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借机回来这个锦绣地方。
沈奕以为展昭早该归京。
燕正和下意识往窗边看看,那里白玉堂正和燕正善说话。
“偶尔有一些,是朝政上的事,都是好消息。”想了想,猜到他的深意,燕正和说:“快了。”
沈奕挺高兴的。
之后次年六月,霸州暴雨。
城西位处低洼,城中排洪渠水势湍急,泄洪速度跟不上雨量,内涝非常严重,十来个的泥人从城西回来,已经天色将暮。
大雨没有停歇的迹象。
谢却回来报了城东预支的军帐军需,拟呈格目清单,看展昭点头,才转身匆匆出去交由知州。
周试年说剩余留在洪涝里的衙役排查的情况,“洲口李家岗那块少一对六旬夫妇,已着人去城东各军帐核查,石龙坊那片有七人……”
夏知别回来喝茶,刚沾一沾椅又听城东闹起来,两个片的混子紧挨两顶军帐,相互挑衅地打起来,夏知别骂着脏话又匆促赶过去。明间里踩得到处泥泞脚印,直到深夜才得到片刻宁静。
展昭沐浴回来,到次间小坐时看了看黄历,是二十四日。
往常打南边过来的信差会来送信,这两天连日的雨,信差就没有来。
……
虽然也不是回回都有他的信。
但总归是一个惦记。
等退洪的一段时间里,展昭翻收在书格里的信。
薄薄的一叠,很多掐头去尾。
是写的要紧内容的书信不能留给人看,阅一遍记住了,就得销毁,因此这些年下来,能留住的也就这一点。
已经翻得卷起毛边。
来霸州的头一年落款还是白玉堂的名字,后来就换成他冠礼以后得到的表字。
不论是念起来还是写在纸上,都这么好看。
展昭指腹抚上去的时候,心里也在念,眉梢就有一点暖意。
不过他这一回没等到白玉堂的信,反而等来别的。
是雨渐渐停的这一天。
到下晌申时以后才见一点天光。
夏知别从外面连跑带跳回来,满脸喜意的样子,逮着人问:“爷呢?”
周试年莫名,“内院呢,嘛呢你这?”
夏知别已经旋风一样经过他跑远了。
是京里来人了。
来宣旨。
说辅佐知州治州有功,今特召回京。
夏知别的欢喜写在脸上,那男人目光深远,深处一直烧着一把暗火。
九月,展昭归来汴梁。
他与京都久违近八年。
先在平夏一战里辗转过许多大小战役,刀光剑影底下,渴血黄沙,后来在霸州久留,看这里的祥宁,像隔世以前。
庆历六年秋。
展昭擢封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授二品金吾军上将军衔,食邑五百户,赐良田、绫罗绸缎,赐府邸于双花巷。
不是没有异议。
但朝臣又想,金吾军嘛,见都没见过的衔称,多半就是徒有其表,说是上将军,实则没什么实权。
可实情是,在皇帝那里,信任十分难得。
难究根底。
平心而论,除了交金吾军给他,皇帝还有更好选择,论功行赏而已,不是没有别种殊荣。
可他就是给了。
皇帝看向楼台下方的武场,喟叹般总结:“奇怪极了。”
白玉堂蹲在护栏上,遥视远处漫不经心道:“莫非不是因为我俩注定断子绝孙?”
天子一愣,哈哈哈地笑斥他:“胆大包天。”将天子最忌讳的谋逆摆到明面,这个人当真是独一份。
可白玉堂说的也是真实的。
注定没有子嗣后人,朝臣岂肯信服。泱泱大国不止皇帝,譬如世间不止上下两合天地。
到末了,皇帝收起笑意,认真道:“千万不要辜负了朕。”
当时白玉堂没吭声。
临走时却冷不丁听他懒懒道:“圣上怎就笃定展昭不会变心?”
举凡哪一日他生出异心,喜欢上别的女子,想要这江山,比世间任何人都要轻易三分。
公子还蹲在那两寸宽的霞槛上,连头也没有回,皇帝宽容他的无礼,反问说:“八年来证明,够不够?”
皇帝自问自答:“朕觉得够了。”
“人的一生那么长呢。”白玉堂挑了道眉,“八年怎么够。”
皇帝并不在意他在底线上的反复行走,“休说人心难测,朕既然能给得,白卿以为,朕收是不能收?”
白玉堂就哼哼地笑了。
两个人隔年中秋一道回去婺州金华,白家早得到信,给二爷接风洗尘。
老太太是头一回见展昭。
有别于她时常能见到的那一类人,是非常陌生的军匪的凛然悍色。
老夫人欣赏文人雅士,可惜她这一生,四个最亲的男子都与这无关,如今这一个,更是与温文气质天差地别。
虽然早有预料,但目下这样子,还是让太老夫人心中坠下一块大石。
她晓得终于无力转圜。
就悄悄叹口气,还算和蔼地与展昭说了一些话,听他对答,倒还算满意,到午正过后,私下里独处时神情却不是很高兴。
姜氏担心问:“祖母在想什么?”
老夫人想的有很多,却没法子一一说明白,只是说:“这是个好孩子,可就是这样,我才要害怕更多事。”
姜氏今日在屏风后也听良多,印象尚可,但这也不是她愿意接受的事情。夫君早逝,她无子傍身,是真的当白玉堂是幺弟看待,因此他同一个男子一起,不说世俗,她首先就不大能接受。
谁不想自己亲近疼爱的人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的。
这样与世不容的情意,必然要有很多外来的冷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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