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殊和黎言言因为连续请了假所以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申请休息。
周日傍晚，四人在厂区2号楼东面的空场地汇合。
“羽毛球拍终于又派上用场了！”
“先给你俩打预防针，我球技很差，不太会发球。”
姚青禾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挎包，羽毛球的杆子露在外面，她看起来很兴奋。
“我打得也不太好。”许殊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都是野路子，随便打。”连小河笑着说。
“谁先来？”姚青禾将球拍从包里拿出来，跃跃欲试。
“你和小河先来几个回合，我和许殊刚吃完饭，消化一下。”黎言言回答。
连小河和姚青禾上场，连小河先发球，姚青禾温柔地接球，两人有来有回，仔细看一会就会发现，连小河在喂球，因为她用的劲道和方向都恰好打到姚青禾的站位。
几个回合后，轮到姚青禾发球，她反手发球力气不够导致球运行的轨迹很短，连小河要跑很近去接球，从这里可以看出连小河羽毛球打得不错，因为在接球后她依然给姚青禾喂求，节奏丝毫没有乱。
“她们这个组合不错，接球率很高哦。”黎言言看得起劲。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羽毛球也打得不错，等会可以和连小河练练。”许殊没有记错的话黎言言参加羽毛球比赛还获得过名次。
“生疏了，都十多年没打过了。”黎言言出了初中就没碰过这项运动，看场上的两人气氛不错，她内心有点触动，也想起了一些以前的记忆。
“我也没有。”如果不是姚青禾和连小河的提议，打羽毛球这件事根本不会再次出现在许殊的人生中，因为她一贯不爱运动。
厂区的路灯全部亮起来，连小河看了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二十分钟，她示意姚青禾暂停。
“你去和青禾玩一会儿，我抽根烟。”连小河把球拍递给许殊。
许殊的发球比姚青禾好，但是她自顾不暇，接球都顾不及了，更不会喂球，两人打得断断续续的，总在捡球发球，捡球发球。
菜鸟互啄，主打忙乱，看着相当有趣。
“你和许殊关系不错，她这几天一直住宿舍。”许殊空了就会去摄影室，偶尔会和连小河有闲聊。
“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黎言言目光徘徊在许殊身上。
“朋友之间适当的要保持距离，不然她会误会，许殊和你不一样。”连小河天天和许殊接触，很好察觉许殊的情绪，再加上许殊也是女同，她自然而然地代入了一种防护心理，她怕许殊越陷越深。
“哪里不一样？”黎言言其实在更早之前就感受到连小河对她的排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连小河这时的话印证了黎言言内心的感受，连小河怕不是来抽烟的，而是来点她的。
连小河往旁边走了几步，点燃了一根烟。
“她喜欢女生。”
连小河轻轻的声音飘进黎言言耳中。
“我知道啊。”
“你知道？”
连小河惊讶地抬头望向黎言言，只见黎言言挑了挑眉。
“因为她喜欢女生，所以我要和她保持距离？”黎言言冷冷道，一副对方管多了的模样。
“如果你不是同类人，不要伤害她，许殊看起来冷淡平静实则敏感脆弱，她玩不了你们直女的游戏。”
黎言言的表情有几秒的停滞，随后她轻笑，认真看向连小河，“你对我有点误会。”
“哦？说来听听。”连小河想，也许两人之间有转圜的可能。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她。”黎言言眸子望着正在发球的许殊，温声说道，“如果伤害到了她，也并非我本意。”
那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连小河咽下了这句话，她不应该再透露别人的**。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黎言言也不像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罢了，感情的事，交给当事人吧，时间会让一切浮出水面。
“累了，换人！换人换人！！”姚青禾脸上已经有一层薄汗。
“我们来打几局，输的人请吃夜宵怎么样？”黎言言对连小河发起邀请，一切反对她和许殊走近的人都令她感到不爽。
“好啊，好啊，我来给你们计分！”姚青禾立刻替连小河应下。
连小河无奈地看了一眼姚青禾，她有种被黎言言盯上了的感觉，心道：嫌我多管闲事？
黎言言和连小河的球技不相上下，只是黎言言每次都发狠了打，连小河气势不足，很快处于下风。
许殊看出两人诡异的气氛，心觉奇怪，这两人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啪！”
“啪！”
“啪！”
几个回合，羽毛球的羽毛都打掉了几根。
“好精彩！！”姚青禾一边计分，一边呐喊，“五比二。”
“我认输。”连小河投降，她已经没力气了。
黎言言赢了很开心，但她脸上不敢太得意，路过连小河时轻轻说了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就不保持距离！”
“不愧是在运动会上得过名次的！打得真好。”许殊为黎言言感到高兴。
“走喽，去吃夜宵。”黎言言抱着许殊的一边手臂，回头还看了一眼连小河，眼神带着挑衅。
“有点意思！”连小河的直觉发生了变化。
“什么意思？”姚青禾收拍子，没听清楚连小河讲什么。
“以后多多出来活动，很有意思。”连小河没跟姚青禾说实话，不想她多增烦恼。
云烟夜市。
“都看看，要吃点什么？”姚青禾的黑色斜挎包此时背在连小河身上。
“先来个必吃的烤猪蹄！”姚青禾娴熟地找到一个摊位，问身后的三人，“你们吃吗？”
“不了，吃不下那么大份的。”黎言言。
“我也不要。”许殊。
“买两个吧，烤好后让老板剪一下，分成小块，这样大家都可以尝尝。”连小河掏出手机付款。
“老板，我们等下来拿！”姚青禾。
“好嘞！”
“还想吃点啥？”连小河问。
“你们安排好了，我们对这里不熟。”黎言言虽然在宿舍住了一个多月，但也只是和许殊来过一次，并不知道那些东西好吃。
许殊赞同。
连小河和姚青禾都住在附近，她们偶尔晚上会出来吃夜宵，对夜市很熟悉，对夜市里面的美食也很了解。
“那你带她们去烧烤摊，我去买菠萝冰。”
“好。”
连小河和姚青禾很有默契。
“云烟夜市有一家烧烤味道不错，尤其是他们家的小黄鱼，绝了。”姚青禾走在前头，为许殊和黎言言带路。
三人捡好串后，在烧烤摊的空位坐下。
“听说你们是同学？”姚青禾展开话题。
“嗯，初中同学。”黎言言。
“那好多年了，真好，这么多年都还能保持联系，现在又在同一个单位。我的同学们出了社会后都没怎么联系了，也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姚青禾边说，边抽了几张纸巾擦着桌子上的油渍。
“我们中间也断联了，如果不是这份工作，还没机会重新认识呢，是吧，许殊？”黎言言看向许殊。
许殊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到来乐舟这么偏的地方工作的呀？”
“我和连小河是因为家在附近，许殊比我来得还早，是和公司一起迁过来的。你怎么会选择这份工作呢？这里真的跟乡下一样，有诸多不便。”
姚青禾问。
许殊看向黎言言，这个问题也是她心底的疑惑。
“缘分吧！”年前她看到许殊朋友圈发的年会照片，照片背景墙暴露了乐舟这个公司，黎言言在招聘网站上关注了半年，也犹豫了半年，最后决定来隋市。
许殊不发朋友圈，那张照片可能是公司硬性规定或者游戏输了或者别的，黎言言第二天就刷不到那条朋友圈了。
缘分让她看到那张照片。
缘分？
许殊深有体会，她在王桐茶室门口见到黎言言的那刻，以及当晚，她都想到了缘分。
“这个公司也挺好的，感觉很稳定。”黎言言补上一句，将话题移走。
“乐舟是不错，主要是老板好，福利比我之前的公司要好，休息很自由，我有一次和小河屯了十天的假去外面旅游都被批准了。”姚青禾。
“是吗？还可以这样操作？”黎言言问。
“对呀，你可以请长假，只要交接好。”姚青禾。
“你也想出去玩？”许殊。
黎言言摇摇头，“这么好的待遇我差点错过了，某人还劝我不要留在这里。”
意有所指。
“谁呀？”姚青禾。
“谁呀？”许殊跟着问，她可不会承认。
黎言言笑了笑，没有多说。
“烤猪蹄和菠萝冰来了！”
连小河手上提着几个袋子，姚青禾立马接过一部分。
“喝喝看，这可是云烟夜市的一大特色，别的夜市还不一定有。”连小河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杯冷饮，姚青禾那杯她细心地亲自插好吸管。
“就是这个味。”姚青禾已经喝上了。
“小黄鱼来了，你们试试看，合不合胃口？”连小河。
连小河拿了一根小黄鱼到盘子里，剔好鱼刺后十分自然地将盘子放到姚青禾面前。
看着连小河和姚青禾的互动，黎言言有些羡慕。
许殊也看在眼里。
连小河和姚青禾这对小情侣确实很适配，两人性格很搭，只是许殊没想到眼前如此亲昵的两人也很快迎来了分手危机。
“你们宿舍住得习惯吗？以后可以经常出来玩，我们随叫随到。”姚青禾。
“我明天就回市区了。”许殊。
“这么突然？”黎言言放下手中的烤串，转头看向许殊。
许殊低头吃着小黄鱼，轻轻“嗯”了声。
连小河暗暗观察，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
吃完夜宵后，四人在云烟夜市入口分别，许殊和黎言言一起回厂区。
夜风轻拂，两人步伐一致，却没有什么话说。
黎言言还沉浸在许殊的话中，很安静。
许殊是一个话很少的人，但她内心是渴望和黎言言说话的，尤其是她即将离开宿舍。
“明天我就回市区了，这几天麻烦你了。”许殊其实前两天就应该回城里的，她舍不得，但是她也不能一直住下去。
路灯透过枝叶将光亮照在两人身上。
“能不走吗？”黎言言停住脚步，踢了踢路边的落叶。
“在宿舍住了一周多了，市区那边应该早就恢复了。”
“我该走了。”
台风的影响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回到原位。
黎言言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找不到理由挽留。
“回去吧。”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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