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像是烧着了半边天一般,只有稀薄的几片云飘在空中,屋外犬吠了几声,祝勤端着汤药推门而入。
宋飨支着脑袋,看着屋外的半边残阳,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桌面。
祝勤上前拍了拍宋飨的肩,宋飨才猛的抬头,看着来人是祝勤,心道,你这算是练成了,走路和林一他们一样,都没声响。
祝勤疑惑的看着宋飨,宋先生发什么呆呢,该喝今天的药了,柯一提说改良了些,没那么让人想吐了!
祝勤双眼发光的看着宋飨。
宋飨动了动鼻尖,嗅了嗅,闻起来还是一样.......,恐怖!
祝勤嘿嘿笑了一声,药还是要喝的,不然您这身子......,别说那么多了,还是趁热喝了才有作用。
宋飨看了眼漂浮在药液上面的灰尘,捏住鼻子,一口闷了。
半晌,睁开眼来,咂摸咂摸嘴,好像的确没有那么难喝了。
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祝勤,含糊的开口,他有这能力为什么不早点改啊!
祝勤一脸蒙的样子看着宋飨,看人要哭出来了,赶忙掏出手帕递给宋飨。
您说什么,这药柯医师说改良了,不应该有那么苦的啊,宋先生您别哭啊!
宋飨低头收回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没事,帮我谢谢柯一提!
祝勤这才收回手帕,拿着汤碗退了出去。
宋飨也站起身在屋内走了两步,想着下午百里祁同自己说的话。
若是他和自己在这次“**”中被打散了就来这里见面。还有这几日有意无意的提到以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个那个的......。得出一个结论。
百里祁打算自己面对这一切,到了他觉得没办法的时候,就会把自己送走。
宋飨一拳锤在花格门上,木质的门发出“咔咔”声,可恶,我身边的人都是百里祁的部下,他们肯定听百里祁的话多一些。
正在屋内急的踱步呢,房门被“嘎吱”一声打开。
百里祁刚进门就见宋飨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内乱飞,靠近了些听见他小声嘀咕。
“要不和他摊牌,他要赶我走,我就......。”
百里祁嘴角勾起,在宋飨耳边说了句“你就要干什么!”
宋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后退半步,左脚踩着右脚向后倒去。
百里祁连忙搂住宋飨的腰身,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都站你身边了,你都没察觉!百里祁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更多的温柔。
宋飨看清眼前人,吸了口气,当即决定摊牌。
你是不是打算最后如果没赢,对方杀过来前,把我送走,还是明日最后一日,你直接把我送走!
宋飨语气坚定,双眼带着笃定看着眼前人。
百里祁盯着宋飨的双眼对峙片刻,收回目光,嗯。把人放开,理了理衣领,我答应你的父母了,我们要一起活着,再见面。如果不行......,留下你一个也算本王守诺了。
宋飨上前两步几乎贴着百里祁的胸膛开口,那我也会遵守诺言,你要敢丢下我死在这,那我也会回到这里死在你的尸首前,这样我们两人也算圆满。
最后你看看,我们是奋力一击,还是盘算着后路,把我送走!
宋飨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人都靠在百里的胸膛上。
百里祁轻轻揉着宋飨的发尾,笑出了声,没说死在这,想着要是最后“镇北王”要抓人,也是先抓本王,咱们分开,我才好安心动手,你在我总是有顾忌的!
宋飨叹了口气,双手搂住百里祁的腰身,你嘴上这么和我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屋外蝉鸣声忽大忽小,夕阳慢慢褪色只剩下深蓝色,时间像是定格了般,百里祁半晌没开口。
这一次,宋飨率先开口,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稍踮脚尖,在百里祁唇上啄了一口。
别赶我走,如果在你心里怎么都是个“死局”那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也好过自己独自客死异乡。
百里祁听着宋飨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有些动摇,但又一想,有宋轶在,他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最后不会任由宋飨赴死的,双手捧着宋飨的脑袋,低声答了句“好”。
二人相拥,耳鬓厮磨,宋飨的领口在磨蹭间划开,整个人软塌塌的陷在百里祁怀里。
片刻,屋外传来脚步声,百里祁正托着宋飨的屁股接吻,宋飨有些喘不过气来,把脑袋微微撇开,放在百里祁的肩膀上。
百里祁则是在宋飨的脖颈上缓神,双目紧闭,嘴唇在小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
脚步声站定在门外,半晌,伸手敲了敲门。
宋飨听见动静抖了抖,本来还沉浸在旖旎的气氛里,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推了推眼前人,几乎是气声开口,有人,百里祁!
无事,我不出声,他们不敢进来,别害怕。说着把宋飨抱着往里走,放在床上,从额头亲到下巴。
半晌开口,你休息一下。随后站起身,理了理衣领往外走。
宋飨保持着百里祁离开的姿势,小声嘀咕,吓我一跳!
随后整个人放松,躺在床上,拿过一旁的薄被挡住脸,在床上打滚。
百里祁刚坐下就又听见了敲门声,坐定后开口,应了声。
林一端着碗浓稠的药汁进入。
率先开口,主子,您的药。
百里祁接过,迅速喝下,拿过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开口。
什么事,接着说。
林一点头,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来,这是林二从鄞州递过来的消息,上前几步,双手递给百里祁。
百里祁自然的接过,鄞州路近,但寻泓卫使,时间过长,现已寻得,集齐旧人还需时日,现有百余人已出发,若见臂上有红巾环绕之人,便是我军,望知。
随后拿出信封里的红色布巾,打量片刻,把两样东西都交给了林一。
林一接过,双眼闪过喜悦,不自觉的点头。
宋飨从屏风后出来就是看见这一幕,脚步轻快的行至林一背后,看着信件。
半晌,突然开口,我就说吧,天佑大玥正统,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这回是林一打了个寒噤,上前两步,站定后回身低头喊了句“宋先生”。
宋飨心情颇佳的点点头,哈哈,体验到我被你“从天而降”的感觉了吧!
林一站在原地不语,宋飨走过身侧被百里祁拉住坐下。
连日辛苦,今日你便去休息,本王来守着。
林一转过身,主子身体才好些,还是属下来吧!
宋飨拽了拽百里祁的手腕,你去休息吧,今夜还有我,我和王爷一起守着,你不用担心,明日才是重要的日子!语气坚定的开口。
林一抬眼看了看坐上的二位,皆是肯定的看着自己。
随后点点头,放下书信,转身离开了。
宋飨拿起放在按几上的书信,对着光看了看,你们怎么确定这就是林二写的啊,万一有人故意骗我们,要我们中门大开的迎接敌人,可怎么好!
语调漫不经心,还有几分好奇
百里祁像是被点到了重要的地方,拿过宋飨手上的信纸对着火烤了烤,一条盘龙纹的阴影在纸上浮现,拿过后又慢慢消散,像是普通的纸。
宋飨见状,十分新奇,拿过信纸学着百里祁的样子在纸上烤了烤,但什么都没有,失望的放下,转身看着百里祁。
百里祁嘴角上扬,这种纸只能用一次,之后都不会显示,怕有人对这个“纸”二次利用。
宋飨点点头,小声喃喃,还挺有趣的!
子夜,整个陽城都万籁俱静,城门死死的关着,城楼上,像往常一般,五六人举着火把正巡逻着,在深邃的黑夜中,像是鬼火在夜空中飘荡着。
宋飨和百里祁二人,在林一走后,休息了会,待在府内也是无聊,不如来这城楼守着,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一人搬了个椅子坐在城楼上,夜里无光,月亮只是露出半边脸来,云层薄纱般遮罩在月亮上。
宋飨双臂搭在城墙上,支着脑袋望着天空,喃喃低语,应该再几日就该十五了,突然有点想吃糕饼......。
百里祁看了看远处并没什么异样,抬头看着宋飨看见想吃糕饼的月亮。
明月半圆不圆的,像是被人切掉了一角,不知道宋飨怎么突然想吃糕饼的,侧头看着宋飨的脸,好,等这事一过,我把这天下最好的厨子做给你吃!
宋飨听着百里祁的声音也侧过头,好,你答应了,是我们一起!!!可别反悔!
百里祁伸手蹭了蹭宋飨的脸蛋,嗯,是一起。
夜空中,飞鸟划过天空,一小队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城门处来,带头之人蹲在草丛里观察了片刻,刚要继续向前,就看见站起来的百里祁又定格在原地。
片刻后领着一众人往回撤。
百里祁站起身正看着不远处的草丛,不寻常的动了十来下。
拍了拍身旁的巡逻之人,小声说了句什么,那人便灭了火把,快速下了城楼,朝草丛中去。
宋飨看百里祁像是发现了什么,拉住百里祁耳语。
你是不是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了,说着顺着百里祁的目光看去,但看了半天并未发现异常。
百里祁见宋飨一脸疑惑的样子这才开口,那边那个草丛该是有人来过。
宋飨又看了看,一个穿着粗布衣的男子慢慢靠近,试图查看。
但是现在你叫人去看,他们应该也跑了吧!宋飨有些失望的开口。
至少可以确定他们有多少先头部队!他们有多少人我们就用多少人的战术应付,毕竟我们现在处于劣势,不能浪费一兵一卒。
宋飨哦......了一长声。心内呓语,看来百里祁真的有在好好的面对,没有放弃。
一开心,踮起脚,亲了亲百里祁的嘴唇,很快就分开了,分开后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在看这边,又迅速低头看着远处,草丛中露出微弱的光,片刻后,光源朝城楼这边来。
二人盯着巡查之人的身影慢慢靠近,松了口气。
百里祁思索片刻,拉着宋飨坐下,自己则是继续观察着来人的身影,直到那人上了城楼才转身。
宋飨被拉的有些莫名,抬头看着百里祁。
百里祁则是低声回应,太高了怕你不小心摔下去,就不好了!
宋飨点点头,暂且相信,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男子上了城楼慢慢靠近,见到百里祁身影后加快了脚步,宋飨这才看清来人脸色。
心道,糟糕,难道发现了什么人。
猛的站起身,踟蹰两步。
百里祁牵着宋飨的手,小声教训,毛毛躁躁的。
宋县令,贵人,真的有脚印,大概二十来人吧!我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但脚印都很深,草垛都踩塌一片,不像是寻常人,倒像是穿了甲胄的行军之人!
贵人,您看,我们要安排人在那守着吗!
百里祁摇头,没用的,守得住一时,等大部队来了,还是无用。
男子身后举着火把的衙役开口,这好办,找个人去探探虚实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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