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欣茹清醒的声音,她才惊觉周欣茹并没有醉得人事不知,甚至根本就没有醉!
她窘迫地坐在马桶,全身凉飕飕,毫无安全感可言,被欺骗,还被按着质问,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火往上撞。
她怒道:“一年前我就说了,我不喜欢女人!我不是同性恋!”
“那你为什么要住进来?”
“不是你让我住的吗?!”
“我的确邀请了你,可我没强迫你,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跟我住了这么久,不是对我有意思是什么?”
“我哪儿知道你喜欢我?你不是说你喜欢你们班长吗?!”
周欣茹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或者根本就不想听。
“不喜欢还跟我住了这么久,占着我的房子,享受着我带给你的低生活成本,这不就是诈骗?”
“我没有,我只是……我……”
她气极反倒不知道怎么反驳,干脆化繁为简道:“房租我一会儿就给你,房子明天跟你去过户!”
周欣茹沉默地望着她,眼底布满了血丝,突然冷笑道:“这会儿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我这一年的感情白付出的?”
“我才想说我这一年都喂了狗!”
周欣茹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拼命压抑着自己。
“我就问你做不做我女朋友?”
“做梦比较快!”
“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不喜欢!”
何止不喜欢,那一刻她满肚子怨气,甚至都不顾及自己不利的局势,只恨不得揍这女人一顿。
周欣茹死死盯着她,那眼神格外的可怕,突然按住她狠狠亲了过来!
她脑袋嗡的一声,条件反射地狠踹了周欣茹一脚,那一巴掌最终还是扇在了周欣茹脸上,巴掌声清脆又刺耳,在那逼仄的浴室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周欣茹摸了摸扇红的脸,疯了一样拦腰抱住蹭着墙打算逃走的她,一阵丁零当啷,把她按在了冰凉的地上。
她拼命挣扎,发了狠地咬住周欣茹的肩膀,实在摸不到武器就徒手又打又砸。
周欣茹动作野蛮,态度很强势,被咬出了血都没停手,她以为这次真的完了,却没想到就差临门一脚,周欣茹停住了。
“你可真无情,苏应采。”
明明是周欣茹强迫她,周欣茹却毫无预兆地掉了眼泪。
装什么可怜呢?!
那一刻她只想骂娘。
周欣茹捂着肩膀走了,不是回卧室,而是直接离开了家。
她慌忙出了浴室,穿好衣服拉出皮箱,顶着滴水的湿发打包自己的东西,她要搬出去,立刻!马上!
她一向规整,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收拾起来也很快,等全收拾好了,她才发现身份证不在。
她这才想起,房子在她名下,爷爷去世一年了,水电一直没有过,前几天周欣茹拿她的身份证去过户,过完忘了还给她。
她拉着皮箱,背着登山包,还拎着个红蓝白旅行塑编包,感觉没多少行李,真收拾完竟这么多。
她把行李先放在客厅,迟疑了一下,直接进了周欣茹的主卧。
床头柜堆着几本书、手机和充电器,她大致翻了一下,没有身份证。
她又拉开抽屉翻了翻,身份证找到了,还看到了一叠医院检查单。
周欣茹生病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检查单一张张看过。
她不是学医的,那些化验小项她看不懂,可ct结果和诊断结果她却是懂的。
周欣茹真的病了,还病得很严重,严重到她都不敢说出那病的名字,真的是活一天赚一天那种。
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相信。可检查单清清楚楚就在眼前,还不止一家医院的,检查时间集中在这几天,显然周欣茹也不敢相信自己快要死了。
还有两个月高考,周欣茹却突然进入了生命倒计时,这措不及防我的变故让她不知所措,她在客厅坐了整整一晚,最终还是默默放回了行李,好歹见到周欣茹问清楚了再说。
周欣茹没拿手机,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看到她没去上班专门在家等她,周欣茹没忍住扑到她怀里痛哭失声。
“我才刚18,我还不想死……”
周欣茹哭着跟她道歉,坦白自己从没喜欢过什么女同学,她喜欢的一直都是她,一年前的试探后,周欣茹原本想默默藏起对她的爱,却没想到突然得了这要命的病,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才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周欣茹泣不成声的样子实在太有感染力,她也忍不住跟着流下了眼泪,无条件原谅了周欣茹。
周欣茹才刚满十八岁,人生才刚刚起步,突然面临这样的打击怎么可能保持理智?她理解周欣茹,也心疼周欣茹。
周欣茹梨花带雨地哀求她陪她走完最后的人生,还保证自己会努力克制自己,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让她为难。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然而周欣茹说的克制,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以为她们会像以前那样亲密却不过分,可事实却是,周欣茹越来越粘她,从最开始小心翼翼地牵她的手,到后来趁她做饭搂她的腰,再到后来蹭她的脖子,甚至爬上她的床索吻……
她的底线越降越低,每次想发火的时候,想到周欣茹活不过半年,她又心软了。
她陪着周欣茹去了医院,医生劝她们回去,说这病治不了,住院也是浪费钱,倒不如回家,该吃吃该玩玩,痛痛快快过完这最后的时间。
周欣茹放弃了没用的治疗,拉着她回了家。
之后没过多久,周欣茹就退学了。
退学后的周欣茹每天窝在家里,不吃不喝,日渐消沉,只有她在家的时候才会稍微有点精神。
她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欣茹恳求她辞职陪她,爷爷的这栋房子还有她这些年攒的压岁钱都给她,算作补偿。
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冲动了,想着干脆随了周欣茹,工作还可以再找。
可那是她人生第一份工作,是以应届生身份找的,待遇相对不错,升职空间也大,最重要的是,是她喜欢的工作。
找份工作不难,找份兼顾喜好和前景的工作却并不容易。
她不想辞职。
她打算把房子还给周欣茹,还算清了这些日子的房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不想让这些成为她身不由己的负担。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婉转地告诉周欣茹时,周欣茹的反应出乎了她的预料。
周欣茹不要房子也不要房租,默默地拎着她的行李放到了门外,红着眼眶让她走。
人真是犯贱的生物,周欣茹哀求她辞职陪她的时候,她犹豫着不想放弃自己的职业理想,可真等周欣茹忍痛成全她时,她又自责了。
兼顾喜好和前景的工作再难找也总是有的,可周欣茹死了就再也没有了,如果她真的为了理想放弃朋友,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甚至直到死去那一天,她可能都无法原谅自己。
她最终还是辞了职,周丽娜问她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她没有多说,只说因为一些私事,周丽娜惋惜了很久。
那段时间,周丽娜经常给她打电话,周欣茹很不高兴,委屈地问她,最后的时间能不能只属于她?
她不明白这个“只属于”该怎么界定,周欣茹把她的手机要了过来,关机锁进柜子,递给她一个新手机,里面还有张只有周欣茹知道的新卡。
“除了我,连你妈都先别联系行吗?”
这个要求过分了,如果不是周欣茹快死了,她绝对不可能答应。
周欣茹已经没几天好活了,她做为朋友都一再的包容,甚至屏蔽了自己所有的社交,可周欣茹的爸妈却还在闹离婚,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那尖锐刻薄的音调,隔着手机都能听到。
她越发心疼周欣茹,除了不肯和周欣茹同床外,周欣茹做什么她都容忍了,甚至连周欣茹越来越频繁的索吻她都默认了。
只是那吻……只有苦涩,并不能激起她一丝一毫的悸动。
她不喜欢周欣茹,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没办法对周欣茹生出那种想法。
不上班的日子过得很快,两人每天窝在家里,一起做饭,一起刷剧,一起打扫卫生,还去了两次短途旅行,眨眼就到了盛夏八月。
那天,她俩刷剧到凌晨才睡,早上起得有些晚,她没有做早饭,直接下了楼,去胡同口的早餐店买早餐。
店前摆着好几张桌子,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间,只有寥寥几个食客,老板在一边歇脚,老板娘起身招呼。
她经常过来买饭,跟老板娘混了个脸熟,不止她,整条胡同在老板娘这里都是脸熟。
老板娘给她打上新鲜的五谷豆浆,在豆浆机的轰鸣声中隔着桌子朝她探了探身,神秘兮兮地问她。
“跟你天天一块儿的那个女的是你什么人?”
“我朋友,怎么了?”
老板娘撇了撇嘴,“不是我多嘴,你那朋友,你还是小心点儿好,一看就是个心眼儿多的。”
她蹙眉道:“我朋友很好,不用你操心。”
老板娘“害”了一声,“你还别不信,我天天在这儿开店,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我看人可准了!”
她不想听老板娘嚼舌根,看着豆浆机不说话。
老板娘又道:“你看你这样儿,我好心还成驴肝肺了?那女的是不是得啥绝症了?我跟你说,她装的!我亲耳听见她打电话跟人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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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九个嫌疑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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