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茶园,少年看着轰轰作响的天空叹了口气,晨间还是晴空万里,怎么没一伙儿就要下雨了!
少年背着茶篓,小跑起来。
快到家时,撞到个路人,少年刚要开口道歉。
被撞到的人却看都不看一眼,扶着穿着黑色兜帽的人快速离开了。
少年嗅了嗅,茉莉花味!没想太多就又往家里跑。
宋飨睁开眼时感觉自己后背靠了一个人,一惊,就要挪开。
用力扯了扯绑着手腕的绳子,最后发现两人被绑在一起。
身后的人也慢慢清醒过来,动了动手。
声音沙哑的说了句,是谁!
宋飨听见这声音,觉得有点耳熟,想了想,片刻后开口。
试探道,祝勤......!
祝勤停了下来,宋先生!
宋飨唉!了一声。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发生了什么!
宋飨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马车上睡着了,接着感觉有人扶着自己走,还以为到王府了呢!
祝勤低声说,元宝公公让我去找王爷,走到一半发现有人跟着我,回头一看就被打晕了。
宋飨也一时搞不清楚为什么要绑他和祝勤。
在脑子里捋着,自己来京城从来没惹过谁,大部分时候府门都不出!那最有可能就是百里祁的敌人。
难道是宋轶!不可能呀,原主的青梅竹马和他感情深厚,就算在想威胁百里祁也不可能是宋轶动的手。
小皇帝?还是南家?
小皇帝不是在病重吗!难道是装的。
可是南家也被抄家了,自顾不暇。哪还有能力伸那么长的手啊!
祝勤看宋飨半晌不说话,以为宋飨吓傻了。
安慰道,宋先生!您别害怕,还有我在呢!我可以保护您!
宋飨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清了清嗓子,没事,祝勤!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绑了我们!
宋飨明显感觉后方的人松了口气,轻轻一笑,别紧张!他们不敢杀我们的。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老妪端着餐盘进来,年轻人,先吃点饭!
祝勤率先开口,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们!快把我们放了,还能保住你们的一条命,不然摄政王找到要诛你们九族!
老妪像是听不见祝勤大声的叫骂,嘿嘿笑着。
宋飨故作可怜道,奶奶!我们都绑着手呢,也吃不了饭。
双眼扑闪扑闪的盯着老妪,试图激起老妪的同情心。
老妪弓着背端着餐盘就向二人走来。
宋飨看老妪像是听不见人说话一样,想着不是聋子吧!就乖乖被喂饭,试图边吃边打探消息。
奶奶,你听得见吗!
老妪看宋飨的嘴巴一动一动知道宋飨在说话。
慈祥的笑着,别说了,我聋了二十多年了!
你俩就乖乖的,听家里人的话,不要整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了。等雨停了就乖乖和兄长离开!
宋飨呆住,绑自己的人到底编了个什么故事啊!也就是说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被兄长抓回家好好教导?
老妪看宋飨不张口了,以为是宋飨吃饱了,打算转过去喂另一个。
宋飨快速把递过来的饭咽了下去。
老妪看宋飨乖,伸手给宋飨擦了擦嘴巴。
宋飨看到老妪虽然年纪大但手却是年轻的很,且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急着开口,这是哪里啊!奶奶!
又突然想起老妪听不到人说话,急的挣扎了两下。
老妪看宋飨反应这么大就伸手要查看是不是卡住了哪里。
宋飨急中生智,冲着老妪手中的碗一撞,不出所料,碗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宋飨低声说,祝勤跟着我倒!
祝勤乖乖配合倒下,宋飨手里摸到个瓷片。
瞬时就被扶了起来。
老妪紧张的查看着二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低声喃喃道,哎哟,受伤了可怎么办啊!
打扫完碎片就端着盘子离开了。
宋飨低声说,祝勤!猎场附近有什么茶场或者茶园的吗?
祝勤思索片刻,有!之前和兄长们运原矿时经常路过,还在路边的茶棚喝过茶呢!
宋飨内心狂喜,果然!离京城不远!
大概要走多久会到京城啊!
走个半天就能到的样子,快的话两个时辰!
行!你看着门,我把绳子割断,咱们要是能溜出去!能跑一个是一个!
祝勤语气坚定,宋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啪嗒”一声,麻绳被割断。
两人松开手腕,动了动关节,迅速靠到门边观望着。
小院中,两人坐在屋檐下,一人向后靠着像是假寐,一人时不时瞟一眼屋子。
宋飨感觉自己的目光和其中一人对上了,连忙向着一侧墙靠着。
祝勤也是连忙蹲下。
宋先生刚刚我好像是被看到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宋飨拉起祝勤,靠在内室破木板后。
不多时,两人推开房门查看,发现人不在,匆忙转身,被宋飨二人一木棍敲在了颈后,二人双双晕厥。
宋飨祝勤对视一眼,把房门关好后,扒掉二人的外裳穿上,把人捆好,在抓了一把破布塞在嘴里。
宋飨拍了拍手,祝勤,你还挺聪明的,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怎么做。
祝勤挠了挠头,还是太紧张了,脑子没有宋先生转的快!
好了!咱们快走吧!不然到时候他们的人该发现了!
二人偷偷摸摸的跑出院门,老妪正背对着二人在屋前炒茶。
二人在老妪起身瞬间,躲了起来,老妪端着炒好的茶叶进了屋内,二人迅速溜出大门。
一路狂奔不知道走了多久。
宋飨看着眼前的山路,喘着粗气,这里真的是最快的路吗!
这也太难走了!
祝勤半蹲着下来,喘着粗气说,是!从这条小道上走过就能直接到城门!
宋飨给自己鼓着气,走!扶起一旁蹲着的祝勤,咱们走!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二人终于看见城门,刚要上前,祝勤突然蹲下,宋先生!我先上前!如果没事我在来找你!
宋飨想想点点头,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那两个侍卫的衣服已经全是泥点了,一把脱下外裳,放在地上。
看着祝勤越来越靠近城门,心里也越来越安心下来。
眼皮一眨一眨的,有点怀念百里祁的怀抱,以后百里祁想怎么抱就怎么抱,绝对不要再走路了!
一瞬,一张手帕从后方捂住面门,宋飨挣扎片刻,便晕厥了过去。
挣扎间从袖口掉出一瓶药膏,蒙面人并未发现,扛起宋飨就离开了。
远处祝勤转身,开心的往山脚跑,只看见满地的破烂衣衫以及一瓶药膏。
三日后,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碧棠院,婢女端着器皿候立在雅韵轩门口。
元宝推开房门,结果婢女手中的药,往里间走,柯医师,药熬好了!
柯一提手握毫针,用力刺在百里祁的太阳穴两侧。
接过元宝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不出一个时辰就能醒来!
他这是,急火攻心,血气上涌,瞎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元宝急的原地踱步。
没事,这只是暂时的,服下我的药,半月之内一定能调养好!
元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三日前,当祝勤连滚带爬的回了王府,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百里祁,还从怀里掏出捡到的药膏递给百里祁。
百里祁面无表情的接过药膏,看不出什么外露的情绪,只是在接药膏时手指抖了抖。
远处一支黑箭,直直射入庭中,“歘”的一声,插在百里祁脚下的土里。
元宝捡起递给百里祁。信件中包着一根手指,血淋淋的展示在众人眼前。
百里祁咬了咬后槽牙,捏起手指看了片刻,松了口气,交给元宝。
元宝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着。
三日后京郊茶园见!
百里祁揉碎手中的信纸,身形微微摇晃,直直向后倒去。
屋外鸟叫三声,海棠花应声落下,屋内烛火摇曳,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烛火“噼啪”一声,百里祁眼皮一跳睁开眼来。
揉了揉眉心,望向四周,漆黑一片。
元宝,!现在什么时辰了,为什么不点灯!
元宝支着头在一旁打着瞌睡。
听见床榻上的动静,立刻站起身来,王爷!您慢着点。
百里祁感觉不对,就算屋内在黑也不至于没有一丝光芒。
元宝!本王的眼睛是不是犯病了!
元宝磕磕巴巴的说,不是的.......王爷!柯医师说了,只要半个月就会好的!
百里祁晃了晃脑子,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本王睡了多久!
元宝低声说:三日!
三日!百里祁喃喃道像是在想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片刻后开口,宋飨呢!找到没有!
元宝焦急道,林侍卫还有李统领他们已经去营救了,今天最后一天,还没找到!
元宝!扶本王起来!本王亲自去!
元宝没劝百里祁不要去,因为自己心里也没底,这到底是不是见宋飨的最后一面。把帷帽给百里祁系好,就扶着百里祁出了王府。
冷风中,百里祁的衣角被卷起,露出身上的血纹,黑夜中无人看见。
湿冷的地牢中,一只老鼠发出“吱吱”声,从宋飨脚边溜过。
宋飨并没有躲,抱紧手坐在地上,三日前,宋飨终于见到了绑架自己的人,大玥国前首辅,南清朗。
起初宋飨并不知道此人是谁,只觉得这人一脸戾气,一看就不像好人。
身边蒙面人低声说了句,首辅!
随后把宋飨一丢,扔在地上,宋飨用手一撑,擦破点皮。
宋飨刚想要搓搓手,就被南清朗上前一脚踩住,用力碾了碾。
宋飨痛呼出声,几秒后,忍住不叫,南清朗才像是觉得无趣,又坐回椅子上。
痛吗!我全族三百口也痛!我的儿孙也痛!
宋飨不说话,按住被踩的那只手,喘着粗气。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对你心软了!
不然今日,死的就是那个该死的百里祁!南清朗几乎咬牙切齿。
宋飨抬头直直盯着南清朗的眼睛,你是因为结党营私,侮我大玥朝政,通敌卖国,害我大玥将士,企图窃国,乱我大玥朝纲。
大玥的将士、子民都痛!你一个奸佞之臣,在这里和我说痛,可笑!
宋飨捂着手坐了起来,你抓我无非是想威胁百里祁,至于要什么,无非就是你儿孙的命。
南清朗不说话,头低低的,黑暗中只看得见他的嘴角勾了勾,哼了一声。
黄口小儿!
我南家历经三朝,帮先帝肃清外敌,安定社稷,我做官的时候你怕是还没出生!声音粗哑平静。
南清朗上前两步捏住宋飨的脸颊,看在你和我孙儿一般年龄,我就开恩告诉你。
本官全族皆亡!我要让百里祁看着你死,再让他带着这份痛苦无病无忧的活下去!
宋飨听着耳边的声音,犹如恶魔在耳边低吟。
忍住不抖,低声笑了出来。
南清朗看宋飨痴痴的笑着,随手一扔,宋飨趴在地上。
几个侍卫上前,把人拖进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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