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晨光初现,山谷生机勃勃,绿叶翠嫩,露水划过叶片缓缓滴落在湖面上,荡起片片涟漪,鸟雀在山间啼鸣着,清脆悦耳,清风微凉,在山间盘旋,卷起小帐简陋的门,扑在床畔上。
宋飨打了个寒噤,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小声道,怎么就醒了,我还没睡呢。
看了看身侧没人在,就坐起来醒瞌睡,半晌又闭上眼向后一倒昏睡过去。
昨夜,宋飨提出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己”在陽城的关系网,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图,傻眼了。
最后提出让系统给自己以电影形式播放“自己”的前十八年,最后还是五倍速看完的,刚刚小声嘀咕了句,原来是这样,难怪宋轶这么喜欢“我”了。
支着脑袋思考。虽然以前也知道宋轶和自己的关系,但那是系统以简报形式植入的,没这么直观,现在这么看,就能了解宋轶对“自己”的执着了,还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看着看着便双眼乏力,慢慢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天光微亮。
山间初阳已然升起,暖光照射这帐篷顶,热气缓缓上升,百里祁手里拿着小炉撩开帐门时就看见宋飨小小一只,蜷缩在被面上。
放下小炉轻步上前,试了试宋飨身上的温度,半晌安心撤回手,看了眼还在冒热气的药炉。
盯着宋飨片刻,听见外头的窸窣声,决定叫醒眼前人。
轻轻捋着宋飨的鬓发,小声喊了几句,小满。
宋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着,抬手轻轻拍开,片刻后又飞了回来。
百里祁见宋飨根本睡不醒,又想起柯一提说的话,这药必须卯时喝,就欺身堵住了宋飨的嘴。
半晌宋飨终于睁眼,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人。
百里祁退开了些,又上前啄了两口,宋飨见状傻乎乎的回应着,两人又亲了好一会,直到账外传来林一提醒的声音,宋飨才别开头,不敢看眼前人。
百里祁语气有些不悦的开口,答了声,知道了,便抱起宋飨坐在桌边,倒出汤药给宋飨喝。
宋飨云里雾里还沉浸在刚刚的旖旎里,下意识别人给什么自己就接什么。
端着温热的碗,心道,我这也没病啊,怎么又要喝这苦死人的汤药了。
再次抬眼时眼底竟带了些水汽,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被刚刚的旖旎气氛逼出来的。
百里祁见宋飨这个样子实在可爱,拿过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宋飨,小声说,这是补药,没那么苦。
宋飨张嘴尝试喝了一口,的确没那么苦,但也没那么好喝,皱了皱眉,瘪嘴一口喝下去了。
百里祁见宋飨脸上丰富的表情,笑出了声,等人放下药碗后又上前接了个气息绵长的吻,知道宋飨手脚发软,脸色微微发红才放开。
宋飨缓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让柯一提把汤药改成药丸啊,这药虽然不如之前的苦,但也不好喝呀。
百里祁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宋飨的唇,宋飨感觉双唇酥酥麻麻的,把人的手拿开,希冀的看着眼前人。
我问问柯一提可不可以,说着又上前啵了一口宋飨,宋飨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少倾,林二在帐篷外大喊,主子、宋先生,要启程了,就剩这顶帐篷没收拾了,您二位快着点。
林一站在一旁点点头,林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大声,但哥既然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哥是不会害自己的。
半晌帐篷内传来宋飨的一声应答,随后就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林二挠了挠脑袋,看了看林一,低声道,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收拾啊!
林一摇摇头,牵着林二的手往远处走去。
群山高耸,云遮雾罩,马车缓缓行驶在曲折的山路上,宋飨刚喝完午间的药,撑着脑袋想吐。
柯一提递来一个纸袋,低声说,是这样的,天天坐马车想吐是正常的,老夫前几日赶去给你看病的时候也是如此,适应了就好!
宋飨半眯着眼,满脸不爽的看着柯一提,心道,我不是马车弄的,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汤药。
柯一提捋着袖子,抬眼就看见宋飨仇视的眼神,假笑两声,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老夫看看还要加什么药进去。
说着拿出脉枕一副又要从头开始诊断的模样。
宋飨把双手藏在身后,抱怨道,就不能不喝药吗!我知道我的身体什么状况,你去和百里祁说说!
柯一提叹了口气,说了句“不可”,就不抬头了。
宋飨见状也沉默不语,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道,骑马我也受不了,坐在车里也是太无聊了,找点什么事做吧。
祝勤看马车这边探出个脑袋来,夹着马肚子,慢慢加快速度与马车齐平。
低声叫了句,宋先生。
宋飨正想不到怎么打发时间,昏昏欲睡,就听见有人喊自己,趴着窗台看着祝勤。
前面弯道有些险,宋先生还是把头缩回去吧。祝勤目露担心的望了望远处山路。
宋飨看不见但乖乖听话把头缩了回去。
马车内,柯一提正看着医书,有些疑惑的翻开下一页。
宋飨心道,待着也是无聊,就一屁股坐在柯一提身旁,刚看到,摄魂控灵之术,需人血五滴......。
刚想再看下去,就他被柯一提盖上,把书放到包袱里面的最后一层压着,拿出一包草药开始研磨。
宋飨眨了眨眼,小声嘀咕,柯医师你看的书还挺杂的!
柯一提点点头,没办法,人要进取,不然就会被换掉!
宋飨目露疑惑,谁要换掉你,百里祁吗!
柯一提摇摇头,故作神秘,不可说啊。
宋飨见问了也像没问一样,就不自找没趣了,开始看着柯一提磨的药。
半晌觉得无趣,靠着车壁又昏睡过去。
柯一提见人睡着了,伸手拿出两根银针扎在宋飨的手腕上,又用刚刚磨的药团成团点着了,放在宋飨的气脉上。
片刻后,药液渗入皮肤,宋飨整个人都冒着汗,眼皮动了动,但睁不开。
柯一提自言自语道,还能有谁,就那个大祖宗呗,一个大祖宗带个小祖宗,好好的身体,怎么亏虚成这样。
山内水气越来越重,不远处的山路竟然都看不见了,车队速度也慢了下来,以免出现危险。
宋飨又做了那个很可怕的梦,这次是自己想要替百里祁上战场,随后被他身边之人发现,换了回来,最后二人被设计,双双死在战场上。
当利剑穿胸之时,宋飨仿佛感受到了真正的疼痛,深呼了一口气。
而现实里,宋飨全身抖的厉害,双目渐渐流出血来,柯一提刚要拔针,就见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心道,完了!
果然很快百里祁就上了马车,看见这一幕,双手握紧,目眦欲裂,快步上前,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擦拭着眼角的血迹。
柯一提把手上的银针收好,才开始解释。
小宋这次病的突然,在下就想有可能和之前的脑子受伤有关系,刚刚是给他活血运气,把脑袋里的淤血排出来,一共要行五次针才能看出效果,这次从眼睛里流出来,下次说不定从嘴巴或者耳朵或者其它孔里流出来......。
说着说着,柯一提声线越发小了,因为宋飨又开始打起了寒噤。
王爷若是信不过在下的话,您下次可以看着我施针,且你可以看看现在你手上的帕子,是不是黑色的血。
百里祁抬手看了看,的确如柯一提所说。
柯一提见百里祁不那么仇视自己,松了口气,拿起一旁披风盖在宋飨身上。
王爷,他现在受不了两起,一丝风都不可以。看了看两侧的窗户,伸手拉紧,扣紧小闩。
百里祁见状,搂紧了宋飨,轻轻揉搓着背。
柯一提点点头满意的拿着药炉向外走去。
百里祁低声说了句,多谢,错怪你了!
柯一提停顿半秒,又接着说,老夫去给小宋熬一点药,他醒来要立刻喝了,才能见效!
说完便侧身下了马车。
马车内,宋飨双目还是流着泪,但已经不流黑血了,嘴里喃喃的叫着百里祁的名字。
百里祁感觉怀里人体温在上升,低声回应着。
半晌,宋飨停下了颤抖,缓缓睁开眼,双目无神的盯着一处,像是没回过神一般。
百里祁低声在宋飨耳边叫了句小满,生怕惊到他。
宋飨侧头看着眼前人,低声应着。
百里祁见此情形,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怕是自己心里所想,紧张的不敢呼吸。
宋飨“啪”的一声打掉眼前的手,嗫嚅道,你做什么!
百里祁送了口气,心道,还好能看见。
宋飨接着说,就是有点糊,我这是怎么了,睡一觉起来眼睛坏了。
百里祁顿住,刚想推窗,想起柯一提的嘱咐便没动手,大喊一声“柯一提”。
马车外,柯一提端着药炉抖了抖,心道,看来真的出岔子了,颤颤巍巍的朝马车走去,应了声。
百里祁镇定的安慰着宋飨,没事,可能刚刚施针重了些,让柯一提看看就好。
柯一提快速离开车帷,一言不发,大步往里面走,拿着碗,倒出药液,放在宋飨唇边。
宋飨,懵懵的结果药液,懵懵的喝了一口,闭上眼别开了脑袋,心道,不是说让去做药丸了吗,怎么比早晨的还苦。
百里祁小声哄着,乖,这药一定要喝,不然就看不见了。
宋飨被苦的生理性想吐,还流出眼泪来,深呼吸一口气,端着药碗一口气喝下去了。
半秒过后,宋飨咳的浑天黑地,全身发热,开始扒自己的外裳。
柯一提见此情形,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等他不发热了,所有一切都会正常,但切记不能着凉,我先下去了。
刚转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几颗饴糖,要是还觉得嘴里苦的话,把这含在嘴里会好些!
没等二人答应,放下饴糖,转身就离开了。
百里祁拿过饴糖在鼻尖嗅了嗅,掰开一颗塞进宋飨的嘴里。
宋飨很快安定下来,也不扒衣裳了,只是拿着一旁的小扇扇风。
百里祁见宋飨终于好些,才拿出帕子轻轻擦着他额头上的汗水。
能看清楚了些吗!
宋飨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一闪一闪的。
百里祁见宋飨终于能意识清醒的回自己的话了,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吓死我了。
宋飨缓缓放下扇子,学着百里祁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
二人静默无言,宋飨感觉嘴里的糖都化掉了,转身想从桌上再拿一颗,就被百里祁大力抱住架空压在车壁上,马车咚的一声巨响,祝勤几人都听见了,默默的离现在的位置远了些。
宋飨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口腔就被人攻城略地,好好搜刮了一番。
高处山峰,一小队人马,迎着山风,隔着若隐若现的雾气,盯着这边生火扎营的人勾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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