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为什么会被抓,关在这里的这些女孩子又是怎么回事,连知之就一无所知了。无论她怎么在心里马景涛式咆哮,在脑子里想各种“食屎啊你”的表情包,系统就是一声不吭,宛如死了一般。
连知之无法,只得自己探索:“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说:“花似锦,不谢。”
连知之:“好名字。”
花似锦怀疑地看了看她:“别以为和我套近乎就可以不用把你那份食物给我,没用的啊,你欠我的啊。”
连知之笑了笑:“会给你的。”
她虽然没亲自经历过末世,但众多影视文学作品都已经教她做人,有句话叫“人对人是狼”,在秩序崩塌、法律荡然无存的时候,撕去了那层温情脉脉的道德面纱,人们遵循的就是“丛林法则”。
花似锦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看她饿死,等她死了再把她那份食物抢过来。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她选择了用自己仅存的一点儿食物救她,再来要回报,尽管她都不能确定自己救的是否是一只白眼狼。
连知之还想再问清楚一点:“这里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花似锦动了动嘴唇,正准备说话,忽然房间门打开了,两个男人进来,手上拿了几小包东西。
这时连知之愕然地发现,刚刚还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那些女孩子,听到开门声,条件反射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巴巴看着男人手里的东西。
男人开始分发手上塑料包装的小块,拿到的女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一口吞咽下去,连知之看清楚了,那是压缩饼干。这么硬邦邦的东西,这些女孩子却狼吞虎咽,也不需要水,眉头都不皱地咽了下去,还把塑料包装上残留的饼干碎屑也舔干净了,连知之甚至看到有人趴到地上去,去舔那些掉下来的饼干粉末。
连知之惊了,这景象真的太迷了,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实验,她们这些人多么像那些一听到铃声就分泌唾液的狗啊!
连知之忍不住悄悄问花似锦:“emmmmm……他们抓我们来是为了做实验的?”
难道她进的是一个类似生化危机的世界?
花似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为什么毫无常识?
连知之闭嘴了,她感觉再问下去就要掉马甲了。
这时那两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她们这里,给她们各自分了一包饼干。其中一个男人看了连知之好几眼,看得连知之心生警惕,毕竟她那么漂亮,有人觊觎她的美色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一直装死的系统“哧”的笑了一声,连知之立刻竖起中指,系统又装死了。
连知之信守承诺,把自己分到的压缩饼干给了花似锦,花似锦拆开包装,只拿了一块,把剩下的包好又还给了连知之:“不用那么多,我刚刚喂你吃的也就这么点。”
连知之看她死死盯着饼干,眼睛都熬得通红,最后却又以一种惊人的意志力把饼干小心翼翼藏了起来,不禁好奇问道:“你不吃?”
“不到饿死的程度,能不吃就不吃。要逃出去就需要食物作为资本。”
连知之感觉自己此刻像个白痴,但又不得不像个萌新那样问些蠢问题:“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能逃出去啊?门外肯定有看守啊!”
花似锦冷笑一声:“你可以出去看看,我们房门外没看守的。”
“?”连知之越来越搞不懂了,她决定真的去看看,她对现状一无所知,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走的时候她在心里问系统:“你带的宿主里面,有没有像我这样勇于探索每一步都走的很精彩的?”
系统冷笑:“别的不说,像你这么头铁的杠精倒还真没有。”
“那你现在有幸遇到了是不是喜出望外?”
“……滚。”
连知之走了两步,又问:“我不会开场就挂吧?你们就没个新手保护时间之类的?如果我开场就挂对你是不是也有影响?你会被扣业绩吗?对了你们系统也有kpi吗?社畜何苦为难社畜啊!”
“闭嘴吧你!”系统烦死了连知之的喋喋不休。
说话间,连知之已经到了房门口。开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女孩子们对于她的举动毫无反应,眼珠透出麻木的光。
连知之一把拉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果然没有看守。她走出去,发现这是一条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房间,看上去就是一家酒店。只不过这家酒店好像已经很久无人打理了,走廊里铺着的红地毯蒙上了一层灰和污渍,把那红色衬得暗沉和肮脏。
连知之走了几步,手摸上了隔壁房间门的门把手,轻轻一拧,门就开了。这也是一个套房,和她被关的房间是一样的户型布局,只不过里面关着的不是女孩子,而都是一群老人。连知之一眼扫去,大概有10个左右的老人,男女都有,死气沉沉地躺在地板上、沙发上。
如果说关女孩子的房间还有一点点生气的话,这个房间就像是一座墓,门一开,死亡的暮气和老人身上特有的那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连知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给他们把门关上。
她打开了第二个房门,这个房门里关着的都是孩子,个个骨瘦如柴,一张小脸上好像就剩一双眼睛了,大得有点可怕。连知之看到一个孩子,皮包骨头,肋骨根根突出,可是肚子却大得可怕,是典型的营养不良的症状。
连知之跪了,这到底是啥世界啊!
她继续开房门,其他房间却都是空着的,只有这三间,分别关了女人、老人和小孩。走廊里空无一人,没有看守的影子。连知之慢慢走到了电梯口,电梯已经停运了。于是她找到楼梯口,准备通过楼梯下去。
刚走入楼梯间,她便听到了两个男人的交谈声,她倏地一惊,立刻停下脚步,闪身躲到安全门后。
那两个男人一个是秃头,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两人都没有发现她,自顾自地聊天:“这批二脚羊的生意谈好了?”
秃头弹了弹烟灰:“谈好了。饶把火八千一匹、不羡羊一万五一匹、和骨烂三万一匹。”
“这次就算了,下次开始提价。货越来越难弄,上头又查得那么紧,生意不好做啊!”小胡子道。
连知之心里一惊,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人贩子,她竟然被拐卖了?!
而且饶把火、不羡羊,这俩词听着总有点熟悉,但连知之一时想不起来。
秃头又说:“你知道最近谈家未婚妻的事吗?”
“知道,谁不知道啊!谈家!谈家可真是财大气粗啊,为了找他们家那个未婚妻,撒了多少人力财力下去,啧啧。要我说,那个未婚妻肯定是死了,不然这样地毯式的搜寻还会找不到?这小娘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跑出来体验什么生活!她当这年头还是以前的和平年代哪?唉!黄金时代啊,一去不返了。”
秃头犹疑了一会儿,说:“我刚看到新进的这批不羡羊里,有一个特别像谈家的未婚妻。”
“不会吧?这不能吧?!谈家的未婚妻落到我们手里?别做梦了!”
“也是……我看着有点像,可能眼花了。”
两个人接着又转移了话题,猥琐地往女人那方面去了。连知之猫着身子,偷偷地又溜了回去。
不是没看守,而是看守都在出口守着。他们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又都饿得半死不活,逃出去的可能性太低了。
不过连知之倒收获了一个重要信息,一个估计是豪门世家的谈家,正在找自家的未婚妻。
连知之愤愤地想:说了那么多,你们倒是把谈家未婚妻的名字说出来啊!不然让人怎么找!
谈家未婚妻、谈家未婚妻,怎么这个女人是不配拥有自己的姓名吗?!
连知之恹恹地回到了房间,花似锦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眼睛睁开一条缝:“去看过了?”
“看过了。”连知之说,“我们好像在一群人贩子手里。”
花似锦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才知道啊。”
连知之还在苦思冥想,人贩子,一般拐卖女人和小孩,可那些老人是怎么回事?而且“饶把火”“不羡羊”“二脚羊”“和骨烂”,这些听着像黑话的词,连知之总是格外地在意,她总觉得自己在哪看到过,却就是死活想不起来。真相就隔了一层纱,隐隐约约地露出本来面目,可她却撩不开这层纱,好气!
连知之又饿了,她问花似锦:“他们一天给几顿饭?”
花似锦瞄了她一眼:“一顿。”
连知之诧异:“那也太丧心病狂了!”
花似锦嗤笑一声:“他们只要我们不死就行。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就是不新鲜了。”
我日!这是什么虎狼用词!
连知之一阵发冷,搓了搓胳膊,也沉默了。
当天晚上,秃头和小胡子又来了,这次他们手上果然没有拿食物,而是走进房间,逡巡了一遍,一个个把女孩们打量过去。
连知之觉得他们的眼光就像在挑货物,果然,他们立定在了一个女孩子面前,道:“就是她了。给买家看一眼,没问题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个女孩子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听到这些话,从喉咙里发出极细小的一声呜咽,她大概拼命想反抗,然而用尽了力气也不过是抬了抬胳膊,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架起,拖到外头去了。
连知之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要起身,胳膊却一把被人抓住,她回头一看,花似锦盯着她:“你能怎么样?你打的过他们?你什么也做不了!”
连知之心里也知道她做不了什么,但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儿被卖,她真的是过不去良心这道坎,可是花似锦的手像铁箍似的紧紧钳着她,那个女孩儿很快就被架出去了,房门关上,一切又恢复平静。
花似锦道:“我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只有先逃出去,才有可能救这些人。”
连知之:“道理我都懂……”
花似锦:“那你他妈的倒是做啊!”
连知之:“……”
连知之听着门外的动静,隔壁的两个房间也分别有人被带走了,接着就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连知之把自己的一块压缩饼干拿出来,掰了半块吃了,然后起身:“我再去外面看看。”
起码先弄清这些看守的换班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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