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佑平身上被抹了一把泥,他诶呀一声往后躲,被闪开的蓝诚言差点又摔在地上。
“好你个廖佑平,还想害我!”
蓝诚言手掐着腰,因为不满声音又拔高了几个度,扎的廖佑平耳膜生疼。
廖佑平深吸口气平复心情。
学校附近的小宾馆不少,他上高中为了联考,住过几次宾馆知道价格不低。
他家里虽然是村里的,但是不穷,不然也不会有闲钱送他学艺术,只不过他兜里的钱只和普通学生一样,到了期末已经见底。
他摸了把兜想起来,隔壁宿舍的一个哥们说和女朋友在附近小区开过房,价格几十块。
他找准了方向伸手去扶蹲在地上揉脚的蓝诚言。
蓝诚言鼻子不是,脸不是脸的对着廖佑平,“干嘛?”
“开房,给你洗洗。”
蓝诚言撇撇嘴,他跟着廖佑平往学校大门反方向走,走了几百米进了个没人的小巷子,没有路灯,月亮也适时的隐在云里。
黑漆漆的,蓝诚言看不见脚下的路,身体往廖佑平身上贴了贴,开口说话时候的气势都弱了几分,“你这是把我往哪领?这有宾馆吗?”
大夏天的连一丝风都没有,廖佑平自己走都热的够呛,他掐住蓝诚言的胳膊,把人往一旁赶了赶。
“我是伤员,你不许推我。”
“到了。”
廖佑平手指着三楼亮的那个房间。正闪着粉色的小灯,半死不活和要睡着了似的。
这种闪灯的地方一般都有那么点不正经的意思,只是配这天气和夜色,阴森森的,毫无生气。
“这地方?能住?你亲戚家?”蓝诚言的第一反应就是,廖佑平这个穷鬼为了省钱领他来自家莫名其妙的穷鬼亲戚家住。
“我才不要呢。”
廖佑平拽着蓝诚言的胳膊往单元门口走,嘴里解释道:“这不是俺亲戚家。”
“你不会要卖了我吧?”最近有个人为了买果四卖了肾,也听说有几起案子是割人肾去卖钱换果四的。
蓝诚言盯着眼前的傻高个,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蓝诚言这张脸挺漂亮的,就是嚣张跋扈习惯了,现在有那么一丁点示弱的表情看着还顺眼的。
已经这个时间,廖佑平也没有逗人的心,他叹口气,“不上去,咱俩就回去。”
“你小子想逃!”蓝诚言这股气焰又蹿上来了。
廖佑平觉得这人要是写日记估计一千字能有九十九个感叹号,怎么就这么能咋呼,他还真佩服那个和蓝诚言处对象的学姐,要换了他一天都忍不了。
好歹是把人领上楼了,廖佑平是想着可算完事了。可等到了地方,他才明白这苦日子是刚刚开始。
房间是门居改的,加了几个板隔开,每个房间都很小,里面有张床和柜子,卫生间也是公用的。
收费的大妈把来的两个人从头到尾扫了一遍,“两间房?”
“一间。”廖佑平答。
“一间五十。”大妈扶了把眼镜眼神还停留在蓝诚言的脸上,蓝诚言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推了把廖佑平的肩膀道:“廖佑平你就领我住这种地方!”
“你能不能有点素质小点声。”廖佑平回怼。
这种房间隔音也不会好,有些难以言表的叫声从门缝里钻出来。
“我不住!这种地方怎么住。”蓝诚言瘸着一条腿,扶着墙就往外走,嘴里不干不净的嘀咕着。
蓝诚言往外走,廖佑平跟在后面,两人没走处两步就被大妈叫停。
“五十块,付了再走。”大妈摔了下手里的计算器。
“什么五十?”廖佑平停脚皱眉问。“我们又没住。”
“那男生脚上沾的屎,踩了我一地,没跟你们要地砖钱就不错了。”
廖佑平是隐约闻到一股臭味,这才想起来蓝诚言脚上还沾着屎呢。
“这又不是故意弄的,我给你擦不就完了。”廖佑平从兜里掏出来半卷卫生纸,撅着屁股在地上擦的时候抬头叫捂鼻子的蓝诚言道:“你也一起啊。”
要不是没有能换的鞋,蓝诚言现在就能把脚上的鞋扔了。
廖佑平知道这少爷不会擦,他动作麻利的三两下擦干净,蓝诚言一瘸一拐的后退躲开廖佑平来扶他的手,“你手脏。”
廖佑平模出兜里的五十块,“我就这些钱。网吧和这,你做个选择。”
往回走还要下楼,蓝诚言脚还疼着呢,他扫眼掉墙皮的房间,“这种地方连窗户都没有,怎么睡。”
“爱睡不睡,不睡滚出去!”大妈踢了两脚身前的桌子,睨了两人一眼。
蓝诚言腮帮子气的鼓鼓的,脚伤让他不想下楼,他只能咬着牙说:“我凭什么滚出去啊,我睡。”
这种旅店也没那么多讲究,不用身份证,掏了钱,大妈指了个没有人的空房间,廖佑平搀着蓝诚言进屋。
蓝诚言进屋傻了眼。
这条件比他们宿舍还差几倍,墙皮掉成地图,房间里仅有一张床占了房间百分之九十的面积,余出来的地方摆了一个掉漆的床头柜,上面摆了水和成年人用的小雨伞。
蓝诚言从来没见过这么破的房间,就他家里养的那条狗住的都比这强。他发誓他今天做的最后悔的决定就是没留在宿舍。
蓝诚言绷着脸,脱了鞋坐在床沿上,瞧了眼自己身体没沾上墙灰这才对这廖佑平吩咐道:“鞋帮我弄干净。”
“俺不弄,你自己踩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蓝诚言翘着脚,斜了眼已经躺床上的廖佑平,“就这房间你也躺的下去。还有,我怎么洗澡。”
“出门右转有公共洗手间。睡一晚,明天回宿舍。”廖佑平躺在床的一边,留出的位置刚刚好够一个人躺下。铺的床单是鹅黄色的,中间那块不知道是洗的还是曾经落过脏东西后用药水泡过。有那么一块发白的地方。
蓝诚言怎么想怎么觉得恶心,脸拉的比驴长,他洗完脸,回来时廖佑平翻了个身打起呼噜来。隔壁那声喊的震天响怎么睡的着的?他气的很踹了廖佑平一脚。
“又怎么了?”廖佑平觑了蓝诚言一眼,“你不是要睡觉吗。”
“这床单有传染病,我不睡。”
蓝诚言憋了一肚子的火,这廖佑平是不会看他脸色吗?
昏黄的灯泡滋啦滋啦的响,屋里闷热闷热的,墙上还有个破风扇,蓝诚言踹了廖佑平一脚,“把风扇给我打开。”
插座就在蓝诚言左肩膀后面,廖佑平爬起来,摸到风扇插头的时候暗骂老板鸡贼,上面还挂了一把小锁,上面积了灰,这大概是要加钱才能用。
蓝诚言是第一次见这种世面,冷笑了几声嘲笑选择这间房的廖佑平。
“老公,我好热……”
隔壁生命大和谐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有女人娇媚的声音透过墙闷闷的传过来。
“宝贝忍一会,你听隔壁都没动静,还是老公厉害对不对。”
蓝诚言脸色从青转红,隔壁刚才叫那么大声是在和他们这屋做比呢,在这种低级的地方发泄兽,欲,还能洋洋得意,蓝诚言回手狠狠凿了下墙。
隔壁很快回敬的很敲两下,“妈的隔壁阳痿,没本事就敲墙。”
“艹!”
蓝诚言举起来的手被廖佑平压回去,“算俺求你了,安安稳稳过一晚上,明早咱们就回去了。”
蓝诚言想抽出被廖佑平压住的手,他挣扎两下,怎么都没有用,气的他一脚蹬在廖佑平的肋骨上。
他抽出胳膊,抡起拳头,狠命敲在墙上。
“妈的有病是不是!”
“妈的!”隔壁屋的那个哥们不甘示弱。
蓝诚言更不是个吃亏的,回身一阵猛敲。
没一会对面声音停了。
蓝诚言得意扬起下巴,“哼,看你那包子样。活该被欺负。”
没过两分钟,门被人敲响了。
“大半夜的敲什么啊!”
“你大半夜的喊什么呀!”蓝诚言不甘示弱。
“开房睡觉!你小子自己不行,管得着我吗!”
“你说谁不行!老子有十八,你说谁不行!”蓝诚言光着脚下床,开门。
找来的男人络腮的胡子,上半身光着,下面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看面色大概率还没完事就被强行打断,眼睛憋的发红,怒气冲冲到瞪着开门的蓝诚言。
蓝诚言看对面身材,自己是弱了不少,他架着肩膀,摆起架势,丝毫不退却的回瞪着对方。
廖佑平被烦的够呛,但怎么说两人都是一起的,他也不能看蓝诚言跟人打起来,他从床上跳下来,手挡在蓝诚言身前,“哥们,俺这朋友不懂事。”
对面看见是两大男人顿时也不敢太放肆,后退了一步,别有深意的笑着嘟囔道:“是对同志啊。”
“妈的你说谁呢!”
“呦呵,小白脸说不得。”络腮胡擤了下鼻子,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几圈,若有所觉道:“是艺术院那个姓蓝的。”
“怎么着!”蓝诚言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可就那细胳膊细腿的样看着跟个要进攻的螳螂似得,在巨大的体型差的对比下,小螳螂进攻的姿势显得可笑。
“一个富二代来这种地方?和一个男的找刺激?咱们比比,看谁时间长。”隔壁大哥给后面的廖佑平使了个眼色。
蓝诚言光顾着生气反应都慢上半拍,等他想骂回去的时候络腮胡已经扭着屁股回屋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蓝诚言回瞪着廖佑平,“住这种破地方,我怎么就!我有女朋友的好不好。”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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