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废话什么?沈东临关押在柴房关得好好的,没人帮助他如何逃得掉?他一失踪,与你一起的那两人也找不到人影了,你分明与姓沈的疯狗是一伙的!”
青敛被十几个人围住,刀剑所指,竟丝毫没有被胁迫的紧张或慌乱,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喊话的小厮恼了:“你这人长得这般光风霁月,却是干着贼人勾当!他们去哪里了!”
青敛神情无奈,就像看着几个小朋友打闹一样,温润又包容地反问他:“如果我是贼,那我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呢?”
小厮呆愣住了,“定,定然是你们起了争执!没错,一定是因为你和那两人生出嫌隙,他二人抛下你跑了……”
“那么,我现在就应该先跟你们诉苦,把自己摘干净。”青敛冷静地说。
……
且不说青敛在这如何与人周旋,亦绯天和白瑕两人夜间偷偷溜出府,半道白瑕想起了青敛,疑惑之下问了亦绯天一句:“我们不带着师兄一起走吗?”
亦绯天道:“不叫他又怎样,醉芳酩什么都有,段小姐还对他一见倾心……”
白瑕:“啊?”
一见倾心又是怎么个事?他怎么没看出来?
亦绯天没告诉他自己放跑了沈东临,也没心思跟他多说,敷衍道:“他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个周扒皮一样,只有他坑别人的份,谁能坑得到他呀。”
白瑕一想也是,便闭上了嘴,跟着亦绯天一路到了皇城令。
前面已经说过,皇城令是当今在皇城单独设立的办事机构,因为老爹侥幸有了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功劳,皇甫光便一直在圣人桌角占着一席之地,苟到今天,终于混到了皇城令这一职位。
皇城令,规模实际上也就是别的地区的县衙而已,只是由圣人亲授,又是在皇城,多少带着点特殊性。
它是单属于皇城的县衙,却又不止是县衙而已,而是集巡查、调查、审问、关押于一体的治安管理机构。从品阶来看只是个小官,却可以调用一支小队,借用御卫,而如若世家起纷争,也不必担心对方积威,该怎么行事怎么行事……最重要的一点好处是,发生紧急事件时可以直接面圣,不受阻拦。
皇甫光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老爹,但上任以来捞了不少油水,又可以不受阶级束缚,上到公子王孙,下到平民百姓,见了他没有不恭恭敬敬的,也就渐渐得意起来,借了圣御名头整天为非作歹招摇撞骗,私底下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强迫良家妇女也拿银子摆平,人们碍于他的威势不敢告状,好在皇甫光平日里也犯不着跟普通百姓纠缠。
近来几个世家大族跟他走得极近,倒把皇甫光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惨案发生的那天夜里,皇甫光跟一群狐朋狗友吃酒去了,整个人醉得神智不清,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喝到这熊样了,就这还一心想骑他那匹“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是陛下心血来潮赏给他的,皇甫光特别喜欢,恨不得天天骑着到各个世家子弟面前炫耀。
世家子弟都烦透了他,狐朋狗友皆不是真心与他交朋友,却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故意陷害他。
虚情假意地哄他走路回去以后,又看着他的小弟跟班们浩浩荡荡护送他远去,方回到酒桌前,正式开始高端局,你来我往相互试探,讲究的就是一个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
让别人丢脸,是比他们自己赢钱更令人愉悦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精通玩赌心术的年轻人,大概再也想不到,有这么多人跟着,皇甫光这傻逼竟还真的能出事。
也是萧逸书倒霉,他见沈东临迟迟未归,偏要亲自来寻,正好碰到皇甫光这厮吃饱了撑的一时兴起发酒疯耍大刀。
此时过了宵禁时刻,百姓都在各自家中好好呆着,再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晃悠的。
萧逸书呢,是知道皇甫光在两坊外跟世家公子吃酒去了,因而孤身一人慢慢摇着轮椅来寻沈东临;
皇甫光也是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可巧他借着酒兴,耍至街头,嚓啦——
手起刀落,萧大公子的头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皇甫光反应了好几秒才感觉到一股滚烫的鲜血朝自己身上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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