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挂在夜空中,星星大小不一毫无规律的排布在天空中。
百里祁眼睁睁的看着宋轶把人搂着去了三楼,眼底剩余的暖意消失殆尽。
林一在身后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知道自己离开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刚刚自己要出手相助被百里祁拦住,就站在大厅看了整场英雄救美。
脑满肥肠的嫖客,看见嘴边的肉被人抢走,怒火中烧喊着,区区贱民,敢和老子抢人,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刚要喊人,就被春娘一把捂住嘴巴,护卫从后方把人压住,去了后院。
厅中众人看着这幅场景,都各自议论起来,刚要抬脚进来的客人也纷纷退了出去。
春娘站在二楼舞台中央,各位!刚刚发生一些误会,扫了大家的兴,今晚酒水我春娘请大家,来万花楼要玩的开心才好!别把不开心的事情带回府!
随即,下了舞台,脸色阴沉的朝后院中走去。
身后跟着的青衣女子低声说,姐姐!刚刚在人群中......。
春娘脸色一变,脚步顿住,看见主子了?
青衣女子点点头,脸色更白了一点。
春娘一甩衣摆,咬了咬后后槽牙。
该死的种猪!本来还想留你掉条大鱼,看来现在是留不住了!
走!去杀猪!
青衣女子在身后抖了抖,只有她知道春娘说的杀猪,是真的杀!
三楼,屋内烧着热水,房间温暖舒适,祝勤在宋飨关上门时就有一点清醒,直到二楼打闹声传来,就彻底醒来,刚拉开门,就看见宋飨衣衫不整的被一个有点熟悉的男子抱在怀里。
当即就上前想要接过宋飨,被来人狠狠瞥了一眼。
宋飨从刚刚的惊吓中醒来,抬眼看见祝勤的无措的看着自己,轻轻挣脱开宋轶抱着自己的手。
没事了,刚刚那人也没真的伤到我哪里。
祝勤看宋飨走路一瘸一拐的,上前连忙扶住。
宋先生,快坐下!
宋飨坐下后,撩开裤脚,看见刚刚被男子握住的地方浮现出一个红红的血痕。
祝勤在怀里着急的摸着,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宋轶伸手递了一瓶给祝勤,用我这瓶!
宋轶坐下身来,盯着宋飨腿上的手印,眼底晦涩幽暗,像是在想着什么。
祝勤把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抬头和宋飨说。
宋先生,我还是给您先热敷一下,稍后再抹药吧!
宋飨点点头,麻烦你了!祝勤!
祝勤急的脸都红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支支吾吾的去倒水了。
宋飨盯着祝勤的背影,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了。
宋轶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崩的更紧了些。
你......兄长,今日怎么突然来了这万花楼!
宋飨用探寻的眼光看着他。
宋轶才回过神来,低头揉了揉手中衣衫,有个同僚邀我晚间在此喝酒,本不想来,但我这新官上任不久,不好竖敌,便来当面拒绝,就看见你被人调戏。
目光顺着宋飨的侧脸移到了发红的脖颈,伸手帮他把衣领拉高了些。
宋飨尴尬的扯了扯衣领,这万花楼还真是男女不忌。
宋轶盯着宋飨的侧脸,到我问小弟你了!
你为何深夜在此处!不是和......。
宋飨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发生了些事情。
想了想宋飨又抬起头来,盯着宋轶的双眼,他想看看这件事情,宋轶是否也有参与。
百里祁他失忆了!所有人都记得,唯独遇见我的那几个月......。
宋轶听见百里祁失忆了这几个字后,眼位不自觉有些笑意,嘴角也难以压下。
看了看别处,调整了情绪,在转过头来看着宋飨。
阿飨别担心!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开来万花楼不适合长住,你还是搬来我府上居住吧,至少安全。
宋轶伸手覆盖住宋飨的双手拍了拍。
宋飨从他的眼中只看见了藏不住的喜悦,其余什么都没看见,沮丧的低下头。
宋飨心道,从这里走才是跳进火坑。
不了,好在我和这里的老板娘交好,她会帮我的,兄长若是担心我,平日多来看看我就是,说不定过几个月我就要回邶地了。
宋轶刚要说话,就被端着铜盆的少年打断。
宋先生,我来了,你先敷敷脚踝!
用力拧干水滴后,轻轻放在脚踝上,一阵暖意来袭,宋飨忽然感觉很疲惫。
兄长,我有些困了,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紧了,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祝勤搀扶着宋飨一瘸一拐的走向床前。
片刻后,屋内烛火被熄灭几盏,只有微弱的光映照着宋飨柔和的侧脸上。
宋轶望向屏风后的人,低声喃喃,等我办完这些事,就带你离开。
后院,漆黑一片,只有几个大汉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晚风冷冽像巴掌一般拍在跪在地上的人脸上。
身着丝绸衣衫的肥胖男子被人压着跪在地上,脸颊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巴掌印,微微肿起渗出丝丝血迹。
向蕤大人,我万花楼还真是招待不周,让大人受惊了。
春娘披着披风坐在太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茶沫,眉眼温和,嘴角还带着笑意。
向蕤颤颤巍巍的看向春娘,春娘给了一记笑脸,向蕤又低下头看着地面。
向大人还是招了吧!免得还要遭受些无妄之灾!
向蕤小声说,招什么,你还没和我说呢,我只是看错了小倌没必要把我打成这样吧。
春娘莞尔一笑,靠近向蕤耳边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
向蕤肥胖的身躯开始抖了起来。
春娘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趁着我还能保住你,你就快说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我拿了些钱给那人,之后的每个月都有人捧着大把的银两来我府上,说是每月的利息!
春娘嗤笑一声,身后的大汉就扔了一包东西在地上。
认识吗!
向蕤盯着地上的药包愣住了,有些心虚的东张西望。
这是......。
这是一些解神的药粉罢了,不打紧的。
向大人好眼力啊!都不拿起来就能看明白这是什么!
解神的药也好迷神的药也罢,我只是想知道,这药粉是哪里来的!
春娘单手捏着向蕤肥腻的脸,修长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向蕤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不清,多半是些求饶的词。
把脸捏到极致后,一手把人甩开。
掏出手帕一根一根擦拭着被油污的手指。
朝站在身后的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拔出大刀,就朝向蕤的大腿砍了一刀,鲜血瞬时喷了出来。
声嘶力竭的叫声传出,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是前段时间北鄂的商人在我这边买了个通商的名额,每月上供,其余我真的不知道了。
放过我吧,求求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当然,春娘轻快的笑出声。
可是如果王爷知道了这事,是不好解释!
春娘故作为难的盯着向蕤看。
向蕤按住冒血的伤口,我将功补过!把那个商人找出来,交给王爷!
好呀!春娘轻轻拍着手掌。
随即又皱着眉。
不好!要怎么保证向大人您会听我们的话呢,万一向大人反咬一口,说是我万花楼抢劫勒索,这可怎么办啊!
不会的,春娘,春娘......,您就是我亲娘!!!
春娘以扇遮面,小声笑了出来,我真的有这么老吗!
向蕤头顶滴下一滴汗来,“啪嗒”一声掉在地面上。
刚要开口解释没有,就被春娘打断。
好了,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
身后大汉掏出个透明的药丸,中间有个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把这个吃了,妈妈就相信你!
说完不等向蕤反应,几个大汉钳制住人,扒开嘴巴就塞了进去。
彻底咽下去之后,几个大汉才松开钳制。
向蕤一松开钳制就把指头伸进喉咙扣了起来。
干呕许久都没吐出东西来。
膝行到春娘脚下,错了,我错了,我真的会把人带来的,求王爷饶命。
春娘轻轻踹开脚边的猪,别弄脏了我的衣裙。
明日开始你就会上吐下泻,头脑发热,接着你会感觉到有东西在身上爬。
低下身子在油腻的脸上拍了拍。
不过第二日就会好!
顿了顿,第三日就会死。
所以,第三日的此时,你就一定要来找我!懂了吗!
春娘轻轻用脚尖点开了跪趴在地上的人。
向蕤连连点头。
春娘笑声清爽,那我们就说定了哦!
身后黑衣大汉拖着向蕤的身体向黑暗中走去。
后院屋内,百里祁坐在一墙之隔的柴房听了全程,手指打在桌沿轻轻拍了两下。
片刻后,房门被敲响,春娘进来了。
主子,却如您说的,邶鄂人作祟!
室内安静片刻,春娘不知百里祁是喜是乐,刚要开口继续说,就被打断。
春娘功力不减当年啊!
春娘轻轻出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只是没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春娘又提起一口气,整个人都坐直了。
属下办事不利,属下有罪!
百里祁狭长的眸子盯着虚空,屋外射进来的光,照出空气中的尘埃飞舞。
能把人揪出来就好,三日后我再来此处看春娘大显身手。
林一见事情谈完了后,按照百里祁的吩咐开口。
清了清嗓子,那个春娘,宋飨现在如何了,我想去看看!今日看他好像是在楼内受了惊吓。
春娘瞥了瞥头观察了下百里祁的脸色,见百里祁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
住在三楼,我隔壁那间,刚刚祝勤来拿了药,说是被拧伤了,现下已经睡了!
林一也看了眼百里祁的脸色,刚要开口说,那我去看看。
百里祁就站起身来率先离开了。
春娘朝林一使眼色,低声道,主子这是干嘛!
林一摇头并未答话,快步跟上了。
夜深露重,以是亥时,万花楼也开始打烊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酒鬼趴在桌上赖着不走。
林一抱着剑坐在屋顶上,一刻钟前,本应该就寝了的百里祁,猛的打开房门,吓得守在门外的元宝和林一抖了抖。
百里祁也不说话,只是绑紧披风径直走着。
林一低声说,我跟着,公公休息!就大步跟上。
万花楼三楼,宋飨睡得正香,抬腿踹到了床柜,疼的闷哼一声,并未醒来。
祝勤听到轻微的响声正要去查看,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跟前。
吞了吞口水,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没有鬼怪。
缓缓抬起头来,就看见百里祁面色无光的盯着自己,片刻后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祝勤下意识点头,乖乖关门出去了。
宋飨的脚踝因为热敷好了些,但也正因为热敷上药了,看起来更是青青紫紫,像是被人在某方面粗暴对待过了。
百里祁靠近,宋飨的腿正无力的挂在床沿处晃荡,露出来的小腿雪白一片,只有在脚踝上有个青紫色的掌印。
下意识有些气愤,握住宋飨的脚踝轻轻揉了揉。
宋飨发出一声“闷哼”。
很快翻身向里面睡去,百里祁手中一空,不知怎么的心脏漏跳一拍,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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