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沣一脸冷漠无动于衷,他把橘子分一半给连知之,不过是因为他要暂时依靠这个女人,讨巧卖乖而已。至于别的陌生人,他为什么要去搭理。
连知之以为这个老头是想吃水果,本着敬老爱幼的原则,她伸手问秦沣要那一半橘子。
秦沣在一瞬间收起冷漠的眼神,扬起甜甜的笑,把橘子递给老人:“爷爷你吃。”
老头接过橘子,没吃,反而仔细观察了一番,还问秦沣把橘子皮要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道:“这是谈氏垂直农场出来的吧,他们做的不错。”
嗯?连知之一下子来了精神,来了来了,重要npc来了!她态度极其热络:“老爷子,您好像挺懂这方面的。”
老头把橘子还给秦沣,推了推眼镜:“略有研究。”
连知之:“老爷子您贵姓啊?”
“免贵姓李,李牧禾。”
“李牧禾?!你是李牧禾?!”连知之毫无反应,倒是一旁的花似锦一蹦三尺高,她抓着连知之的胳膊疯狂摇晃,“农业大佬!农业大佬哎!”
不怪花似锦没认出来,自从末世开始不久后就没有电视和信号了,再加上李牧禾这段时间也消瘦憔悴了不少,一头乱糟糟的白发,脏不拉几的胡子,他老娘来了也未必认得出。
连知之就不一样了,她是真不认识。
但是她可以适当地表示一下,于是她也疯狂摇晃花似锦的胳膊:“农业大佬!农业大佬哎!”
花似锦:“……”
好假好敷衍,你没有心。
花似锦也习惯了连知之对这个世界的一无所知,尽职尽责地给她介绍:“李牧禾可是院士,农业大佬,咱国家的人全靠他才能填饱肚子的。”
哦哦,连知之表示明白,并对李牧禾肃然起敬。
李牧禾摆摆手:“担不起担不起。现在后生可畏,谈氏的那个垂直农业就弄的蛮好嘛,老头子已经是前浪了。”
连知之就不懂了:“老爷子,您是怎么会落到这帮人手里的?”
就算在以前,这样的大佬也是高级人才重要人物,更别说是现在种不出庄稼的末世了,他这种农业大佬更应该是被重点保护的珍稀物种啊!
李牧禾苦笑。他那天本来是带了个学生去一片盐碱地观察土质的,哪知道就来了一帮凶神恶煞的人贩子,他那学生年轻矫健,一溜烟跑了,剩下他老头子跑不动,就被捉了。
一开始他倒也不慌,他的失踪是一定能引起上头的重视程度的,国家机器一旦运转起来,哪怕规模再大行动再隐秘的人贩子组织,挖出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哪知道他等啊等,等了一个星期,丝毫动静都没,就像石沉大海,毫无涟漪和浪花。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也许根本没人知道他被抓了。
他那个学生,一定是怕承担责任,隐瞒了他被抓走的事实。他经常外出勘查农田和土质,一走两三天没有音信也是常有的事,他的学生如果有意隐瞒和误导别人,可能还真没人发现。
“那您不回去?”连知之试探着问,她还想能不能抱着大佬的金大腿,给自己身份和行事的方便呢!
谁知李牧禾摆摆手:“暂时不回去,我先看看谈氏种出来的东西。”
连知之:……终究还是我一人扛下了所有。
最后大约走了一半的人,留下最多的是老人和孩子,连知之给重新安排了房间,两人一间,她实在受不了这十多个人挤在一个房间的气味了!然后清点剩余物资,计算每日发放的分量。
她在心里问系统:我穿的是基建文吗?!
系统一如既往地装死。
相对连知之的吐槽,花似锦倒是干劲十足:“哎知之,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基地哎!然后慢慢发展。”
连知之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这个组织就他们两个人?一个庞大的组织,人员必然众多,分工必然明确,也不可能只有一个点。我猜这里不过是他们下线的其中一个点罢了,他们定时会和上线联系,运输物资、人口等,要是这个点迟迟没有消息,你猜他们会不会派人过来看?”
花似锦还真没考虑这么多,她本来的打算就是自己独身一人逃出去,阴差阳错跟了大佬,还以为打开了新局面,一个劲的兴奋,根本没考虑长远。
她白了脸:“那怎么办?”
连知之拿出匕首:“去问问他们。”
秦沣跟着她:“姐姐我陪你去,我保护你。”
连知之:开什么玩笑,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怎么能带孩子去污染他纯净的心灵呢?然后再重金求购一双没看过血腥场景的眼睛?
秦沣也挺乖巧:“好的。那姐姐你记住,匕首插进人的肋骨之间是最痛的。既不会伤害到内脏肺腑,又能让人生不如死。”
连知之:“?”
大概连知之的表情太惊悚,秦沣又补了一句:“我哥哥教我的。”
连知之:有必要和他哥哥聊一聊家庭教育的事。
连知之和花似锦来到了关着秃头和小胡子的房间。秃头和小胡子这两个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折磨和报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姑娘们谨遵连知之的教诲,果然给他们留下了命,但也仅仅只是留下命而已。
听到门开的声音,秃头浑身一抖。他们做这行的,本来是神鬼不敬,也不信因果轮回。但是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他相信了世界上是有报应这一回事的。从前他施加在“货物”身上的手段,一一被施加到自己身上,不管他怎么哀嚎、求饶、痛哭流涕,折磨和疼痛都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一瞬间秃头不是不后悔的。
他勉强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到连知之转着匕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连知之在他面前坐下,看了他一眼,嫌弃地别开眼睛:“噫!好恶心!血糊拉的。”
秃头:……
连知之:“问你几个问题哈。你们这个组织,多少人啊?大概规模多大啊?拐卖了多少人口了?”
秃头:“我不知道。”
连知之悠闲晃来晃去的二郎腿一顿,秃头一直在暗中注意连知之,见此场景立刻求生欲爆棚,不等连知之逼问,就先大喊:“没骗你!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喽啰,负责的就是这里这么一个点,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我真不知道具体情况!”
连知之摸了摸下巴,觉得秃头很大概率说的应该是真话。这一类组织规模越大,等级制度就越森严,又为了隐匿在人群中,彼此之间只以外号相称,上线发展下线,下线又发展下一层下线,层层发展下来,在底层的成员的确不大可能知道整个组织的事。
行吧。连知之换了个问题:“你们多长时间和上线联系一次?离下次联系还有几天?”
秃头眼神飘了飘:“七天。离下一次还有5天。”
连知之二话不说,一丝停顿都没有,匕首就扎了下去!
“啊!”秃头惨叫起来,他原先以为自己经受了这么多折磨后,对痛苦的耐受性应该提高了很多,然而并不是如此,该痛的还是会痛。
“你撒谎。”连知之冷冷的,“你刚才回答的时候眼珠往右上方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真让我失望。还是问问另一个好了。”
小胡子精得很,从连知之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在装昏,企图通过当一条咸鱼混过这修罗场,然而正道的光并没有放过他。连知之冷不丁地突然cue到了他,他却心存侥幸,依然一动不动地装昏。
连知之踢了他一脚:“醒醒。”
小胡子: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还在沾沾自喜,却忽然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了一阵剧痛从肩胛骨传来!这剧痛来得毫无预兆,它不同于在医院打针挂水,那时人们是有预料的,在护士把冰凉的酒精棉花涂在皮肤消毒时,人们心里已经做好了疼痛来临的准备。可是这次的疼痛丝毫没有给他心理上的抗压时间,毫不留情地突然出现。小胡子再也忍不住了,“嗷”的一声痛喊,艰难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摸到了一手温热黏腻的血。他剧烈喘息着,仿佛捂住伤口能让自己好受些,抬眼看连知之。
连知之一脸冷漠地抽出匕首:“没死啊!叫不醒你,我以为你死了。”
她坐回位置:“我再问一遍哈。你们多久和上线联系一次?现在离下次联系还有几天?”
小胡子哪里还敢再起什么糊弄人的心思,秃头和他自己的经历已经给了他血淋淋的教训,原来他们看连知之一个漂亮柔弱的小姑娘,即使再狠也不能和他们这些在道上混的人比,然而事实教做人,这小娘们居然这么的心狠手辣。
他看了一眼秃头,后者半闭着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肩膀上新鲜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痛,小胡子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道:“五天一次,下回联系就是后天了。”
“早说不就不用受这些罪了吗。”连知之说道,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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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二脚羊(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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