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经过花园里那一出,谢云真不敢忸怩,素手轻抬,摸上腰间轻扯了扯衣带,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仍然难以自控地颤抖着。

她从未穿过如此漂亮的衣裳。

后来那粉裙是如何一件件从身上剥离,谢云真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依稀记得,裴述似是嫌她动作慢,最终还是由他一件件脱下。

她还记得,他覆身倾轧而来时,她才切身体会到他的高大和健硕——他能轻而易举将她拥个满怀,又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提上桌案。

从他靠近她那一刻起,谢云真的呼吸和心跳便已无法由自己做主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靠近,她心慌到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唯有怦怦心跳作祟,让她还留有一丝尚在人间的清醒意识。可她无法自控,她想,她的脸,她的身体,一定像海棠花那般红透了吧。

直到谢云真闻见他身上冷冽、沉稳的淡香,犹如冬日初雪,她忽然心安下来,镇定了许多。他好像还说了几句话,可谢云真唯一记得的只有那句:

“真乖。”

还有那声似是怜惜她接下来将要承受无边狂风巨浪的叹息。

她从未见过如此有掌控欲的人。

若非冲撞在她身上的力度和急切是实打实的,否则谢云真丁点儿也瞧不出这位裴大人有何“中药”的迹象。

在来书房的路上,文禄就悄声告诉谢云真他家大人是中了情药才有此举,说了一些让她别害怕,他家大人非是那等淫贼诸如此类的话。见到裴述前她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被情药折磨失去理智的男人,可谁成想,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倒衬得云真更像有问题的那个。

她不敢想,有着这么可怕意志力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她看见裴述的第一眼,就深觉自己像只一无所知的白兔,傻傻地走进沉着冷静的猎人的陷阱,哪怕他此前已然被不知名的猎物抓伤,也绝不会叫自己被低劣的**主宰。他高高在上,仍是那个好整以暇掌控全局的人,兴起之余,顺便再逗一逗她这个,可怜的,新入笼的猎物。

可就是在裴述这样的掌控和步步引导之下,谢云真感觉自己有被安抚到,慢慢的不再害怕。

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不是在新婚之夜的床榻上,而是开始在冰冷的桌案上,结束在裴述的臂弯中。

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今夜发生的一切行为都是谢云真始料未及的,她见过最出格的,也不过是有次回家晚了些,无意撞见了有人野.合,哪像他,哪像他……如此折磨人!

*

谢云真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一夜荒唐过后,被迫沸腾了一夜的心冷静了不少。只是不知何时换了房间,她分明记得一开始是在书房,但眼下屋内的一切,瞧着像裴述的内寝。

裴述人不在,谢云真推开门找院内的洒扫婢女要了点清水净面,又要回了自己昨日穿进府的那身衣裳换上,她假装没看见几位婢女审视她时脸上古怪的表情,只是温和地笑着问文禄或是曾媪在哪儿。

婢女只说文禄一早便跟着裴述出了门,曾媪也和厨房的管事一同出门采买,主事人都不在,谢云真没了法子,决定先回宁村一趟,那位大人瞧着阔气金贵,应当不是赖账的人吧?

结果等谢云真一转身,就听见她们在背后咬耳朵。

不知道是哪一个笑嘻嘻又不屑道:“瞧见没,果然是乡野来的村妇,大人赏的衣裙不要,非要穿她那身破衣裳,又没见识,又不知廉耻,大人怎么会看上她?”

谢云真脚步一顿,只觉得话实在太难听,刺耳得她鼻头一下子泛起酸来,她若是不知廉耻的那个,那花钱睡她的裴大人又算什么?

谢云真自觉不是娇气的人,她这种穷苦出身,也没资格娇气,她干得了重活,也没少吃苦,可却是个爱掉泪又怕痛的体质,就因为如此,村里有些跟她不对付的人,常借此取笑她。

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谢云真狠掐了大腿一把,硬生生将泪意逼退。

羞耻吗?她当然羞耻,可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羞耻并不能改善谢家的境况,只是她到底觉得愧对阿娘的教诲,才会忍不住那点泪意。

裴府太大,谢云真失了昨日刚来时的好奇,一路恍惚,也无人阻拦地走出裴府。出了大门那一刻,她紧绷的情绪像是找到出口都慢慢散开,只是相比之下,身体极致的酸痛叫她无法不在意起来。

她早忘记昨夜裴述曾叮嘱她今日起来后不要走,等他回来他有话说。

她昨儿出村前是找邻居给阿娘带话,借口来城里收月前卖糕点的账,若是赶不及出城就借住好友田芝家里,但也只说可能会耽搁一日,所以今日她怎么也得回去一趟。

*

等谢云真坐驴车赶回村,天已经快黑了。她数了八文钱给驴车主人,攥着空荡荡的荷包心里有些酸涩。

回到谢家的篱笆小院,两个妹妹明日还要上村学,眼下已经歇了。谢氏坐在床上,顶着有些暗的油灯在做绣活,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

谢云真默默走过去,将绣绷拿走,半蹲下身依偎在谢氏怀里。

谢氏拍拍她,爱怜地捋了捋云真鬓边的发丝:“累着了吧?”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成了这四个字。

母女俩就这么依偎了一会儿,谢氏有些犹豫地开口:“白日里彦奎他娘过来了。”

谢云真听了没起身,头埋在谢氏怀中,声音闷闷地:“她说什么了?”

谢氏闭了闭眼,眼底有难以察觉的戾气:“还能是什么,骂骂咧咧的,就是催你去照顾彦奎。”若非她家云真喜欢宁家小子,那样的人家,她绝不会愿意将云真嫁过去。

谢云真没吭声,谢氏却感觉到衣襟有些湿。

她叹了口气,抱着云真轻轻拍着,再睁眼,她漂亮的眉眼散发着温润柔情的光,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云真乌黑的发顶,想起收养云真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扑进自己怀里,像是终于有了想要的家一般。

只是察觉到怀中的人清瘦了不少,谢氏很是心疼:“要不咱们,还是把这亲事退了吧。”

谢云真的眼泪戛然而止。

她憋住抽噎的动作,直起身,干脆利落地抹掉眼泪,冲谢氏笑:“我没事阿娘,就是一时委屈而已,彦奎哥对我……挺好的。”如果不是那样的开始,宁彦奎也算得上良人了。她说他对她好,都是真话。

宁彦奎家祖祖辈辈都是铁匠出身,在宁村颇有些名望,还和里正家沾亲带故,再加上宁彦奎还有两个长得凶巴巴在城里赌场做打手的舅舅,若是在这个节骨眼退亲,指不定怎么纠缠呢,谢家不是女人就是小孩,哪里应付得了?

“现在退亲,宁家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好了阿娘,你快休息吧,我去外面打些水来烧,折腾了一整日,有些乏了,想洗个身子。”她昨夜累得直接睡了,第二日裴府也没沐浴的机会,身下黏腻得很。

她话说得轻松,谢氏蹙起的眉头却没法松懈,她见谢云真要出去,急得要从床上下来,刚一动弹就剧烈咳嗽起来,她捏帕子抹了抹唇,神情恹恹地往手心瞥了一眼,心凉了又凉。

谢云真转身望着她,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情形,两个人都默契的不说话。

“帕子脏了,我拿去洗。”谢云真眼眉低垂,从谢氏手中抽着帕子,将它捏成一团,逼迫自己不去想方才看见的血丝。

只道:“月前卖给陈掌柜的点心有一些入账,明儿我请更好的疾医来。”说完便扶谢氏躺下,随即飞快地出了屋,不给谢氏再拒绝的机会。

她不敢说,前不久她已经去过城里一趟,陈掌柜为了他那个无法自理的痴儿逼她做妾,非说她做的点心客人吃了闹肚子,以此要挟她。别说要钱了,她当日如果不抓住机会溜走,恐怕还要去县衙里一日游。

她提着木桶,背靠着泥墙望着天,此刻乌云蔽月,一如她的心绪,黯淡无光。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她们一家是外来人,在宁村没有田,但阿娘有一手精湛的绣活,做的样式很受城里有钱人家欢迎,还会做城里人都没吃过的点心,可自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好像给这个家带来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

谢云真在门口站了会儿才提着木桶往水井边去,她现在心情好多了。她喜欢望月亮,尤其心情烦闷的时候,看着月亮心里会好受许多。

“谢云真。”她打了水往回走,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谁?!!”谢云真没防备,吓得手一松贴着墙根靠着,鼓起勇气往后一看,才知来人,“大、大、大人?!”

他怎么来宁村了?!

裴述眼疾手快,单手稳稳地接住木桶,摇晃的水洒了他一手,衣袖也打湿了,贴着手臂让人不舒服。

屋内响起谢氏的声音:“云真,怎么了?”

这一下动静可不小,惹得院子里的白犬警惕地直叫唤。

“没事儿阿娘,嘘——雪伏!不许叫!只是洒了些水出来,阿娘你赶紧睡吧。”

裴述抱臂看着谢云真又是忙着应付屋里人,又是喝斥看门狗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他将手里的提灯塞到云真手中,垂着眼将木桶搁至一旁。

这提灯可比家里的油灯亮堂,云真自然看得清他眉头轻蹙,表情几分嫌弃。

她脸上染上一层臊意,窘迫地低头揪着衣摆。

这木桶用久了,表面都会有一层包浆油脂,颜色也深,白日里看着好像脏兮兮的,不好看。她平日里用着不觉得有什么,可要让大人这等出身的人摸着,恐怕难受得很。

只见裴述从袖中掏出一方青色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水,骄矜地睨着眼前这位灯下美人。

他动作那样慢,让本就羞窘的谢云真越发有种被凌迟的错觉。

“我昨日怎么说的?不是叫你等我吗?”

谢云真懵,茫然地抬起头。

“大人何时说这话了?”她只记得自己被折腾得厉害,晃得全身发软,被他横臂紧紧抱住才堪堪支撑住身体,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注意他说了什么。

我们云真宝贝是成长型女主,底色是老实人小乖乖,可能会有些憋屈的情节,但不会很多!放心![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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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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