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岑也打定了主意要讨好谢亦扬,可真正做起来,心里那关却不太好过。
他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让他低声下气、伏低做小地去伺候未来会杀死自己的仇人,实在有些憋屈。
他不是没想过靠自己变强,躲过那场命中注定的死劫的。且先不说他穿来,对这里的知识两眼一抹黑,更何况在爽文里,配角再强也强不过主角的。
这几日,他都尽都称病躲在院中。靠着旁敲侧击地问系统,和宗门弟子闲聊,岑也总算平凑出一些关键信息。
比如,他所处的世界,分为人界、修仙界和仙界。而云水宗就算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宗派。
还有自己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云霄阁阁主,曾经云霄阁在修仙界也有些名望,被魔修门派影流教围剿,只剩下现在阁主在苦苦支撑着。
而这个影流教,正是在未来剧情中,灭云水宗满门的元凶。
此外,岑也原身在云水宗,可以说是极受欢迎,身份尊贵,性格友好,除了谢亦扬,可以说没有人不喜欢他。
这几日他称病在院中养病,才未引起怀疑。但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转眼,到了岑也的生辰宴。
岑也特意穿上叶南雪给他裁的新衣裳,是天蓝色的束腰款式,裁剪精妙,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那张本就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更加引人夺目,引得不少女弟子频频侧目,面颊微红。
宴席设于主殿,岑山青和叶南雪坐在主位,岑也陪侍在旁。各大门派纷至沓来,贺礼唱名声此起彼伏。说是生辰宴,不过是一群老狐狸借机攀交情的名利场罢了,岑也百无聊赖地想着,面上却依旧含着笑。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掌门们虚与委蛇的客套话,心思早就飘到等会上菜的环节,眼神不着痕迹地在人群中搜寻某道身影。
“'凤林门,随玉如意一枚……”
门口负责记账的小厮高唱:“云霄阁——”
岑也原本对这些贺礼兴致缺缺,可听到这三个字,他还是忍不住向门口投去视线,光影交错间,只模糊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云霄阁随上等灵石五枚——”
“嚯,这云霄阁竟还能拿得出五枚上等灵石?”
“怕不是把家底掏空了吧?”
席间顿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岑也抬眼看向那道身影慢慢走近,是个小姑娘,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或许是气血不足,面色苍白,看着比普通十六岁的少女要瘦小许多。
岑也额角瞬间出汗。这就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也……太小了吧?
那少女行至岑青山跟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声音倒是清晰:“岑宗主。”
岑青山点头,略显诧异地问道:“奇怪,怎么是你这个小丫头来,你们阁主呢?”
那少女站得笔直,不卑不亢:“回禀宗主,我们阁主昨晚旧疾复发,身体抱恙,无法亲自为令郎贺寿,特命我代为献礼致歉。”
岑青山挥挥手,示意知道,那小姑娘看都没看岑也一眼,便默默退到一边去了。
叶南雪轻叹一口气,对身侧的岑也低语:“本来想着今天能让你见见她……可惜当年那场大战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
岑也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什么云霄阁阁主了,他突然瞥见宴席间掠过一抹雪色——是谢亦扬!
谢亦扬在席间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那位置不近不远,刚好够岑也观察谢亦扬又不易被察觉。
岑也目光紧紧锁定,很快,谢亦扬面前的桌子上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其中不乏叶南雪特意嘱咐添上的糕点甜食,然而,谢亦扬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这是不喜欢?岑也心里咯噔一下,狗系统的情报是错的?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见谢亦扬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四周,喉结几乎微不可察地滚动,确定无人注意自己后,才飞快捻起一块小巧玲珑的块甜糕送入口中。
明明这个人是未来间接害死他的凶手,岑也心里却涌起一丝……荒谬的可爱感?
叶南雪敲了敲他的额角:“你这孩子,傻笑什么呢?”
岑也回过神来,自己刚刚有在傻笑吗?他清了清嗓子,赶紧敛了神色,收回视线。反正,只要确定谢亦扬确实嗜甜就好了,他可是现代人,只要做个甜品,拿捏谢亦扬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一晚,岑也吃的不多,正和原主一样,岑也对甜食也并无太大兴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席内热闹景象,觥筹交错,虽然他穿进这本书里已有几日,那股强烈的疏离感和局外人的视角,却始终挥之不去。
生辰一过,岑也就满十八岁了。
翌日,天蒙蒙亮,岑也就被丫鬟火急火燎地叫醒,丫鬟一边替还没睡醒的岑也更衣,一边絮叨:“少主,长老让您早点到他那里去,您今天就得下山啦!今天可是您下山历练的头一日!”
等岑也迷迷糊糊洗漱完,迷迷糊糊走到顾未雨的住处,清晨的冷风一吹,他才稍微清醒了过来。
只见小老头坐在院内的石桌旁,而他身后,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眉眼含霜的男人,正是谢亦扬。
顾未雨见岑也到了,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身为云水宗少主,从今日起,不可再如往日般随性散漫,该为门下弟子做个表率。”顾未雨顿了顿,继续道,“最近山脚下一户人家里有些不太平,本来为师是要带你一起去看看的,权当历练,奈何为师最近要闭关,便由你师兄陪你去。”
“放心,有你师兄在,护你周全当是没问题。”
岑也心中早有预料,面上依旧做出乖巧的模样应下。只是想到要单独和谢亦扬相处,他还是有些抵触,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或许在这期间讨好一下谢亦扬,还能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
谢亦扬接过顾未雨递来的委托令,一言不发,转身便走,行至山门断崖边,谢亦扬动作利落地抽出腰间佩剑,指决一引,那剑身嗡鸣一声,载着他稳稳悬于半空。
他回头看岑也毫无动作,忍不住皱眉道:“愣着干什么?”
岑也尴尬地挠挠头,老实交代:“师兄,我不会……御剑……”
空气一瞬间凝固。
谢亦扬眉心跳了跳,忍着怒火:“基础的御剑飞行都未曾习得?你平日修炼到哪里去了,你脑子呢?”
岑也鹌鹑似的听谢亦扬数落自己,只是干笑。谢亦扬见他这副模样,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最终只能冷硬地吐出两个字:“上来。”
“啊?”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亦扬已然失去了耐心,直接跨步上前,一把钳住岑也的手臂,不由分说将人拽到剑上:“站稳,掉下去我可不管。”
脚下是悬空万丈,身后人隔着衣服布料传来的温热体温,以及一股似有似无、清冽如雪的冷香,岑也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背后传来谢亦扬毫无温度的声音。
岑也立刻老实不动了。山风猎猎,吹拂着他的衣角发梢。平生第一次体验御剑飞行,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感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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