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一直追问的袁庭伟，苏执宜提议去上厕所。贺余欢稀里糊涂地就跟过去了。
一起上厕所？
额额额额……
贺余欢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跟门神一样杵在男厕门口。连准备上厕所同学，都被吓得等会儿再来。
好在苏执宜很快就出来了，“你不上吗？待会儿考试途中不方便出来。”
校服的上衣略长，有一节不小心扎进苏执宜的腰间了，裤子的松紧带卡住那段布料，将腰身显露无疑。清瘦的脊背，窄窄的腰身，坚韧的表情。
贺余欢仿佛能看到少年每天吃青菜汤就饭背书的样子，不知道人在吃不饱的情况下，大脑是怎么维持高效学习的。学霸也是分等级的，像贺余欢这样每天插科打诨，还能考上重点中学，自诩聪明蛋儿。而每次都稳坐第一名的苏执宜，只能说天赋和努力都不可缺，让人心生敬意，暗暗佩服。
“没事，我陪你过来。对了，你一般几点起床？我今天早上去找你，你们那一层楼都没人影了。”贺余欢帮他拿着汽水，又递还给苏执宜。
苏执宜接过水，冰冰凉凉的罐装，在夏日很凉爽，贴在皮肤上，感受丝丝凉意，“五点。”
“早自习七点，你五点就起了，起那么早啊？”五点钟天还没亮呢，贺余欢只有熬夜到五点的时候，没有五点就起床的时候。
苏执宜习以为常：“我们班早自习之前还有早测，不止我们班，我们班、隔壁班、绩优班都有。六点三十五到七点，是早测时间。所以我打算五点起床，背一会书，五点半开门之后去食堂吃饭。吃完就去教室自习，早测考哪一科，早上就背哪一科。”
五点起？！
还有早测？
咱们读的不是一个学校吗？我请问呢。
贺余欢听天书一般，“佩服……”
苏执宜：“大家都一样。”
“我们不一样……我们班就没有早测，不过我也可以早上给自己加一点锻炼，以后咱俩一块吃饭呗？”两人散步回教室那边，贺余欢偷偷挨得更近一些，苏执宜身上的沐浴露味飘过来，薰衣草的皂香味。
苏执宜：“你要干嘛？”
【当然是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了！】
不过这话贺余欢只能在心里说，任谁被监督做什么事，都会起逆反心理，贺余欢深有体会，家里越是逼着他学习，他越是不想学。万一给苏执宜也整出逆反心理了，那就要是他的过错了。
贺余欢哥俩好地揽住苏执宜的肩膀，“一起吃饭，近距离学习一下我们年级第一的作息，我也好好学习，争取从倒数排名往前挪挪。”
苏执宜不自在地撇开他的手，“你起得来再说吧。我回教室了。”
1班班主任何老师就站在教室门口守着，贺余欢没办法偷溜进去，还被Mr.何打量，他大大方方地：“何老师好！”
何老师点了点头。
……
接下来的考试一科比一科难。
如果说语文还可以靠初中的基础和平时积累，那其他科目就是让没有在假期提前预习高中知识的人举步维艰。
数学考了集合、向量、定义域、不等式、统计和概率，以及三角函数。三角函数的题目，还可以做一做，靠代入法硬蒙了两道填空题，贺余欢对着一道有向量的三家函数题发愁了半个小时，解答出个四不像。最后耗掉了时间。
下午考的理综，包含了物理、化学、生物，150分，好在选择题吧不少，贺余欢放弃了后面的应用题，把选择题做完了，就睡了过去。结果考完试听别人说，选择题里有一些是多选题，有点傻眼。
开学第一天就考试，虽然都是基础题，但全是没有学过的内容，真是很打击人的自信心。去203窜寝室的时候，苏执宜忙着速记高中英语3000词，其他人也在翻英语和历史、政治、地理书。贺余欢待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又回寝室了。
501寝室刚进门就是“抓他、来下路抓他！”
高少钦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老大，有什么不开心的，是不是那苏执宜不给你好脸色看，我去教训他。”
“回来！”贺余欢揪住他的领子，泄气，“他们寝室都在看书，你别去打扰人家了。欸，你说，全都考没学的内容，现在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夏桉拿着英语书，翻开后面的单词表正在一个一个诵读，闻言接道：“如果全部人什么都没学，学校根本没有必要安排这场考试。但是在录取通知书附赠的新生通知上，已经圈了开学考的考试范围。你以为他们是在临时抱佛脚，其实别人是想复习拿满分。”
贺余欢假期全顾着玩了。
提前预习？
完全没有的事。
-
杜宇端着手机过来，游戏画面上角色刚刚死亡，“高哥，你再不动要被队友举报挂机了。”
“对对对……”高少钦连忙举起手机继续移动方向键，“哎呀，老大，反正咱们是没戏了，干脆别想那么多了，一起三排吧。杜宇菜得要死，我都带不动他。”
又黑屏了，被人在塔下单杀，杜宇卑微地讪讪笑，问高少钦：“贺老大王者很厉害吗？”
高少钦：“废话，上次不是说国服打野吗？你以为跟你开玩笑的？”
“我还以为那是说贺老大打架厉害。”
高少钦催促贺余欢上线，“线上线下一样厉害，老大，你带他见识一把，不然他还不信了。”
少年的意志力被三请四催的高帽子动摇，贺余欢打开游戏页面，亮出自己的主页。
“哇！牛啊！巅峰2237！这么高，我的好友里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高的巅峰分。”杜宇也折服了。
夏桉都跑过来凑热闹，“真的假的？国服？”
贺余欢打开英雄页面，东方曜、花木兰都有国服，省标英雄就多了，“这个赛季曜不好打，玩一手马超，上周挑战赛差一点，不然马超就小国了。”
已经赛季中期了，杜宇段位才星耀，没办法跟86星的贺余欢一起打排位，贺余欢爽快道：“要不我开小号带你们？”
高少钦让贺余欢坐他床上打，他的床位是下床上柜，“老大你别管我们，星耀局有什么好玩的，你带他见识一下巅峰2200的对局。”
夏桉也不背他那个单词表了，三个人都挤到高少钦的床上，围着贺余欢。
“现在九点半，到12点前，快的话可以打7把，如果挑战赛可以连赢4把，吃满系数，那就有小国八十多名，周末我再稳一下标，就能拿马超的国服。”贺余欢打开巅峰赛，开始匹配。
203传来欢快的厮杀声。
……
除了第一局输掉，后面连赢了6把，其他宿舍的都跑来围观，贺余欢差点被宿管没收手机。熄灯之后摸黑洗澡，整个人还很兴奋，加上贺余欢白天考场上睡多了，直到半夜两点才睡着。
“老大？老大别睡了，待会儿还考试。”
贺余欢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天光大亮，“几点了？”
“六点四十了，我要走了。”
贺余欢一惊，睡意是飞了，看了眼手机，真的六点四十了。手机上挂着好几个已响铃的提醒，昨天设置的几个闹钟，他都没听到。还想着早点起床跟苏执宜吃早餐呢，稍微赖一下床估计也没什么，5点起床简直是非人类的行为，但是赖着赖着就六点四十了。
前一天还跟人信誓旦旦说一起吃早餐，第2天别说早起了，现在都要迟到了。
嗐。
习惯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
上午考英语和文综，英语的词汇量显然超出初中范畴，阅读题做得很吃力，但是语法是相通的。
文综的话，贺余欢全答满了，爷爷和爸爸在茶余饭后，经常天南海北聊，包括历史的这些东西。近代的历史，连具体的年份和日期，贺余欢也可以答上来。
贺家经常组织环球旅行，贺余欢自己也经常一个人在国内旅游，逛景点的时候就会被科普很多地理常识和历史常识，地理题除了经纬度和季风需要动一下脑筋，其他出的都偏常识向。文综大概是这次考得最好的。
考完试，老师就组织课桌归位了。
下午新生、老生都见上了面，初中部和高中部也汇总了，浩浩荡荡的开学典礼拉开帷幕。
众人见证飘扬的五星红旗徐徐上升，随后校长发表了一番鼓励的讲话。
接着学长学姐们准备了五个表演，虽然是在室外的典礼，但是准备了大屏幕，可以播放摄像机直拍的画面，让最后面的年级都能看得清。
夕阳渐落，昏暗的天幕让灯光效果更佳。前三个都是社团表演，魔术跟校领导有互动，从校长耳朵里抓出一朵玫瑰花。声乐社唱的是《爱你》，高三短发学姐戴着假发穿公主裙，伴舞是街舞社的学长们，活泼搞怪。
古典舞《青花瓷》，四位学姐穿着水墨绿裳，撑着一把把油纸伞，翩翩起舞。
班长领队站在最前面，看表演的时候，需要巡视整顿班级队伍。
路过高少钦的时候，被他拉住，指了指舞台，“老大，楚轻烟也太漂亮了吧。”
贺余欢本来也没仔细看，反正隔那么远，脸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他这么一提，才发现确实是初中部那时候的同学。原来不止学长学姐，还有新生在表演队伍里面。
-
表演结束之后，高三的年级主任发表了一番目标宣言。
接着执勤老师上台，先汇报了开学两天的班级分，接着通报表扬，不过她显然对她所知道的真相进行了一些修饰。
“新学期的第一天，有一位同学发扬了雷锋精神……”
“他不仅通过自己的努力，从班级的吊车尾，考入了实验中学的高中部，还在千钧一发之际，做了一件好事……”
“当我来到天台，看到失足即将掉下的同学，老师的心都悬了起来，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双手牢牢地握住了将要掉下去的同学的手……”
“同学们，是不是跟老师一样，抹了一把汗，好在没有发生意外。生命诚可贵，同学们……”
“最后，让我们把掌声送给这位深藏功名的同学！高一（13）班的贺余欢！”
人群之中不知谁开头喊了一声老大，大家就一起“老大！”“老大！”地欢呼起来。
贺余欢站在班级排头，接受着众人注目礼、欢呼，他往右看，远远望着苏执宜。一班前排的同学都跟人机一样鼓掌，跟站在最前面的班长苏执宜一样站得笔直。
贺余欢有些失望。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失落，若有所感的苏执宜也看了过来，鼓掌的手朝着他的方向继续拍，然后笑了笑。
贺余欢的心，又跟那天安全通道里一样，乱了节奏。他也朝着苏执宜笑，等苏执宜收回视线的时候，贺余欢的心里莫名地失落。
太不正常了，他的心情，轻易就被苏执宜的一个表情弄得起起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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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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