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如今穿着的衣服她个人认为品味一般,圆领袍好看是好看,但是看久了审美疲惫也是真的。
她暗加私货给他画了一套暗金纹赤色广袖男装,直到手腕抗议她才完工,月亮已经不知不觉爬上了最高处。
纳兰清睡得很熟,期间一直没醒。
林佑圆将符纸横着展开,纳兰清靠着桥栏,一只手撑着头闭目休息,另一只手垂落在身上。
自己的画作和现实对比着看,她觉得还是现实的比较好看,或许是因为此时月色正好。
又坐了一会儿,林佑圆觉得得启程去找地方住了,不然真没地方。
她从纳兰清那边拿回来的丹药应该够租一间单房,如若纳兰清不舒服她就把床让给他休息,她打地铺或者坐着睡也行。
之前在公司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就趴在座位上睡,早就习惯了。
正盘算着,纳兰清悠悠张开了眼,他的眼睛还有些红血丝,“如今几时了?”
“我不知道啊,或许是戌时?”她其实并不太记得住古代的时辰,现在大概是晚上**点样子,只能凭印象说了一个。
“抱歉,刚刚耽误了些时间,夜市到天明才关,我们再逛逛吧,再往前走一会儿应当会有住宿的地方。”
纳兰清揉了揉太阳穴,依旧伸出衣袖。
林佑圆拽着他的衣袖,“我们找地方休息吧,这里不是以物换物吗?我从你那里拿回来的丹药,加上我一些存货应当够我们租一间单房。”
“单房?你怎么办?”纳兰清问。
林佑圆无所谓地耸耸肩,“床给你我守夜呗。”
说起来她玩的那个游戏除了乌鸡哥她其实还擅长守夜人,回想起来似乎玩的全是牢九门。
纳兰清从储物囊掏出一块石头,“天明石,价值三千金。”
“我靠有这好东西你不早拿出来。”
林佑圆捧宝似的将天明石高高举起观察它的品相,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把它又还给纳兰清。
“总而言之有地方住就行,我们走吧。”林佑圆兴致冲冲地指着桥的另一边,“出发!”
林佑圆扯着纳兰清往那边冲,纳兰清拉住她的手腕,“反了,这边。”
“哦哦。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不认路,你带路吧。”林佑圆自觉退到纳兰清身后。
一激动起来她就忘记东西南北了,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方都忘记了。
不过....
林佑圆抬头看向纳兰清的后脑勺,不自觉微笑。
虽然没有熟悉的道路,但有了一个还算熟悉的人吧。
走过桥尾,穿过湖面的九曲连廊,他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这里的人和妖要比之前更多,更加热闹。
广场正中央聚集了许多人,乌泱泱一片,正对着一个方向翘首以盼。
林佑圆的眼睛摸索过去,只见那个方向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是一个瘦小的男子被满身横肉的肌肉男压在地上,那打人的男子头上还长有牛角,不难看出是一只牛妖。
那被压在地上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早已遍布暗红,努力想爬起来,几次反击,却都无济于事。
牛妖将他的身躯高高举起,扔下高台。
男子霎时吐出一口血,鼻孔张大,嘴巴大张,双眼凄厉地看向天空,似乎在质问老天命运的不公。
林佑圆楞在原地,纳兰清自然看见了。
他并没有催促她,也没有遮掩住她的双眼。
自认识林佑圆开始他便有所察觉,她对这个世界有近乎美好的幻想,没有暴力,没有血腥,没有矛盾。
可这世界真实的模样是这样吗?
不是的。
血腥和暴力才是这个世界永恒的命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迟早要面对这些,作为一个不让他那么厌恶的人类,他有耐心让她认识到这一点。
林佑圆浑浑噩噩地跟着纳兰清走了,牵着的衣袖不知不觉松开了手。
纳兰清回头看了一眼她松开的手,“怎么了?”
林佑圆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沙哑,“你故意的,对吧?”
“何出此言?”
“你明明来过一次,明明知道那边会有擂台,却还是带着我过去了,你想要什么?”
林佑圆的表情从未如此严肃,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是质问,更有困惑。
纳兰清笑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界的规则而已,你太天真了。”
纳兰清的眼睛是笑着的,除了第一次见面,他从来没有在她眼前有过这样幅度较大的表情。
可林佑圆却觉得这幅表情的他比恶鬼都可怕,是披着羊皮的恐怖画。
明暗分界线从未如此清晰,他在暗,她在明。
空气中酝酿着要淹死人的沉默,两个人是被蜡烛封了嘴的信封,吐不出一字一句。
“我不需要别人来教会我什么,你让我看见的东西除了会让我做一做噩梦,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改变。”
林佑圆打破了这份窒息,声音比平时都小,可吐字却无比清晰。
“纳兰清,或许你确实很聪明,也的确是很可靠的合作伙伴,但我和你道不同,不要强求我去接受你的规则。”
林佑圆说完,越过他兀自往前去。
一张符纸翩翩坠落,纳兰清俯身捡起,展开,低头看了许久,又将它收入储物囊中。
“那就让我看看,谁对谁错吧。”
纳兰清吐出一口浊气,心里莫名其妙地胀痛,兴许是同心咒的影响。
他并不觉得他的做法有问题,接受这个世界的法则,顺从法则才是生存之道,异类只会被排斥。
他抬头往上看,彼时明亮的弯月此时已被乌云遮盖,淹没在云海里,投不出一丝光。
可能吵架?其实是磨合。[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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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真与假,对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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