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淡淡的火药味,公冶向熊队递去一眼。
他们之间的私事也不宜过多插手。见他同意,熊小滚再坚持也属枉然,海阔天空地合上门去外面待着了。
臂膀承受着一股持续挤压的外力,最大程度收缩至紧固状态,张烬关注着血压计上跳动的数值,并不废话。
等结束,他慢悠悠拆着袖带,说:“我好意外啊。”
公冶:“什么?”
“我以为你讨厌接触异性,”张烬的目光移去他脸上,“没想到你还能和人家住在一个屋檐下,看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公冶抬眸:“你调查我?”
“哪的话,”张烬豁达地笑了,“这不人尽皆知吗?”
凭张烬的本事和人脉,随便提一句就能要来他在歌华的行踪轨迹,精准到他进哪家便利店买了什么口味的三明治。
公冶神色阴郁,但求这次检查快点结束。
“你和她之前认识吗?”
“这和你没有关系。”
“如何没有,”张烬取出一只黑盒,打开,里面填充着黑色海绵,海绵内躺着三支光泽沉淀的注射器,“再过两年你就回瑶光省了。其实我认为你今年就能回来,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手臂抹上碘伏,冰凉,带着消毒剂气味,公冶瞥了眼盒子,是平时打的。
“你妈妈特别想你。”
此话一出,公冶原本只是有点赌气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人一动,导致那根针没能顺利刺进血管:“别动。”张烬责怪道。
阳光穿透窗户,描摹出注射器轮廓的锋芒。推动活塞,针尖重新扎入,不见颜色的液体往他体内钻去。
“你有什么话,想要我提前转达给她的吗?”张烬问。
公冶盯着他逢人三分笑的脸,后槽牙默默咬紧,黑发微遮凌厉的眼,像头枭视狼顾的困兽在暗笼里徘徊。他说:“没有。”
“如果你今年不回,我就接她来看你,怎么样?”
公冶语气疏离得六亲不认:“我不想见你们。”
打完第一针活血剂,张烬再次检测他的身体机能指数,记录下来,最后为他注射镇静剂,各种药液往身体里流,令他非常不快。
“那可由不得你,渡莲,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这叛逆期……也太长了吧?”药物一滴不剩注入他的体内,张烬任务完成了,满意地一笑。
“这么不听话,该怎么惩罚你?”他收拾着桌上的设备,用极其绵柔的语调叫道,“ce-408。”
公冶听着这个编号,未予回复,但眼睛已经瞪大。
“ce-408,你在歌华的日子太逍遥了是不是?连你母亲都不闻不问。”
“你可听过一则故事,一只肠胃脆弱的小白鼠,它处心积虑跑出实验室,来到大城市,却和阴沟里的老鼠吃不到一块去。知道自己迟早饿死,它为了活命还是回到了赖以为生的实验室,因为在那里,就算断手断脚也不会死。”
“出去——才是死路一条。”
“听懂这个故事了吗,ce-408?”
“回答我。”
张烬撑住桌案,缓缓逼向公冶:“回答我……”他声如蛇蝎吐信,恶意淋漓地靠过来,“ce-408。”
砰——
会议室的大门撞上墙,泛出简短的余音。张烬眯眼望去,熊小滚周身的气息已降至冰点。
“完事了吗,张主任,”熊小滚做了个“请”的手势,“完事了就劳驾你移动玉步告辞吧,我的下属还有很多事要忙。”
张烬起身:“既然如此,也请熊指挥官再照顾他一阵,”他一如来时那么亲和得体,手不轻不重按在公冶柔软的头发上,“这孩子在瑶光就顽劣,调来歌华的时候还没驯温呢,劳您费心。”
“他非常优秀,您这话欠妥了。”熊小滚恨不得一掌拍开他那只手,咬牙切齿地微笑,恭送他出门。
人走了,公冶还坐在那。
“影青。”熊小滚叫他。
他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应,像钉住了。
“影青?”
“……”
熊小滚望着他低落、屈服的模样,胸中酸涩,他喊道:“阿冶!”
听见这个称呼,公冶总算有了点反应,去看熊小滚。
“不要去想,”熊小滚正视着他茫然的双眼,坚定地说,“那个编号从来不是你的名字。”
会议室落满晨光,绿植健康地生长。公冶被吞噬的体温逐渐恢复,他按着桌面站起来:“我先回家了。”
“不,你在单位观察半小时,没问题再走。难受就找朗院长。”
“好的。”手臂隐隐发胀、刺痛,和之前无差。公冶轻微活动肌肉,被楼下同事叫去帮忙,留了将近一小时,便开车回家了。
邓烟雨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肚子上摊着一本漫画。公冶走近,将毛毯盖到她身上,看了眼时间,决定让她再睡会儿。
半小时后,邓烟雨被饿醒,她步履轻飘来到玄关那,见放着车钥匙。
“公冶警官?”她像小蝌蚪找妈妈,叫了他两声。
“我在书房。”公冶回应她。
“你回来了怎么不喊我……”她揉眼,炸着一头卷毛,趿着小青蛙拖鞋往书房走,打了个哈欠。
“你这个点怎么在呼呼大睡?”公冶坐在地上,戴了副无框眼镜,浏览着一地书籍和地图图纸,似乎在查找什么,嗓音淡漠。
“昨晚熬夜了……”
邓烟雨心不在焉说着,注意力全放在他那张**的脸上。她从没见过他戴这种细致的眼镜,若是表情再狡猾一点,斯文败类的味道就一下子杀出来了。
“你近视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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