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杀意

阿澄和夏琳一人抱一盒路易十三出来了。

“你们真带啊。”

“分你一盒哈。”

公冶提醒:“但凡后面和江邂月打起来,它就是累赘了。”

“你不是做梦都想尝一口?”

“兑水是我的底线,真少了一瓶,我想江邂月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

阿澄和夏琳面面相觑,半晌说:“没想到你还有底线。”

公冶:“……”

夏琳:“那我放回去,就拿给万斯的这瓶,装装样子。”

夏琳迅速返回去放酒,出来后朝他们挥手:“走走走,兔子要醒了。”

公冶再次观察四周,和邓烟雨一起戴上面具,朝紧闭的大门走去:“你给小雨吃退烧药没?”

阿澄:“吃了呢。”

“她烧得更高了,你别喂错药了。”

邓烟雨站在他俩中间:“我自我感觉良好,挺亢奋的。”

“亢奋?不会喂错药了吧。”

阿澄随口一说,公冶眼神顷刻变了。

“收收你那刀人的眼神,”阿澄委屈,“我发誓我没搞小动作,药还是夏琳给我的。”

夏琳长腿一支,倚在门边:“别赖我,我给的退烧药,柴桂退热颗粒,还有美林。”

阿澄:“你说盒子里的?好多都过期啦,我喂了胶囊,就胶囊没过期。”

夏琳蹙眉:“我这盒药是找飒飒要的,她的东西你别乱喂,好歹看看是什么胶囊。”

阿澄:“看了,退烧的呀,再说了柴桂和美林都是儿童退烧药,你给的都不够塞牙缝。”

夏琳:“那也比你的胶囊好!”

公冶没想“发动战争”,无奈地说:“不要吵了。”随后转动门把手。

“……”

“嗯?”

公冶推了推门,两扇门的门缝间发出碰撞摩擦声,门体纹丝未动。

阿澄探身:“咋了?”

“打不开,”公冶用力转着把手,说,“门锁住了。”

身后三人听到这话,呆了一下。

“你确定是锁住了不是卡住了?”

“我确定。”

夏琳心觉不安,来到门前查看。

邓烟雨打破凝重的气氛:“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谁?”

“兔子。”

“他锁门了?”

“快,去他身上找找有没有钥匙。”

公冶拧着门锁:“不是他做的,门从外面锁住……”

吧嗒。

微不可察的一声拨动,从远处敞开的藏酒室传来。

藏酒室骤然变暗,有人关了灯。

下一秒,里面吹出悠扬的口哨,随着皮鞋声越来越近,曲调拖出极致的缱绻与柔和,是德彪西的《月光》。

他们屏息凝神,注视着密室里款步走出的男人,他手握一支驰臻,垂目仔细端详酒标,高大的身躯,酒红色西装,浅发细眸,眉钉性感。

夏琳僵住了。

他似乎准备小酌一番,吹着乐曲走到茶几前,随手搁下美酒,镇定自若地坐进沙发里,通身彰显贵族气韵。

“面具,都摘了吧。”江邂月观赏自己不戴任何饰品的手,命令道。

话音散去许久,阿澄先动作,扯掉面具,其余人这才配合地摘下。

“抱歉,没走正门,吓着你们了,不过你们也给了我惊喜,”江邂月一个个审视过去,冲邓烟雨优雅笑道,“可以帮我取两只勃艮第酒杯吗?”

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上来就被点名。邓烟雨看向他指的用餐区,架子上挂着几排水晶杯,有宽有窄。

“脖……脖跟弟?”

“你不知道的话,”江邂月眼风一扫,笑意加深,“边上那位哥哥,你来告诉她。不许帮忙哦,让她自己来。”

公冶在另外三人都低头的时候,目光不冷不热,落在江邂月脸上,江邂月歪头朝他无辜地笑。

老鬼,真让人讨厌。

公冶握紧交叠的双手,说:“酒杯肚子最大的,挂在左边第一列。”

邓烟雨“喔”了一声,朴实地回答:“最胖的那个杯子?”

“对。”

邓烟雨去了,拿了两只回来,放在江邂月面前。

拔出酒塞,江邂月给自己浅浅斟了一杯,焦糖色酒液十分诱人地轻晃,随之带出一片热带水果馥郁的香气,完美地锁在大肚杯里。

阿澄和公冶在他毫不知情品酒时,朝他身后的窗子瞥了一眼。

江邂月有条不紊尝完一口,表情甚是享受,身体往沙发靠背仰去,如扇的眼睫淡淡撩起。

流动的空气受到一股外力挤轧,几乎出现凝滞的诡异现象,凶悍冰冷的气息犹如暴雨倾盆砸下,剥夺体温,冻结血液,抽干氧气。阿澄,夏琳,包括邓烟雨三人毫无征兆双腿发软,一齐跪倒了。

房子在邓烟雨眼前吱嘎吱嘎变形扭曲,仿若有一首大提琴拉出的古典乐在耳畔鬼哭狼嚎,最难受的是胸腔,她需要呼吸需要呼吸。

他们冒着冷汗,趴在地上痛苦地喘息挣扎,每个人眼里空洞无光,脸上布满惊恐。

“哟,”江邂月收敛气息,眼中流露出赞许,“你居然撑住了。”

公冶没有去护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反击江邂月,他知道这是什么,就像个无关人士一样,动都没动,只是眼眶轻微地红了。

江邂月盯着他,缓缓笑了。

“公冶渡莲,应该叫你……公冶警官?”

江邂月起身,绕过邓烟雨,在沙发扶手上随意一坐:“歌华公安GS总部特发科一组组长,代号影青。听说你不久前和你家指挥官合力把张烬拉下马了,为了庆祝,特意来灯港七日游么?”

死寂蔓延。

阿澄艰难地出气,浑身瘫软,根本起不来,目光移去他们身上。

公冶和江邂月默然对视,并不答复。

“我不是责怪你啊,我也讨厌他,他披着羊皮坏事做尽,罪有应得。”江邂月表现出与公安统一战线的正义姿态,上前掸了掸公冶的肩膀,食指划过食姐儿留在他领口的联系方式,贴着衬衫不轻不重往下滑,仿佛在丈量他被火灼烧的伤口有多大。

“但我认为,只是卸职,这个惩罚太小了。”

江邂月咬字温柔清晰,且依旧在释放顶美独有的、可以杀死人的信息素。

太近了,阴森的压迫感一层层递进,像千斤重的土袋往胸口叠,那种体内都要撑爆开来的胀痛,逼得公冶瞳孔止不住发颤,连伤口也感知不出疼了。

“停下来。”

公冶拼命抵抗着江邂月肆无忌惮对他的“施压”,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抬起自己的手,抓住江邂月。

翠色的眼睛对上浅绿色的眼睛,他语气透出恳求:“请您停下。”

他望向倒地的邓烟雨,声音里全是示弱之味:“拜托您。”

“江先生,拜托您停下。”

“她不是美食家。”

被夏琳搂在怀里的邓烟雨痛苦得缩成一团,嘴角和鼻腔流血了,白皙皮肤下的血管几欲暴裂,因为胃里空空,挤压之后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哦,她快炸了啊,”江邂月咧开唇,笑得满眼精光,有一种利欲熏心的光芒镀上了嘴角,“果然哥哥心疼妹妹。”

他甩开公冶的手,却在下一瞬反手狠狠捏住公冶渡莲的后颈,逼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怒意、恨意、杀意、轻蔑、不舍、哀痛。

全在他透彻的双目里。

“刚刚在心里骂我?”

“讨厌我吗?”

“你这眼睛,虽然颜色深了点,可和她……很像。”

公冶发现他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要后退,江邂月低吼:“想逃?当初就是这样,如今还对我避之不及,白霄给你了自由,我也没有要求你回来,你到底在怕什么……”

公冶露出震惊不解的目光,江邂月意识到自己失言,徐徐放开了他,整理着袖口转过去,投在邓烟雨身上的眼神犹如高位者在睥睨众生:“我说了,面具都摘了,自然包括眼睛上的。”

夏琳处于缺氧状态,撑着地,护在邓烟雨前面。

“对不起江先生,我们立刻……”

她让邓烟雨忍着点,把绿色美瞳摘了下来。

“过家家到此为止,”江邂月在另一只空杯里倒酒,“公冶警官,执行任务一晚上了,你渴吗,陪我喝一杯吧?”

酒杯举到了公冶面前。

公冶停顿一秒,接过了它。

“这是支好酒,由三位大师共同酿造,口感接近xo,价格也亲民,”江邂月晃着杯子,“可惜它知名度不高,多年来始终缺少一个赏识它的人。”

他与公冶隔空碰杯,眼尾勾着没有温度的热情:“知音难觅,希望这一口下肚,我们都将不能自拔地爱上它。”

江邂月喝了,而公冶尝试了很多次,无论如何也抬不起酒杯。

“纯饮很棒啊,真的不尝一口?”

“您到底要什么,”他实在没心思和江邂月唱戏,“知道我是公美,所以想折磨我?”

“折磨?那可谈不上,”江邂月笑了,看起来一点也不虚伪,“我只是想邀请你品酒,据我所知,你也是个酒徒。”

杯中酒香四溢,公冶举起杯子,当着江邂月的面,把它放下了,蒸发的果香傍着一束深紫鲜花,美不胜收。

“我不喝白兰地。”

江邂月静坐片刻,虚扣的酒塞被他重新抵进瓶口。

他淡薄一笑:“骗子。”

“说谎的孩子要接受惩罚,尤其像你这种喊着狼来了的小孩,一开始就把大人耍得团团转,不让你大哭一场,还真难解我心头之恨。”

邓烟雨恢复了意识,手指动了动,阿澄努力撑起上半身,只见江邂月从西装内侧掏出一把枪,拉下撞锤,枪口对准邓烟雨的头。

“夏……琳……”阿澄叫着夏琳过来,可夏琳已吓得动弹不了。

那张优美无俦的面庞绽开了笑容,带着从未有过的恶毒,公冶刚要张口,江邂月食指贴唇,轻轻一嘘:“别说话,竖起耳朵听好,你妹妹接下来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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