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职位，你敢来吗》的节目组给了每位选手两张观众席的票。
观众有一部分是节目安排的气氛选手，长相过得去，坐在摄像机随机可以拍到的地方，给反应镜头。大多是附近学校的学生，100一天，来体验节目或者赚点生活费的。
节目组给苏执宜的票，苏执宜给了贺余欢。
贺余欢跟着第二批观众进去，打着哈欠，昨晚折腾太晚了没睡醒。排队入场，人还挺多。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买的票，或许是冲着嘉宾阵容来的。
配合彩排之后，嘉宾才入席等着揭幕。贺余欢刷着手机，被工作人员提示要开场了，把手机收起来。
嘉宾一一入场，开始自我介绍。
说好的TX、WY的大佬呢？
贺余欢没看到当初说好的人，其旗下热度没那么高的子游戏负责人倒是在场。
前面有的人说了一堆马屁，成功求职心仪岗位，有的人靠高学历获得好几个邀约，进入反选环节，选了自己心仪的公司。也有搞节目效果的选手，发言比较离谱，没有得到邀约，估计能在网上黑红一段时间。
贺余欢等着等着都要打瞌睡，听到一阵欢呼声，人清醒过来。
大荧幕上显示苏执宜那张清逸的脸，经过简单的化妆修饰后，骨子里的倔强一眼便能看出，脸上的小痣被加深，不像清纯男大，更像什么正在拍电影的明星。这张脸好适合荧幕，台下观众心中不约而同想道。
很少能在综艺看见素人长这么好看的，更何况这是一档求职节目。
主持人：“我们的下一位求职者已经就位，请自我介绍一下吧。”
苏执宜站定，不卑不亢：“大家好，各位老师好，我叫苏执宜，现在是一名计算机专业大三的学生，希望在节目上找到一份游戏行业的实习。”
台上12位嘉宾，有一位突然灭掉了灯。
主持人：“您灭灯的原因是什么呢？”
老李摸了摸他的小胡子，敲着自己的名牌，“我讲话比较直接，这里在座的谁不是来招人干活的？节目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这样一个选手上来，占了名额，那其他长得不好看的选手，是不是因此丧失了机会呢？我招一个大三的学生进来干什么，我请他进公司当花瓶啊？”
老杜是一名古风仙侠游戏的项目负责人，“老李，你说这话，长相也是六维度属性中的一种。”
ARPG（动作角色扮演类）游戏的项目组长，文组长也提出异议，“招人应该看的是人的能力，在选手还没有展示自己的能力前，你就因为他的长相出众而灭灯。”
“呵呵，”老李身子探出自己的位置，朝文组长那方向大声道：“文小姐，你不就被他的长相迷惑了吗？我只是指出一个客观事实，你就急着为他说话，如果换一个又丑又肥的秃顶男在这里，我同样因为外貌拒绝了他，你还会说这番话吗？”
观众议论纷纷。
有争议便是节目的看点，导播将镜头给到苏执宜，试图捕捉这个小年轻的面红耳赤，可苏执宜不仅从容淡定，还扬起淡淡微笑。
这一笑，令在场观众心里的天平无条件倒向苏执宜。
没办法，他长这么好看，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这么沉得住气，实在很难不怜爱。
主持人：“请问你的理想薪资是多少？”
苏执宜侧耳倾听，接收到信息后，带着微笑答道：“我希望未来能在北京买房，薪资自然是越高越好。不过实习期间，能够有五千块，我就满意了。”
五千块，在北京租房三千，吃饭通勤又不便宜，仅仅是生存了。
本轮环节，无人灭灯。
老李虽然早早灭了灯，意见却大得很，见在场居然没有人觉得这个薪资不妥而灭灯，他又拿起话筒。
老李小胡子一耸一耸，“年轻人，你到大厂实习，不想着多学点东西，却想着高工资，你这么心浮气躁怎么能做得好游戏呢？我们往往一个游戏都是需要一年，甚至三年时间才能打造成功，这种急功近利的人，根本就不适合我们游戏行业。哎呀，我给你提个建议吧，你顶着这么一张脸，还不如去隔壁综艺，或者去横店打拼。游戏行业不适合你。”
文组长不赞同地：“求职者既然来到这个节目，肯定是冲着具体的职位来的……”
“文小姐，你要是喜欢他，就让求职者开个直播，你去给他打赏。没必要针对我。”老李打断了她的发言，轻蔑地抖抖胡子。
文组长冷下脸，“何必因为自己的妒忌心，就给求职者泼冷水？长得好看是他的优势，作为大三的学生，就敢来到这样一个节目求职，面对公众、面对审视，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他能做到，一个说明他勇敢，另一个说明他抗压能力强。各行各业都需要抗压能力强的人才。”
老李充耳不闻，仍是轻蔑地：“你看中人家长得好看，才一直替他说话。我看他当小白脸的天赋，比做游戏高多了。”
台下一片哗然。
文组长气愤地离席。
苏执宜尚未入职，就可以引起如此波澜，台上的经理们、负责人们察觉到或许苏执宜进入公司，会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带来关注，一方面带来很多的争议。
借由节目组展开的短时间实习，也对求职者约束较小。如果苏执宜只是踩着公司作为踏板，最后进入娱乐圈，那么公司就会变成一个笑话，老李则是神预言。
总体来说，弊大于利。
几位负责人灭了灯。
场上还剩下五盏灯，包括文组长的灯。不过文组长不在，相当于四盏灯。
四家公司分别进行一个问题的质询。
老杜问道：“你未来3-5年的职业规划是怎样的？会一直在游戏行业吗？”
这也是其他负责人所关心的话题。
节目组跟两边签署的合同，后续会拍摄求职者在实习公司的一段经历，也就一周，而在公司实习的合同约束仅仅也只是一个月内配合补拍内容，不得违约。
《我有职位，你敢来吗》更多的是为了宣传公司，吸引更多求职者，以及为求职者本身打广告。
台上的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件事。
舆论引导，变成了苏执宜如果坚持在游戏行业，那就是真心，如果他要转投向别的行业，那就是拿游戏行业作为跳板。
主持人：“60秒思考时间到，请给出你的回答。”
场面形成一种隐隐的逼迫，让求职者不得不答出要投身游戏行业卖命数年的答案。仿若不循例的人，就要被一口一口唾沫钉死。又或者得罪场上12家公司。
换了别人，恐怕就要害怕得罪人，哪怕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有自己的计划，也变成了顺势的答案。
主持人带着神秘的微笑。
游戏就是这样。
入局的人，变成棋子。而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参加综艺，能够做真性情的自我。
然而节目会一步一步推着他们，失去自我，失去真实。综艺的本质就是将最drama（戏剧性）的事情展现给观众看。
台下的看官、导播直怼的镜头、职场人犀利的目光，全是无声的暴力。
他们的声音庞大地推搡着苏执宜。
臣服吧！
臣服吧！
变成媒体的棋子吧。
一向操控人心的媒体，碰到硬骨头。
苏执宜浑然不怵。
苏执宜：“未来两年会一直在游戏行业内。做出一个满意的作品后，我的职业规划是深耕其他行业。”
现场鸦雀无声。
他，打破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这个美丽的人儿，居然有胆子挑战规则。
可他又长着那样一张令人心醉的容颜，让观众不忍心责怪。
现场没有该有的逼仄。
导播对此感到不满，勒令主持人找点话题，把气氛烘托起来，将苏执宜架在火上烤。
主持人：“什么原因让你选择短暂地来到游戏行业，却迅速离开呢？”
瞧着问题问的，就差没直接说，你是来游戏行业博出位吧。
苏执宜的发丝落在脸庞，如蝴蝶逗留在花瓣上，导播忍不住切了近景。
苏执宜：“我对象喜欢游戏，我想做出一款吸引他的游戏。离开这个行业，是因为我答应了他，以后要跟他去同一家公司。”
苏执宜完全没有跟着主持人的节奏走，而是将话题引向另一个赛道。
哇哦~
好浪漫的回答。
长相如此俊美的男生，居然还如此浪漫。
因为对象喜欢玩游戏，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在游戏上面，所以来到游戏公司实习，希望做出一款厉害的游戏，能够吸引对象来玩。
爱屋及乌到这份上，无论他最后入职还是没入职，都是人生赢家了。
现场灭掉三盏灯，只剩下老杜。
然而……
文组长平复心情后，又回到台上。
老杜无语，“文组长，你这不太地道吧？
文组长信心十足地看向苏执宜：“好的人才，是要靠抢的，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打压的。要论不地道，我可比老李地道多了。”
老杜差一步就能将人才纳入，而文组长一上来，苏执宜进入反选阶段，可以从两家公司中挑选一家。
最后苏执宜挑选了文组长所在的公司，两人握手。
下台后，文组长狡黠地：“我下去查了你的资料，清华今年计算机院系奖学金的得主，你是《红盖头》的制作人。这么低调，是想扮猪吃老虎吗？”
怪不得文组长上来坚定地跟老杜争人。
苏执宜隐瞒在先，略感歉意。
文组长哈哈一笑：“欢迎你来我们公司，不过扮猪吃老虎恐怕进行不下去了。等到节目播出，就网友们扒人的能力，你的资料很快就会曝光。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老李被打脸的样子了。”
祝大家国庆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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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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