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京城的傍晚突然起了浓雾,放眼望去,远处只见红红一片,几只飞鸟划过天空渐渐隐入雾气里,宋飨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内心有些慌乱。
祝勤站在宋飨身后,看着宋飨奇怪的举动。
这是怎么了!宋先生!
宋飨回过神来,没事,这么晚了,你回去吧,我去找王爷。
祝勤站在身后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脸上有些挣扎。
这回轮到宋飨问祝勤怎么了。
你不说,我就走了哦!
祝勤想了想,闭眼咬了咬牙。
宋先生,我知道现在提这个事情很不合时宜,您的身体也才刚刚好,但李大人久不来一次王府!
顿了顿。
宋飨盯着祝勤眨了眨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祝勤闭上眼,一股气说,就是上次我求您帮我问问能不能和李大人学武功!
宋飨想起来了,点了点头,行,那你等会和我一起去吧,我尽力问问!
宋飨伸手拉住祝勤的袖子,走吧。
祝勤看着宋飨的手,轻轻挣脱,我跟着您就好!
好!宋飨大步走在前面。
两只鸟雀站在枝头,一只叽叽喳喳,另一只闭着眼站着,片刻后宋飨站在书房门前,惊动两只小鸟,向雾气中飞去。
元宝看见二人来书房,笑嘻嘻的问,小宋先生,来的正好!王爷刚刚传的膳,就等您来了一起用呢!
李统领在吗!
在的,晚膳准备了三份!
宋飨看了眼身后的祝勤,那你先在这里等我,我进去问问。
百里祁在里面早就听到宋飨在说话,抬手让李虨别说了,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来在门边等候。
李虨还以为百里祁听见又人在偷听,有些紧张的坐直了些。
百里祁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上李虨的目光,有没有哪里不整洁!
李虨摇摇头,随即懂了什么意思,翻了个白眼,又摊在太师椅上。
宋飨推开门,正好就撞上百里祁的怀抱,被抱着转了一圈。
宋飨“呀”了一声,百里祁把人放下。
宋飨轻吸一口气,你做什么又吓我。
元宝见这架势,快速把门掩上,以免坏了王爷在外的名声,看了眼身边的祝勤,低声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祝勤点头,最近火气大,眼屎多,都挡住了。作势开始扣眼睛。
里面,百里祁调笑道,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一下午没见心肝,给本王想坏了!
说着作势要亲一口宋飨的脸颊,旁边背靠着二人的李虨忍不住了,轻咳一声,那个什么,先吃饭,吃完饭才有体力!
说罢,起身往桌边走。
百里祁牵起宋飨的手,坐下。
宋飨看着满桌珍馐,开心的搓搓手,终于可以开荤了!
百里祁拉过宋飨的手,一根一根的擦着,刚刚和祝勤在说什么!
宋飨被提醒,突然想起来了,侧身看了看李虨,又转头看向百里祁,想了想还是开口。
是这样的,祝勤想要跟着李统领学些功夫,不知道李统领愿不愿意!
说完小狗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李虨。
李虨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开口答应,百里祁就把人箍正,怎么不求本王!侍卫营的功夫也不差!
宋飨被这么一问,定住了,对呀!
又眨了眨眼,可以吗!
百里祁哂笑,心肝,你怎么这么容易动摇!
宋飨收回百里祁擦拭的手指,我这不是信任你嘛!
搬动凳子靠近李虨,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虨,可以吗!李统领!
百里祁脸色变暗,随手把手帕扔在桌角。
李虨本来都快答应了,抬眼又看了眼百里祁,叹了口气。
到底要陪这两夫妻玩情趣到什么时候。
王爷答应就行,其实实际掌权的是你家王爷。
宋飨快速搬起凳子坐到百里祁身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也不说话,只是给百里祁布菜,这个三鲜笋王爷爱吃,快尝尝!
百里祁也不说话,避开宋飨布的菜,自顾自的吃着。
李虨见这架势,腾的站起身子,我吃好了,我先去密室等你们,慢用!
然后大步离开了,腰间环佩发出清脆的响声,召示着主人的速度之快。
宋飨放下筷子,低头喃喃,这是怎么了!
百里祁也放下筷子,看了眼宋飨,还是不说话。
宋飨伸手学着百里祁逗自己那样,捏了捏他的手心。
百里祁果然开口,你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告诉本王!
宋飨懵懵的,这不是看王爷和李统领关系好!不想王爷欠人情嘛。而且,我觉得李统领一看就是很好说话的人,不会不答应的!
宋飨见百里祁又不说话了。叹了口气。
百里祁刚想开口,就听见宋飨叹气,心里的火苗瞬时变大。刚要把人抱起来降降火。
宋飨就自己觉得爬上了自己的腿上,抬头亲了亲百里祁的额头,好了!不生气了!
百里祁心内的火苗瞬时变成小火烛,我是气你,明明只是本王一句话的事情,你却要舍近求远,还有那个祝勤为什么不自己来和我说,要你开口,你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宋飨把头靠在百里祁的左肩上,以后有事我第一时间找你,我恃强怙宠,王爷开心了吧!
百里祁终于笑了,宋飨接着说,祝勤还是个孩子,他当然是不敢的,我要是像他这么年少,我也希望有人能帮帮我!况且你两长得那么凶神恶煞的,不像我这么和蔼和亲,他当然会找我!
说罢怕百里祁不开心,还补了一句,放心吧,我在这没朋友,不会在有人找我帮忙的。
听完这句话的百里祁反而神色变深。
搂紧了宋飨,怪我么,小满,把你困在京城,没办法回到故乡,回到父母身边。
宋飨看百里祁眼神发直,知道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的亲人。
又亲了亲百里祁的嘴角,可是回到我熟悉的地方,就没有你百里祁了!
是我自愿留在你身边的!之前就和你说过,我来这只为你一人,看来王爷是没听进去!说完,气馁的摇摇头,一副悲伤的样子。
百里祁看宋飨一副逗自己的样子,一手搂紧人,一手按住宋飨的后脑勺,接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
宋飨一手抵着百里祁的胸,一手搭在百里祁的后背,发出呜呜两声。
被亲到腿也软了,腰也塌下了,才被放开。整个人瘫软在百里祁怀里,泪水蒙蒙的开口,百里祁你怎么这么喜欢偷袭!
百里祁伸手擦掉宋飨嘴边的湿意。
小满不是也很喜欢吗!这次都会伸舌头了,学的真快!说着又要上前亲一口。
被宋飨用力抵住,不可以!
百里祁点头哂笑,好!都听心肝的!还用膳吗!
宋飨点头,就要从百里祁怀里下去。
百里祁摁住宋飨,心肝坐在本王怀里吃!
宋飨挣扎了一下,不要!挣扎见碰到了个自己不是很喜欢的东西,定住,转头看了眼百里祁。
百里祁笑着点头,低下头来在宋飨耳边说,你知道的,本王开荤开的晚,见到心爱之人,难免情动!
宋飨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吃饭吧!
百里祁很认真的平复,宋飨乖乖坐在百里祁怀里吃饭。
此时,甬道内,李虨看了眼毫无动静的门,从怀里掏出个锅盔,很庆幸自己是个行伍之人,随身带有干粮。
边啃边说,就是有点干巴。
用膳过后,宋飨告知祝勤李虨答应了,回去收拾行李,明日上李府就好。
祝勤连连感恩,宋飨看着祝勤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小小的自己。
百里祁抓住宋飨的手才回过神来。
好了,有正事要办,去听听李虨说说,近日的朝堂!
宋飨乖乖跟在百里祁身侧,进入密室。
李虨见二人进来,看了看身后没人了,抱怨道,你们吃好喝好了,连口水都不给我!我在这啃锅盔啃的快噎死了!
宋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我给李统领去倒吧!你们先说!
百里祁拉住宋飨的手,嘱咐道,顺便叫元宝把你的药准备好!过会要吃!
宋飨挣扎道,不用了吧,我身上不痒了,应该是好了!
见百里祁一副要继续说服自己的样子,又瞥了眼他身后的李虨,连忙道,好,我叫元宝准备!
说完迅速离开了。
百里祁坐下,李虨在一旁调笑,你真是什么醋都喝,以后要是这天下平定了,去开一家醋坊,天天喝,喝个够。
百里祁哂笑,跟你这个连姑娘手都没摸过的老男人说不了什么!
李虨气的脑袋都要冒烟了,谁说的!每次去万花楼都是春娘招待的我。
百里祁笑笑摇摇头,你不懂本王的快乐!
李虨点点头,好!你等着,我出去就找一个。
说着暗门响起,宋飨提溜着个壶子小跑着往里边来。
百里祁上前几步,接过宋飨手里的水壶,别急,将水壶“咚”的一声放在桌上,谁喝谁倒!
李虨拿起茶壶哗哗的给自己倒水,再猛的一口喝下去。
摸摸嘴角,好了,说正事!
用头点了点百里祁,王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朝。李虨的眼神带着几分调笑。
百里祁顺着宋飨的长发,那就要看咱们陛下怎么想了!
陛下!李虨笑出声。
这朝中没几个听他话的,就连上朝都开始不准时了!
还有,永安军撤回来了,边城两座城又被抢回去了!现在朝中没一个张口的,唯一敢张口的还是那个文渊阁大学士樊文渊。
不过是主和,让咱们把这两座城送给北鄂人!
李虨边说边摇头,简直可笑!
好一个文人,真是不知道我们打天下的辛苦,轻轻松松就送两座城。
樊文渊可不是什么普通文人,百里祁打断李虨。
他是镇北王府的养子,是镇北王放在朝中的一颗钉子,既可以搅浑水,又可以保护他的小儿子。
说着瞟了眼宋飨。
宋飨在想这下一道难坎难道是这个樊文渊,还是......镇北王府!好像这两个都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不过宋轶是不是能帮忙解决。
想了想上次离开,没有当面翻脸,说不定有办法解决。
李虨见百里祁不说了,就继续道,还有一事,各地天气都不好,怕是今年收成不比去岁,都递折子说要减免夏季赋税。但咱们这个陛下,说是这北境打仗,是继续钱粮的时候,就是不肯,还发了趟好大的火,说是谁在提起就当是叛国罪处理。
学着你那套,要当堂绞杀!李虨挑了挑眉,你猜怎么着,大臣们还是不听他的,有一部分平时中立的大臣甚至去撞柱子,说要死谏,以表自己对大玥的忠心!
百里祁笑出了声,还真是鹦鹉学舌,看来我平时对他的正经教导是一句也没听下去,只记得这些虚把式。
不过后来,陛下又说,等皇叔身体好了,回来了,要他们好看,大臣们才收了把式。
说是需要好好商讨一下如何处理赋税与边城战事,这才堪堪收场。
宋飨呆呆的,感觉脑袋又不清醒了,脖颈处痒痒的,伸手挠了一下,感觉脖间湿湿的,看了看手指,指尖沾了点血。
百里祁看宋飨低头不说话,以为是困了,今天就到这吧,宋飨估计要喝药了,朝中的事本王有分寸,在让这些大臣乱一下,咱们陛下头疼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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