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前,林二牵着马站在一侧,日光正盛,扣了扣腰带,抬头就见百里祁从内宫而来,站直了身子,不敢左右摇摆。
片刻后身边窜出个人来,抱着官帽,朝林二微笑。
林二刚想问阁下是谁!那人便侧头看着不远处的百里祁。
走近了还行了个只会对皇帝行的大礼。
百里祁至上而下的看着樊文渊,背后日光耀眼,闪的樊文渊眯了眯眼。
王爷!您上次说只要是为了大玥做贡献,就是与王爷志向一致。
顿了顿,见百里祁没说话,站直了身子,盯着百里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下官这里有一份官员决议罢免您的名单!
手指伸手在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夹在指尖晃了晃。
百里祁没说话,径直朝马车上走。
樊文渊有些看不懂,微微皱着眉头,跟在百里祁身后上前几步,就被林二拦住。
樊文渊清了清嗓子,刚刚是下官冒失了,下官是想说,这些都是动荡大玥根基的蠹虫,下官愿意为大玥的百年基业做一份贡献。
百里祁撩开车帷,上下打量着樊文渊,嘴角勾起。
伸手抽出樊文渊手中的信件,樊大学士!替本王向家母问安!又凑近了半步,宋轶知道你这么做吗!
樊文渊脸上的表情凝滞住片刻,随记抬头露出个和煦的笑容,退后半步。
百里祁放下车帷,林二便驾着马离开了。
樊文渊看着远去的马车,咬了咬牙,下颚因为用了太大的力气,鼓了出来,随即又小声的笑出声。
宋飨是被元宝轻轻摇醒的,宋飨翻了个身,感觉全身都疼。
把头塞进被窝,不想搭理元宝。
小宋先生,在不起,午饭都不用吃了,王爷还嘱咐了要喝药呢!
宋飨伸手摸到了昨日夜里自己放在床头的玉佩,“歘”的闪回昨日晚间的情景。
宋飨逛完花园回来,正泡着脚,侍女轻轻揉着宋飨的脚底,正舒服着呢,感觉怀里的玉佩正发热。
伸手拿出来对着烛火看,就被百里祁一把擒住。
想宋轶了?怎么突然掏出来。
百里祁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了宋飨的手。
瞥了眼蹲着给宋飨揉脚的侍女,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侍女递上擦水的帕子,百里祁接过,便退下了。
百里祁版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水中白玉般的脚趾。
宋飨怔住,随后瑟缩了一下,就要把脚丫子抽起。
被百里祁一把抓住,用帕子擦干后,把人塞进被窝。
宋飨还是保持一手抓住玉佩的姿势,整个人都懵懵的。
元宝上前给百里祁泡了泡手,擦干后,端着水就离开了。
上床搂着宋飨,在想什么!还没回答本王刚刚的问题。
宋飨回过神,动了动脚踝,没想他!
我只是在想这个玉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或者作用。
百里祁握住宋飨的手看了看,当然有含义!
宋飨侧过身,眼睛放着光,什么含义!
自然是他对你的爱意!
宋飨又把头转回去,怎么听起来酸酸的。
百里祁轻轻揉着腰后的两个穴位,宋飨闷哼一声,疼!
捧起百里祁的脸在嘴唇上吻了一下,我对宋轶只有兄弟之情,至于他怎么对我,我也控制不了啊!
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百里祁揉了揉宋飨毛茸茸的脑袋,本王知道!随即衔住宋飨的唇,吮吸起来。
一屋暗香流动,烛火昏黄摇曳,偶尔几声轻喘传出,直至天光初亮。
宋飨的发丝顺着脸型搭在脸上,身上有些粘粘的,还好关键位置没什么感觉。
伸手把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总感觉玉佩烫了起来。
元宝,你摸摸,这玉佩是不是有点烫手。
元宝看着宋飨手腕上两个淡淡的血痕,讪笑一声,伸出一个手指点了一下。
你这能感受出什么!来,拿着感觉一下!
旋即想要放在元宝的手心。
元宝接过时,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宋飨想这会完蛋了,关键道具碎了。
半撑起身子,上衣领口被磨开,敞的大大的,胸前青青紫紫的红痕一览无余。
元宝瞥了一眼,立刻蹲下身子想要捡起递给宋飨。
百里祁吱嘎一声推开门,就看见二人手忙脚乱,又看见宋飨敞开的中衣,快步上前把人用被子搂紧,又把玉佩塞进宋飨怀里。
没坏,别担心!
宋飨嘿嘿笑一声,握紧玉佩,小声喃喃,居然还没坏。
百里祁打断宋飨的自言自语,抓住宋飨的小胖脸看向自己,怎么睡到这么晚!早膳和药都没吃!
宋飨像一只冬眠的仓鼠,被百里祁整个抱起,放在怀里,拢了拢被子。
靠在百里祁肩膀上,你这么个吃法,我午间能爬起来就不错了!
宋飨小声控诉。
百里祁低笑,是为夫不好!
知道不好就行,速速给我穿好衣裳,饿了!
侍女进出安排一番后,二人在桌前用着饭。
宋飨吃完最后一块红油烧鸡,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也就是是说,小皇帝已经察觉了身边的叛徒,打算洗心革面做一个为大玥好的皇帝!
宋飨双手撑着脑袋,可是他不是系统说其中一个反派吗!
难道解锁了什么新人物,我不知道......!
百里祁把人摆正,面对自己,你知道为夫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宋飨愣住,自己好像从来没了解过百里祁这个人物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长姐和母亲报仇?
百里祁轻轻点了点头,最开始是的。
拉住宋飨的凳子向前了些,把头靠在他身上。
可是后来本王被贬,去了封地,海陵百姓很好,也很朴实!
被贬斥那年几乎天下皆知,我一个没权没势的郡王,该是都不如当地知府。本都做好了被人冷眼的准备,那知他们却待我如亲人,也是那几年我才重新拾起对未来的希望。
百里祁见元宝把残羹冷炙都收了,还端了壶茶来,顺手倒了一杯。
所以......,是为了那些含冤而死的亲人和曾经帮过你的百姓。
热茶冒出袅袅轻烟,百里祁伸手揉了揉宋飨的后脖颈,现在再加上一个你!
宋飨眼睛笑的弯弯的,如果有一天,你完成了这些,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
百里祁点点头,把人搂紧,会陪小满回家看看的!
宋飨轻嗯一声,对,我们回家!
未时过后,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有种闷热的气息在天地之间徘徊,轰轰几声,落下几滴雨来,随即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哗”的一声下起雨来。
宋轶站在廊下听着身后人的汇报,郑姑娘今日未起,小皇帝那边像是发现了什么!
顿了顿,身后侍卫打扮的人又说,但好在没怀疑到主子身上!
宋轶捏了捏错位的下颚,发出“咔咔”声,我看未必!
只不过是最近没什么差事,没见到我,就没想起。
搞清楚了郑姑娘是被软禁还是其他什么毛病吗!
里面的宫人传出来的消息是,郑姑娘午时都未醒来,小皇帝也并未宣昭!
宋轶眉头微蹙,应该是被小皇帝下药了,找人给她看看,问问愿不愿意回去北边。
侍卫有些难色,摇了摇头,现下可能进宫有点难,今日小皇帝身边的人全换了,禁军的人还增加了几批。
这次也是侥幸!
宋轶点了点头,看着廊外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地面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好,那我亲自去吧!
侍卫面露难色,主子,还是别去了,看小皇帝的态度只是下药昏迷,应该是还有留恋,但若是发现你二人有勾结,对双方都不好。
老主子吩咐过,为了最终的目标,除了您之外,其他人都可以牺牲,就像吴柄一样!
宋轶闭上双眼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雨水,嘴角勾起,却不像是真的微笑,有几分强忍悲伤的违和感。
我会找机会的,你们放心,也让“他”放心!
侍卫见宋轶不太正常的样子,悄悄退下了。
雨势渐歇,大颗雨滴从屋檐摔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万花楼,宋飨靠在栏杆上,用手接着滚落下来的水珠。
百里祁抓过宋飨的手,别玩了,身体还没好呢。
拿出手帕一根一根的擦拭手指。
林一什么时候来,我还想晚些时候去游湖呢!
天边渐渐泛起橙光,远处的山背光而立,点点金光落在山头,近处各家店铺花灯亮起,商贾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京城的夜从此刻开启。
还是真是从天亮等到天黑,林一始终是我得不到的男人!
宋飨用一种幽怨的语气说道。
百里祁知道宋飨在打趣,把人拉到怀里坐。
你都有大玥最有权势的男人了,还不够吗!
声线低沉还带着点调笑。
宋飨挣扎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调戏朝廷命官,快拿开你的咸猪手!
因为是坐在露台边,宋飨的声音也不敢大,只是在百里祁耳边小声的说,听在百里祁耳里就是邀请!
宋飨挣扎间,衣领都扯开了些,还蹭到了个不该蹭的地方。
百里祁用力搂住宋飨的腰,打了打屁股。
好了,别动!再动就算林一来了,你也走不了,就别想今晚的游船了!
百里祁几乎用气声说,吹在宋飨耳边软软热热的,就像是一针催情剂。
宋飨果然老实了,一动不动,任由百里祁自己消化。
片刻后,春娘敲了敲门,主子!人来了,让他进来吗!
等了半晌都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在春娘打算推开门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百里祁牵着宋飨一脸坦然,宋飨则是一脸做了坏事的表情,低着头不敢看春娘。
春娘经营万花楼多年,看了看宋飨乖顺的脖颈就知道怎么回事。
清了清嗓子,林一在三楼。
百里祁轻点了头,越过春娘,牵着宋飨直接去了三楼,好在现在时间还早,还没到万花楼繁华的时间。
宋飨低着头很快就到了三楼。
林一听着脚步声,迅速打开了门,抱着剑站在一侧。
宋飨此刻才抬头,看见林一,莫名有点高兴。
真是好久不见啊!
林一放下剑,点点头,脸上露出个微笑,小宋先生,好久不见!
百里祁见牵着宋飨坐下,你也坐下!快说说吧!
林一坐下,耳朵一动一动的听了会。
“蝴蝶夫人”被反噬了!且派人回了王府要向柯一提动手!
百里祁双眼微微眯起,果然是他!看来当年的屠了西戎是对的。
还有......。
林一面露难色,“唰”的一下跪在地上。
主子!属下有罪!
属下被发现了,今日午时之后被人敲晕,醒来之后发现人去楼空身边还有一封信!
林一从怀里掏出信封双手呈上。
百里祁接过,只看见鲜红的信封上写着摄政王亲启。
展开后,一股异香扑面而来,红色信封上,只写了一个字“死”。
宋飨刚想凑前看看,就被百里祁推开,随后眼睁睁看着百里祁向后倒去。
屋内烛火瞬时熄灭,林一翻窗而出,只听见一声“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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