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神明被悬于十字架上,鲜红血液一滴滴落地的响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格外明显,少年坐在十字架旁仰望着神明,眼神赤诚,神明垂下眼眸想要看清少年此刻专注的模样。
“黎青,这就是你说的不死神明?”言信朝着黎青轻轻一笑,站了起来“也是,毕竟现在还没死。”
黎青低头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裙的一角,僵硬地转移话题:“在楼上看见什么了?”
“一个男的坐在椅子上,红色的丝线全都是从他手心溢出来的,那些丝线穿过地板上的孔操纵着舞台,他背后还有一根丝线连接着山上”言信漫不经心地开口
“哦,旁边还有一本日记。”朝她拍了拍刚刚念的本子。
“那个人是王金?”黎青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嗯”言信蹲下身提起黎青的一小部分裙角拧出几滴血,布料不小心地擦过划伤的地方,虽然黎青感知不到疼痛,但划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言信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继续道“他的日记内容很杂,还有一些被撕掉了。”
黎青一脸木然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是你报复人的方式吗?”
言信动作一顿,嘴角微微勾起“是啊,黎青,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是我作为梦官的最后一位宿主,希望你下次有危险提前告诉我,你的命没有了,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你就会退出副本,一直停留在梦里,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说完,言信声音放低继续道:“也许有人在外面一直等你醒过来呢。”
“迎接我的也可能是无尽的痛苦”黎青淡淡的重复言信之前的话,话音刚落,黎青一只手上的链子就脱落下来,连带着那种被丝线操纵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言信手上拿着的是黎青给他的那把生锈的刀,但此时那把刀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样子,刀刃锋利无比,刀身上雕刻的花纹也焕然一新。
“你的刀属血的”言信开玩笑道“这把刀吸了你和我的血之后倒是挺好用的,之前小看它了。”刚才言信的动作是在拧衣服上黎青的血,让血融入刀里。言信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另一只手也随着刀落下而断落,被放了太久的血,黎青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径直向前倒去,言信拉住黎青向下倒的身体,然后将她背起,一路背回在舞台旁边的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这是之前那人给言信分的房间,黎青半躺在床上,环顾一圈,设施相对齐全,“连在这生活这么久的其他女人都是两人一个房间,看来这个副本对男性很友好啊。”
“我从二楼离开时,有个领头的女人,穿着高跟鞋,红裙,她看起来地位倒是比那些村民高多了。”言信从柜子里拿出药
“是红姐,能在村民里地位也这么高,看来她应该是掌握了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要怎么真正完成祭祀。”黎青自然地拉起衣袖和裤腿,露出受伤的关节。
手臂上之前受的伤触目惊心地躺在手臂上,被血浸泡过有些浮肿,隐隐有发炎的迹象。药抹过伤口,冰冰凉凉的,瞬间舒服了不少。
确认包扎完后,黎青放下衣袖,询问“副本里的伤会带出去吗?”
“不会,副本类似于梦中梦,你生活的地方本就是你自己的梦境,即使在梦境里的副本死去,你仍然可以回到你塑造的梦境中,但也将会失去回到现实的机会,梦官曾经存在的记忆也会消失。除非你的回到现实的**比之前的更加强烈,那么你可以再获得一次回到现实的机会,否则则会一直停留在梦中,直到你的□□死亡。”
黎青若有所思,“你们评判回到现实**的标准是什么?”
“是人的潜意识,一个人想要回到现实的潜意识是骗不过梦官的。其他人和你不同,他们不会每晚都经历梦境崩塌重建,他们仍过着普通的生活,但和现实里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家人朋友,在他们重新想起家人朋友的那一刻,他们潜意识里想要回到现实地**是最强烈的。”言信坐在床的边缘,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黎青接过言信递过来的日记本,没有继续询问,而是翻开王金的本子看了起来。
突然,一个柔软的毯子被放在黎青的肚子上,“盖被子会压倒伤口,就盖一下肚子吧,我今晚出去守夜,你早点休息。”
黎青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不盖被子,言信却要往她肚子上放个毯子。
第二天,村里每家每户都紧闭门窗,屋子里时不时传来不满声,但只是轻微的一句,听不真切,整个村庄豆安静的不像话。
经过一晚上黎青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黎青一早就回到了舞台假装依旧被控制着,正午时分,红姐摇曳着身姿走来,站在舞台边缘打量着黎青的脸,“啧啧,这张脸蛋真漂亮啊”
闻言,黎青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坦然从容地回答“谢谢,你也很漂亮。”
“哟,还醒着呢,我这张脸可没有你们从大城市来里的那么娇嫩”红姐眼神扫过她的四肢戏谑道“你的小男朋友已经给你上过药了吧,你应该也发现了,神明的伤怎么可能被普通的膏药治愈,不过你放心,在你去神庙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黎青想起昨天日记本里记载不明朗的祭祀后半段。
“两日后神明身上污秽除尽,第二场祭祀开启,村民携带木偶与神明一同前往神庙,………将木偶献给神明,至此,礼成。”前往神庙后的一长段被人为涂黑了,那人下手很重,根本无法看清原来的内容。
黎青思索间隙,红姐款步走上舞台,过于纤细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摸过她淡蓝色的短发呢喃着“这头发如果再长一些就更好了。”
“神庙?是我这个神明扮演者的最终归属地?”黎青没有理会她的手。
红姐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每年都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来我们村想要扮演木偶戏里的神明,那样她们在祭祀结束后就可以永远容颜永驻,长生不老,你这个说法倒也没错,的确能算的上你们最后的归属地呢。”
红姐眼神重新回到黎青的脸上,痴迷地看着她“不过,你可以是个例外,毕竟我这张脸早就看腻了。”
黎青的下巴被红姐轻轻抬起,鲜红的指甲从她颈部划过,“这个脖子也很完美呢,要不干脆全部换下吧,你愿意把你的脸给我吗?”声音里参杂着浓浓的蛊惑意味。
“你…想要我的脸?”黎青疑惑问着“我长得像谁?”
黎青的确长得很漂亮,但是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她?红姐刚才说过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来村里,但是根据之前获得的信息来看,红姐以往对被选为担任神明的人并不关心,但对黎青却是一个例外,黎青并不相信红姐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才想要她的脸。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长得像某一个红姐认识的人,又或者说红姐是透过她的脸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如果得到了她的脸,也可以说是得到了和红姐所认识的那个人相似的另一张脸,会让她获得某种快感。
红姐挑了一下眉,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你果然和我想得一样聪明啊,别着急,再等一天,会有你想要的答案的。”
说完,红姐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暗处里蹲守着的那些木偶也离开了,但是方向不同。
他们走远后,黎青迅速松开锁链,将一个身形和她相似的木偶放在十字架上,走下台“红姐警惕性太高了,跟不了,我们去跟那些木偶。”
言信从幕布中走出,朝她点头“走这边。”
那些木偶朝着村庄中心最高大的房屋走去,屋顶涂满了鲜红亮眼的红色油漆,站在顶层,整个村庄都能一览无余,房屋门口挂着一个硕大的门牌,村长家。
在离房屋还有二十米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借助一栋房屋躲了起来,再往前一步就会暴露在村长的监视下。
言信半蹲在黎青身旁,低声道“上午我走遍了整个村子,背靠着山,其他三面环水,村民如果想要出去只能坐船或者翻山,这个村子里地位最高的不是是村长,而是那个高红,就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个红姐,看起来,村长和这个红姐关系不算好啊。而且我还发现,村里每一个人都不太正常。”
黎青观察着地形,往身后瞥了一眼“ 他们都是裹着一层人皮的木头。”
“嗯,村长一直监视着高红,肯定不简单。”言信道。
这种落后的村庄里,地位最高的居然是女人,想起那些被拿出来祭祀的小女孩,黎青不由得拧紧眉头。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言信拍了拍黎青,带着她躲进了房屋侧边的柴房里,一队木偶巡兵从他们刚才躲藏的地方走过,那些木偶还绑了两个被盖住头的人。
他们走后,黎青打量四周,蜘蛛网密布,看样子应该已经荒废很久了。
“村长家附近的防守很严密,没有办法直接进去。”言信拿起一根木棍在地板上画着。
黎青思索着,村长家是一个关键的地方,必须进去一探究竟,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们就声东击西,既然村民都裹了一层人皮,人皮之下的应该就是木偶的木头了,那他们肯定害怕火,等到晚上,在附近找几个地方点火,吸引一部分木偶人进去,然后再顺势潜入。”
言信闻言,在地图上圈了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都是附近的杂物间,里面和这里一样,放满了木柴比较好点燃,但是”言信抬头看着她“这里没有打火机,在村子里也没有发现任何火源,连煤气都没有,这些村民应该是害怕我们这些外来人用火威胁他们,所以把火藏起来了。”
“没关系,我有办法。”
夜幕降临,村庄里的月亮明亮得不像话,没有经历过任何污染直直地洒向大地,村里的交错复杂小路都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手指粗细的木棍在言信手里快速滚转着,他眼神哀怨地看着坐在旁边盯着木头看的黎青“这就是你说的有办法?”
钻木取火。
黎青认真地点头,“我在网上看别人成功过。”
“上多网容易被骗啊黎青。”言信手上的动作没停。
十分钟过去了,木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啧,看来这个效率不是很高啊。”言信抬眸看了一眼。
“嗯”
“啪嗒-”一声蓝色的小火苗出现在言信眼前,“那就用这个吧。”
言信气笑了“有打火机不早点拿出来,你耍我呢黎青。”
“没有”黎青顿了一下说着,之前看到有人钻木取火一直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成功,这次刚好有这个机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作祟,让言信当了一次小白鼠。
言信接过打火机,很快就点燃了火“哪来的打火机,你…抽烟?”
“后台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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