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喝茶的手一顿,满溢滚烫的茶水就撒了一些出来。
他微笑着问:“噢…你不是住在这里吗?”
“没有,我只是每星期都来打扫,我住在城堡里的。”那女孩回答他,“刚才你被烫了,疼不疼。”
“不,没事儿。”赛特此时的面容看起来格外的平静可亲,他浅浅抿了一口茶水,顿了顿,他说道,“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
“陈眠。”
另一边的城堡内,陈十星脸色苍白,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手边放着的不是浓香的咖啡也并非清冽的茶水,而是一碗散发着苦味的中药。
他面无血色,连嘴唇都跟脸部一样惨白,让人看了心慌。
屋里没人守着,陈十星将手里的书合上,垂眸,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中药,皱着眉喝了下去。
门被敲了两下,陈十星嘴中苦涩,不想说话。
门直接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安拉推了推眼镜,走到他面前,看着桌子上的空碗,“喝完了。”
陈十星嘴里苦的皱着眉,缓缓开口:“……我没让你进来。”
“那等会你再把我赶出去。”
“……”
“我说殿下,怎么从他的生日宴上过了就天天这幅样子?”
陈十星忍住想要呕吐得冲动,垂眼,轻哼一声:“什么样子。”
“要死不活的。那天晚上看到你的脸惨白成那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了。”
“……”
房间里太安静了,以至于安拉摁动圆珠笔的声音都格外明显,笔尖划过纸面,安拉说道:“还以为您终于见到了赛特,会激动的满面春光,面色红润。”
陈十星指尖摩挲着手背,目光沉沉。
“有事你说。”
陈十星不想理她:“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爱说不说。”安拉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听说赛特今天去了你在花坡给他买的房子,你真的把那几栋房子送出去了?”
“我说实话吧,他未必领情,知道你也不缺那东西,但是他不像是会喜欢那东西的。”
“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安拉想翻白眼:“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去了那里?你问他了?”
“你不是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仆吗?我真的是笑了,一点防备心也没有,我问就告诉我。”
“……”
“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我赛特,站在亲人的立场上,我是他表姐,我有义务告诉他。”
陈十星面对安拉真的会沉默寡言。
“我不告诉我姑,我就告诉他本人。”
“……别告诉他。”陈十星轻声说道。
“那你告诉我,倒也不是我八卦,你有心事的话,对你身体也不利。”
皇子张了张嘴,眼神复杂的看向窗外,“我……跟他提了解除婚约。”
安拉低头写字,写着写着,忽然停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为什么?”
“你上次还因为这件事情气的要死要活的,现在你这是干嘛?”
陈十星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良久,他开口:“他并不喜欢我,我这么困着他,我怕他恨我。”
“他本来就为了帝国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我不想再成为捆绑他的一道枷锁。起码让他去找喜欢的人吧。”
“你真是……你……你们两个一个个的……”
安拉气的都说不出话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跟别人商量了吗?”
陈十星眼都不抬一下:“我们两个的事情,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替我们做决定。”
“哈……你现在可真是大言不惭。”安拉咬牙切齿的,比当事人还急,“还真的是,不要脸这点,你们两个还真的挺像。”
陈十星不可置否,不说话,有意沉默,避开这个话题。
很快,他又问道:“那他在那边怎么样,他喜欢吗?”
“我不知道,要看你自己看去,都退婚了还监视人家,你不看看自己身份吗?”
“…也是,现在我对他而言,估计也就是个陌生人了吧。”
不是啊!
安拉内心有点崩溃。
她想表达的是他是皇子,为什么要做这种偷偷给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安排人来监视对方一举一动的变态行为啊?
不过安拉累了,懒得计较了,她反而更应该担心一下别的事情:“那么,我姑姑也知道了?”
“凯蒂夫人还不知道。”陈十星道,“这件事情我不打算往外公布,只要我们两个心知肚明就够了。”
“呵。”安拉还是浅浅翻了个白眼,把钢笔插回自己的口袋,“你不是不在乎吗,”
“赛特在乎。”
“哟。”安拉没话说了。
“艾米丽在哪里?”陈十星忽然开口问道。
安拉挑眉,她正在帮这位丢份儿的殿下量血压,“她在我的办公室里背书,你老是喊我的学生做什么?不要耽误她的时间好吗?”
“不耽误,你叫她来,我问问题问她。很快。”
血压仪上面显示的指标正常,安拉这才记录下来,收拾机器。
叫那孩子过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她推了推眼镜,真诚的问他:“您为什么一定要从别人嘴里来问,为什么就不能自己亲自开口问。”
陈十星撑着下巴,给自己倒出一杯白水,喝了一口,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哈…等着,我看看她背的怎么样了,如果背的能过关的话,我会让她来找你的。”
门开上关上,陈十星终于起身,他走到窗户边,从那里往某个方向眺望,外面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偶尔会吹来暖热的风,陈十星看着那个方向,在那边有一处小山崖。
“花坡……”
陈十星嘴里呢喃着,身子又往前探了探。
他现在在花坡吗?
在花坡,他给他建的那栋房子里?怎么会突然想到去那里,不过,这是不是就代表他收下了自己给他的这份礼物?
原谅他,对于赛特,他了解的真的太少,接触的也太少,他实在不知道要送什么,于是只送了相对而言体面的东西。
那样的话,即使他不喜欢,也会对他而言有些价值存在。
他努力的去看着那一处山崖,大概能看到那栋房子的屋顶,在这里当然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也不可能看到那里的人。
他叹了口气,心里忽然有点忐忑,装修是他明里暗里让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小女仆打听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大概等了有一会儿,陈十星突然被一阵小小的敲门声拉回思绪。
“进来吧。”
门被推开,蓝色眼睛的小姑娘怯怯的走了进来,她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抿着小嘴,稚嫩的叫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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