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薛刃睁开眼睛,目光看向半柱香之前脸色惨白的仿佛随时可能挂掉,现在却懒洋洋翘着脚,浑身上下软的没有二两骨头的重伤少年。
“你那有没有什么吃食?”
薛刃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奇怪,冷声道:“天水阁弟子向来过午不食。”
言闭,继续闭目打坐。
褚意欢挑起一边眉毛,啧了一声,心想,这些规矩,我比你熟!
这规矩还是他那好师尊叶观从定下来的,美其名曰,控口舌之欲,自可修身养性。
“嘿!”
薛刃脸色沉沉,再次张开了眼。
褚意欢嬉皮笑脸道:“有没有私藏的存货?快拿出来打打牙祭呀!”
薛刃眉头一跳,忍无可忍道:“你以为我是苏辞那个吃货?随时随地能变出一包牛肉干来?”
“你们找我啊!”这时,一名脸圆润如包子的少年,苦着一张脸,有气无力推开门,走了进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来得正好,我饿了!快给我拿点儿吃的来!”褚意欢吸了吸到嘴边的口水,猛地坐起身。都怪那个冷面棒槌,提什么不好,弄得他现在好想吃牛肉干啊!
不,什么都行,只要是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我也饿啊!”苏辞哭丧着一张脸,“我藏得那些吃食全被寝长搜走了,我以后吃什么啊!”
“易然”也就是曾经叱咤一时的妖王褚意欢叹了口气,这帮小崽子,要是有老子当年万分之一的气概,也不至于让人饿成这副熊样子。
“咦!你脑袋怎么了?”苏辞这才发现,眼前的人脑袋被包的严严实实,俨然被人开了瓢。
“别提了!赶紧出去找吃的去,要不然真要出人命了!”褚意欢盯着苏辞那张包子脸,狂吞口水。
苏辞:“……”
薛刃:“……”
…………
“不与众山同一色,敢于平地拔千仞。”
明城最高峰,终年白雪不化,名叫千仞山。每当旭日东升或夕阳西下,云雾缭绕山腰,霞光笼罩,光彩夺目,那才是千仞最美的时刻,担得起古、清、奇、幽四个字。山上更有广布千米高山的云锦杜鹃,树林逾百,每年暮春时节,一树千葩,望之似锦若霞,更是美轮美奂。
一座宫殿似的建筑正是坐落在明州最高峰千仞山半山腰,名为天水阁,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天水阁内古琴声岑岑、钟声叮咚,不绝于耳。殿内金碧辉煌,墙面的雕像栩栩如生。四周装饰着花萼洁白、光泽透明的花朵,似染又似天成。
离泽苑内却是与之相反的景象。
叶观从,天水阁圣尊,为人淡雅从容,隐居于离泽苑。此处并无富丽堂皇的装饰,银珠绕耳之音,是个再安静不过的地方。
“圣尊,屋外下了一场大雪。”侍从青一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轻声道。
叶观从缓缓睁开眼,微微颔首,从打坐中起身,走到窗边,静静地看向院落。
院内落满新雪,白茫茫一片,什么都遮住了,也什么都没了。
“你还记得那个人吗?”清冷的嗓音突然响起。
青一本想静静退下,却没有料到圣尊突然开了口,一愣,下意识问道:“您指的是?”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低垂着头,眼神盯着自己的鞋尖,道:“……记不太清了。”
天水阁无人不知,那人不仅是天水阁的禁忌,更是圣尊叶观从的禁忌。
二十多年前,作为圣尊唯一亲传弟子褚意欢犯下滔天大祸,一度将天水阁置于整个修真界的对立面,后被各大世家围剿,身葬封岭。
只是不知,今日圣尊为何提起那个从不曾提起之人。
“是啊,”圣尊清冷的目光,透过窗纱,望向更远处,“已经二十年了……”再深刻的印记也该消散无踪了,只是,为什么有些记忆却愈加深邃,时时刻刻浮现在眼前一般。
不知听见了什么声响,话音一顿,他神色微变,脸色说不上震怒,亦或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侧耳倾听,半响,似是有些不确定道:“……屋外有人。”
侍从青一闻言愣住。
偌大的天水阁,每座宫殿皆设有八名守门弟子,两个时辰换一拨人,昼夜不歇。别说是几个大活人,连个苍蝇都要经过层层盘问、登记,才能过关。除此之外,天水阁外布设了极其严密的阵法,但凡进出,需手持通关玉符,若是有一丁点儿对不上的地方,整个阵法会在瞬间发动攻击。
只一个地方除外,那便是圣尊居住的离泽苑。
天水阁内,人人皆知,圣尊喜静,离泽苑四周虽并未设阵法和看守弟子,亦无人敢上前打扰。
既然如此,究竟是何人胆敢擅自离泽苑!
…………
薛刃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抬头吼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褚意欢一边随口敷衍,一边噼里啪啦往下扔东西:“这枣子很甜的,你尝尝!”
薛刃觉得他真是被冲昏了头,才会冒死陪着这两人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从天而降的青枣兜头打了个正着。
褚意欢将枣树上的青枣一扫而空,这才踩着树杈跳了下来。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枣子,用衣袖擦擦,一口咬了上去。
嗯,汁水饱满,甜而不腻,果真是上品。
“别看这棵树的青枣个头小又干瘪,但却是最甜的。”嘴里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褚意欢满足的咂咂嘴。
苏辞吃的更欢,头都不抬一下。
薛刃皱着眉头,脸上表情半信半疑,嗤笑道:“你也是头一次来这附近吧,怎会知道这枣子是酸是甜?”
褚意欢呵呵两声,撇了撇嘴角,却没有作答,心道,这世上就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几棵枣树乃是他亲手种下,第一茬的果子还被他做成了果酱!
“你可要小声点儿,赶紧捡完,赶紧走,要是被人抓住可就惨了!”褚意欢边弯腰将地上的青枣捡了起来,边吓唬道,“我跟你们说,师……那人可是耳尖的很,要是被他发现了,那可就惨喽!”
褚意欢忙着捡枣,丝毫没有注意到薛刃那张突然变得红白交加的脸。
褚意欢本来没报多大的希望,心想这几棵枣树或许早就被砍掉了。没想到,它们倒是比他活得时间长。
他摇摇头,呵,真是好笑。
这时,褚意欢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白靴子。
唔……这双靴子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褚意欢下意识挪了挪位置。
谁成想,那双靴子不紧不慢的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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