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他脸,袁伦身侧的于怜怜正缠住他的胳膊,袁伦牵着于怜怜来到停车处,两人相视一笑,生起暧昧。他打开车子副座位的车门,以手抵在她的头顶,扶她进车,一路开车送于怜怜去动车站,于怜怜开包,拿出一盒粉底,展开压粉,对镜上妆。
袁伦坐进驾驶位,准备将手机架入杯托,却瞥见杯托中的一串钥匙,钥匙扣上坠着一颗樱桃金饰。
“怎么了?这是她的东西?”她问。
“没什么,她落车里了,”他说。
于怜怜眸色疏冷,一个小时的路程很快结束,袁伦提着于怜怜的小箱子,亲自将于怜怜送到检票口,两人你侬我侬,依依不舍,千言万语。
于怜怜缠着他的腰,她将手抵在他手掌中,腼腆含嗔:“要去三天啊,我和你分开三天,度秒如年,我舍不得走,一点儿也不想走!”
袁伦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以待,将她的手揉在掌中,他又扶正她的琥珀眼镜。
检票口处,行人渐多,已经排起好长的队伍,人群挤着连连,她依然没有想去检票的意愿,拉着袁伦的手,光明正大的拉手,令她心安。
“乖啦,”他说。
她说:“我快去快回,我会想你的。”
袁伦回她一抱:“这次我不能陪你去,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噢!”
于怜怜点头,摸了摸他的脸:“伦,我要你,要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你,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的身边只有我。”
他轻轻说:“你快过去,要赶不上了。”
她从他的手里接过小型行李箱,软糯软糯地说:“我的房产证办下来了,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生活了,我走了,你记得想我!”
于怜怜松手后,独自走进检票口,袁伦目送她进站,他望向她,挥手告别,皱眉思索片刻,他转身离去。
他忽然想起,尤寐的电瓶车还停在充电站,便极快转身,进车取钥,一路计划,下班之后,将尤寐的电瓶车送还给她,顺便再跟她吃一顿晚餐。
夜晚来临,袁伦慢慢悠悠地将尤寐的电瓶车开进中厦,拔出电瓶车的钥匙,他走进住楼,坐着电梯,按着向上按钮,撘着电梯,到家门口,他走出电梯,见到门前扔落的黑外套,他眯眼凝视,连忙走过去,捡起黑外套,脑壳一裂,几近窒息,胸口沸腾,首足血冷。
月光之下,尤寐在家干躺整日,她眼角湿润,枕头上印着一大片泪迹,屋子灰暗,窗外的汽车鸣笛声时强时弱,床头柜上放着她从前没吃完的安神丸,她就这么翻来翻去,她胡思乱想,为他开脱,找尽各种理由!
手机未充电,她没有翻手机,想自己隔绝一切的联系。
大门敲响,他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晚。
尤寐想着,他要是搬出从前两人的美好回忆,翻出种种牵扯不清的情份,还一声一声跪求她,满脸恳切地挽留她,苦苦央求她原谅他,她会不会动摇,他发誓以后对她始终如一,她会释怀吗?她也许会,她甚至想着,要赶走他,罚他在楼下干等一个晚上,就像当初他追她的时候,望着她的窗口的灯,期盼了整晚,她想着想着,泪水模糊视线。
她擦干眼睛,扎起头发,洗了一把脸,便去开门,极干净的去见他。
楼道天花板上是声控的灯,明亮灼眼,他的小方脸却更扎眼。
他异常平静,神色从容,还将电瓶车的钥匙递给她,浑身冷淡,她接走他掌上的钥匙。他走近她,低眉垂眼,语声较凉:“尤子……你都看见了?”
尤寐抬眸,想听一听他的说辞,想听一听他的检讨,还赌气的想拒绝他,却从他的嘴里听到他要求分手的话。
“袁伦……你可真对得起我,”她说。
“尤子,我们在一起四年了,我们之间早就腻了,还绑在一起,就是彼此折磨,是……你是依赖我,可是,你也得学着长大,而不是从我身上一味的索取爱意,我给不了你爱意了。”
“折磨?依赖?索取?”她的眼眶充斥着泪,红了又红:“你原来就是这么看待我们四年的感情!”
“尤子,我承认我心里对你多少有些愧疚,但是我在你身边,感到很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合则处,不合则分,这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成全。”
“你要我成全你,”她忽然觉得可笑,自己竟然轻易被他欺骗了这么久,久到这种时候,她心底始终不渝。
“我不想被你锁在身边,也不想在这个城市苦苦挣扎,我想要身份地位,想攀更多的高枝,尤子,我们分开吧!”
“看来她很有钱啊,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尤寐冷静地问。
他说:“两个月了,她是霍氏千金,她是私生女,我跟她在一起,我以后会很顺心。”
“你的未来根本没考虑我,为什么拖这么久,我的青春,你也赔不起,从前没见识你拜金,还只当你仇富爱贫,” 她眉峰一挑,语声冷冷,讥讽他。
他脸色急切,脾气躁动:“尤子,社会是势力的,我们早该清醒了,没钱傍身,事事憋屈,她是霍氏私生女,瀛洲首富,她的前夫还给了她一大笔的赡养费,她爱慕我,我觉得她能处,我不想月入三千,一生奔走生计,缺钱少权,我们分手吧,我给你一笔钱,你不追既往,好吗?。”
尤寐被气得眼红跺脚,胸腹郁闷,忍着没扇他一巴掌,眼色一凛:“袁伦,我的电瓶车呢?”
“停楼下了,”他回应着,躁语渐缓,侧身靠墙。她转身进屋,将他的一只背包踹进他的脚边,还把衣架上挂着的一套睡衣扔在他的脸上,顺手将玄关的金属杯子扔向他,忿忿地说:“生而为畜,真是难得,你个**,全还给你,晦气!”
大门一闭,声震墙动,袁伦捡起东西,乘梯下去。
她僵在沙发上,忽然坐起身,翻箱倒柜,像所有失恋的女孩一样,整理旧物,找出前天拆空的快递盒子,取出酒柜中未开瓶的三瓶酒,从花瓶里拔出六捆干花,抽屉的六副眼镜,一块电子秤统统装进快递盒子,用透明胶带贴了一圈圈。
她今夜才知道,袁伦送给她的东西,屈指可数。
原来,她与他的感情,浓烈得快,逝得也快。
她将箱子扔向廊道,丢给物业,关门回厅,又躁了一会儿,尤寐发觉手机飘来一则信息,她郁郁地翻开手机,查看短信。
袁伦:尤寐,我会把鞋拿走的,这是我的鞋子。电梯门快进快出,袁伦摁了摁电铃,尤寐并不睬他,隐隐盼着什么,她走到玄关处,打开门上的视频电话,他现在忏悔,她尚且没有看走眼。
可是,声控廊道的灯亮起来了,她从视频电话中看见袁伦打开门口收纳鞋子的立柜,从柜子里翻找着东西,急急地捡走他的鞋,他将鞋子放在膝盖上擦了擦,又吹了吹灰,她竟然比一双鞋还不重要!
鞋子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她竟然成了他随意脱却的鞋,不,她在他的眼中连一双鞋都比不上啊!他抱着一双鞋,径直走进电梯!
那一刹那,她恼凶成怒,她花出去四年的青春还不如一双男人的鞋!情绪失控,她像东蹿西蹿的狼,她撕心裂碎地坐在沙发上止不住地捶腿,她过去怎么就对他满眼迷恋呢?
不堪忍受的不是他的卑劣,而是她浑然不知错付个没完,四年时间,她像一个白痴驻在他用谎言编织的爱梦中。
尤寐倒在沙发上,泪水含在眼眶之中,她凭什么要为他落泪!大脑朝她贩卖过去的回忆,她心里为什么又痛苦又空落又委屈呢!
该怎么忘记呢!该怎么忘了呢!为什么忘不掉呢!
她只要闭上眼睛就看见他的脸孔浮出来,他说话的话,一遍又一遍鞭笞着她的神经,鬼知道该怎么办吧!
尤寐一夜烦到天明,就像一条被生剐鳞片的鱼。
正是周六,她困于家中,第一次险些陷入抑郁,她从白天睁眼到凌晨,又从凌晨挨到翌日天光。
周六过后,尤寐撑起精神,松松垮垮出门。
没了渣男,日子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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