强烈。
凭空出现的二人,待众人反应过来,皆起身对来人抱拳,澜郁不顾这些“你们少主还没消息吗?”
角落弟子回道“没。”
澜郁眉头紧蹙,她对江怀风吩咐道“让他们撤离,封锁这个山,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澜拢了拢披风,无畏的走过去。
江怀风连忙拦着她“我们陪你去,你一个人太危险。”
澜郁看着起着大雾的山口,她露出她的本性,张扬的笑着“你不是说了吗,找的正是一个毫无灵力的人,我会把贺迟绪带回来的。”
“不行,太危险了。”
澜郁看着不断站出来阻止她的弟子,这些都是真心的为她的安全着想,她感动之余带些浑笑。
果然,待的久了,感情也就深了。
“江公子,你即来找我,便应知道结果的,况且,我还有诸位长老给的法器傍身,想要他活,你就带着他们撤离,并且封锁这座山。”
温柔而坚定,澜郁得了答案,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大雾。
从山间吹来的风,扬起她的发丝,江怀风看着这个无所畏惧的向那处走的云姑娘,他好像明白为何启光山提起她毫无疑问全是称赞,她能担的起。
“云姑娘对少主好好啊,我看以后谁敢欺负云姑娘。”
“不愧是启光山上下都磕的一对,咱们少主自从遇到云姑娘,性子好了不止一点,云姑娘简直是我们的救星。”
“对对对,以前我都不敢往少主身边凑,太吓人了。”
澜郁的身影隐于大雾,她从乾坤袋掏出一张弓小心探出每一步。
她步步丈量,脑子里飞速运转,这是个阵,阵眼在哪?
浓雾下是窥不见的前路,澜郁握着残幽玉佩,如同瞎子般走着,待残幽玉佩亮起,她小心摸着一个方向,待它不亮,澜郁又会原路返回顺着相反的方向去。
她心里大概有了底,但她心里也沉了下去。
她亲手封进缚渊的东西怎么跑了出来。
澜郁先前还不敢确定,只道是巧合,但摸清这个阵便十分确定了。
此为**阵,自带的威压,步入此,便会迷失方向,危机重重。
澜郁手里的弓握的更深了,曲观向来狡诈阴狠,她只愿,趁他还没发现之前,找到贺迟绪,带他出去。
她想了想时间,尝试凝出灵力,该恢复了,怎么还没动静。
可惜事与愿违。
“哪来的娃娃。”
没认出她,澜郁不禁松口气,仍是这样,她还是将手搭在弓上蓄势待发,这是贺迟绪送她的,不用灵力,里面蓄有三箭贺迟绪的灵力。
她深知曲观的脆弱,霜月所伤心口处。她当日发动寒息,令其余生不愈,受寒息侵扰。
只有三箭,她非不得已时,不愿出手
“小女子的夫君进了这,许久未归,便想进来寻寻,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
“呵,倒是有一个,绕了几圈,竟让他逃了,不过进来这儿,哪还有什么出路。”曲观操纵些雾气,向澜郁袭去。
澜郁敏捷的躲开,她速度快于平常人,但她知道曲观最喜欢将人的精力耗尽,再杀。
她不断躲开袭来的雾气,觉得残幽玉佩更亮了些,她毫不犹豫的找了个方向跑去。
赌对了。
“他竟然敢骗我,澜郁那小儿,哪在这儿,等我回去,定要杀了他。”
澜郁停了一瞬,猛得往后退去,果然是奔她来的,不过是谁泄露她在幽都的消息。
“那您这是被人当刀使了啊。”
“你个小娃娃懂什么?澜郁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她该死。”
曲观依旧不紧不慢的指着雾气去袭击澜郁,他享受这个过程,人发现自己不敌而不忿的样子。
澜郁看着玉佩愈来愈亮,再拖延些时间,于是她明知故问道“她做了什么呢,你这般恨她。”
“她将我困于缚渊几十年,生不如死,你说她该不该死。”
曲观没了耐心,他凝出杀意直逼澜郁。
“贺迟绪!”
澜郁转头拉弓瞄准,干净利落的脱手,两大气流对抗,转而化为震荡,席卷四周,她被弹开,于半空中被人接着。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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