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霜趁着断流的空隙，一把将顾沉砺朝水帘洞里推了进去。
顾沉砺落了地，连忙回身去看容暮霜：“师尊，你…？”
容暮霜收了原本按在顾沉砺背后的手：“嗯，为师灵力恢复了一点。”
容暮霜看向秘洞，洞内亮如白昼，将黑暗驱赶得一丝不剩，他望向光源，只见地上放着一堆夜明珠，大大小小应有尽有。
容暮霜眼前一亮，朝那堆夜明珠走去，心想着挑几颗小的就行，不那么引人注目。
顾沉砺见容暮霜没注意他，放下心来打量着秘洞各个角落，寻找着那条银龙，甚至探出了些许灵力，覆盖了整个山洞。
等容暮霜挑完夜明珠，顾沉砺还是没找到银龙，看来也不在这里…
“阿沉。”身后，容暮霜轻声唤他。
顾沉砺连忙收了灵力：“师尊，怎么了？”
容暮霜朝他走去，将一颗足有巴掌大的夜明珠放到顾沉砺手中：“这个给你的。”
顾沉砺看了一眼容暮霜另一只手里三四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么大的夜明珠，有些发愣：“师尊，弟子不需要这么大…”
容暮霜将手里的夜明珠放进怀里：“没事，放在屋子里，亮堂。”
顾沉砺只好收下：“多谢师尊。”
“走了。”
顾沉砺看了一眼那山洞深处，似乎还有一地，若是现在离开，日后恐怕没什么机会再来这里，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顾沉砺看着走到洞口的容暮霜，喊住他：“师尊，弟子还想去里面看看，可以吗？”
容暮霜止了脚步，他倒是无所谓，既然徒弟想看看，那就看看：“去吧。”
虽说原著里主角的机缘是下了山开始的，但是细节什么的他也记不清了，万一山上也有，总不能耽误人家。
顾沉砺得了准许，朝秘洞深处而去，容暮霜这才打量了一下这个秘洞，地上随意放置的不止一堆夜明珠，还有不少海螺贝壳珍珠，自己龙宫才有的一些小玩意，每一件都晶莹闪烁，也难怪这水帘洞明明被密不透风的瀑布遮挡依旧亮如白昼。
容暮霜在一众亮晶晶晃眼睛的东西中看中了一块透明紫水晶，这种东西不是矿洞里的吗…？
没一会儿顾沉砺就出来了，这个山洞里没有任何银龙的气息或痕迹，知行山已经被他翻了个遍，难道银龙已经离开了？
容暮霜看他情绪有些低落，想着他应该是没找到机缘，安慰道：“马上就要下山了，山高海阔，什么东西找不到？”
顾沉砺心中猛地一惊，收敛了情绪。
容暮霜知道他在找东西？但是听他这个话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找的就是银龙。
顾沉砺低声应道：“是。”
容暮霜刚要带着他出去，瀑布外面传来了邱怀寒的声音：“暮霜，你在哪儿？”
容暮霜不想扯着嗓子喊，传音给邱怀寒：“掌门师兄，我在秘洞中。”
说完便和顾沉砺出去了。
邱怀寒就站在外面，见到容暮霜完好无损地从洞中出来，轻飘飘落地，他连忙拉住容暮霜，有些欣喜：“你灵力恢复了？”
容暮霜点头：“恢复了一点。”
邱怀寒看着容暮霜颇为欣慰：“还好还好，总算是有点动静。”
邱怀寒见容暮霜没事才放了心：“我还要去青荇峰看望受伤的弟子，你回凌绝峰吧，把身子养好。”
容暮霜正好回凌绝峰有事，求之不得：“好。”
-
在顾沉砺下山的前一天，容暮霜从房间里出来，总算将东西研究好了。
顾沉砺正好在院中练剑，听到动静，对容暮霜行礼：“师尊。”
容暮霜找到了第一个能让他显摆成果的人，三两步走过去，将手中的夜明珠递给顾沉砺：“看。”
顾沉砺接过夜明珠，在指尖转了一圈：“好像，并无异样？”
容暮霜点头，在院中坐下，随手拿了块顾沉砺备下的糕点：“没有异样才对，若是让人瞧出来了，我岂不是白做了。”
顾沉砺想起之前容暮霜说的三百六十度的东西：“这个就是…？”
容暮霜朝他招了招手，让顾沉砺坐下：“这东西叫做存影珠，走，带你去玩玩。”
说着容暮霜咽下嘴里的糕点，拉着顾沉砺的手朝山门走去。
“你对着这个珠子输入灵力。”容暮霜嘱咐道。
两人行至山门，容暮霜将存影珠放在山门的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
之后容暮霜又将人拉到了千径峰去找邱怀寒。
顾沉砺盯着容暮霜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的手。
容暮霜最近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大到与之前偏执狠厉的暮霜仙尊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说是夺舍他都信，可偏偏又和最初那个略显清冷却也温柔的容暮霜相似。
难道，偏执的暮霜仙尊才是夺舍之人？若是如此，他又该恨谁？
容暮霜不知道身后的小徒弟快用目光把他盯出一个洞了，进了主峰，邱怀寒在看这次下山历练的弟子名单，见他来了，起身道：“暮霜，怎么了？”
容暮霜这才松了顾沉砺的手：“你试试感受一下刚才输入存影珠的那道灵力。”
顾沉砺照做：“弟子感受到了。”
容暮霜点头，指导他：“将那道灵力随着脉络甩出来。”
顾沉砺再度照做，一道灵力从他指尖甩出，打在半空中变化成为影像在空中漂浮。
顾沉砺微微睁大眼睛，影像显示的便是山门口的场景。
邱怀寒也有些惊奇：“暮霜，这是…？”
容暮霜笑了笑：“这是我用夜明珠做的，叫存影珠。将灵力灌输存影珠内，再将它放到你想放的位置，便能看到那个地方的一举一动。”
邱怀寒拍了拍容暮霜：“不错，暮霜依旧如以往一般，是我辈中的天才。”
容暮霜腼腆地笑着，他纯属是占了有现代记忆的便利，称不上什么天才。
“不过，切忌劳累自己，屠龙役之后你的身子大不如从前，得好好养回去。”邱怀寒话锋一转。
容暮霜无奈：“掌门师兄，我真的没那么娇弱。”
他都被万灵玉一个女孩子说娇弱了，太丢人了。
时光如流水，眨眼匆匆过了几个日夜。
知行山山门口汇聚了不少弟子，今日便是白瞿带队下山的日子，不少师兄师弟都来送行，就连万灵玉和邱怀寒也在山门口对着亲传弟子多嘱咐两句。
顾沉砺站在一旁形单影只，显得格格不入，他手里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上面刻着他顾沉砺的名字，背面刻着平安二字。
是容暮霜前一天送他的。
师尊说，这是他亲手做的平安符，希望他早日平安归来。
可是今日，没有来送他。
早上出门前他去向师尊辞行，门也没有开，师尊也没有嘱咐。
临近离开，顾沉砺这才喊住邱怀寒：“掌门，我师尊他…没事吧？”
邱怀寒见他还知道关心容暮霜，脸色好看许多：“你师尊他闭关了。”
顾沉砺一愣，喃喃道：“闭关…”
邱怀寒点头：“他灵力有所恢复，正好闭关修养调息。”
顾沉砺心中闷闷的，难怪早上不曾见到师尊：“那，师尊何时出关？”
邱怀寒：“这个我也不清楚。”
顾沉砺没再说话，侧目朝凌绝峰的方向望去，手中握紧了水晶做的玉牌。
他竟然想着，若是回到尊师重道，师徒和睦的日子，放下过往的仇恨，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顾沉砺心神激荡，没有察觉手中的玉牌里有一丝微弱的灵力偷偷溜了出来，钻进了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同行弟子。
那弟子原本站在角落一动不动，也没人来送他，不知道的以为只是来看热闹的。
灵力钻进他体内后，他指尖微动，仿佛刚才睡了一觉，如今大梦方醒。
有人拍了他一下：“哎，你是青荇峰的弟子？”
容暮霜还有些没适应，愣愣答：“是啊。”
这副身躯确实穿着青荇峰的弟子。
好巧不巧，拍他的人也是青荇峰的：“我怎么没见过你，青荇峰这次不是只派了我吗？”
容暮霜逐渐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感知一点点回归：“我之前一直帮阮…师尊寻找药材，没怎么回来过，这次还是听说青荇峰出了事才回来的。”
那青荇峰的弟子这才恍然，青荇峰弟子不多，很多都在三界各处寻找灵药。留在山上的更少，没见过倒也正常：“我叫祁连，咱们既然同门，路上结个伴。”
容暮霜随意地点了头，目光却在人群中寻找他徒弟。
笑话，他要刷好感度自救呢，哪有功夫交朋友。
众弟子告别师门，白瞿在前面传声：“凤鸣山路途遥远，咱们御剑前往，各位师侄可要跟紧了，千万别掉队。”
“是！”
容暮霜闻言，寻找顾沉砺的目光一顿，他灵力虽然恢复一点，御剑飞那么久，他还没学会呢。
然而并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什么，容暮霜在队尾，艰难地御剑，和前面大队伍落下一大截，颤颤巍巍要掉下去一般。
好似迁徙的雁儿成群南飞，却有一只被落在了最后面，孑然无助。
白瞿注意到容暮霜，皱了皱眉：“哪里来的学术不精的弟子，怎么也跟着下山了？”
祁连连忙出言：“是我青荇峰的。”
白瞿摸了摸胡子，青荇峰都是医修，若是有什么状况用得着，不能赶人，他对身后的顾沉砺道：“小顾，你去带带他。”
容暮霜只是搞了个分/身，不存在强占别人的身体。
马甲上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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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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