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课的下节，是体术课。
他们的体术老师是个有生得术式但就是想把体术锻练到极致的武疯子。
教学理念奉行在实践中感受。
简单来说，一个字，打。
和同学打，和老师打，控制在点到为止的范围内，打多了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了。
“由希，你的水平比较高，就去指导一下新来的忧太同学吧，”身材高大的体术老师拍了拍早乙女由希的肩，把她推向了乙骨忧太的方向，“真希和我打，熊猫和棘就对练吧，记得要好好感受。”
“就算这么说，大家的战斗方式都差不多熟悉了，”熊猫和狗卷棘走到一边，边摆出架势边说，“还能感受到……”
而体术老师正好听到了这话，大笑着回道：“哈哈哈哈，熊猫，你的意思是想和老师对练？我不讨厌上进的学生，真希之后就你吧！如果棘想加入就一起！”
“木鱼花——”浅发少年挥了挥手，好像没有准备加入之后锻炼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他之前作为二级术师独立出了几次任务，比他们要更累一些吧。
早乙女由希身在曹营心在汉，隔壁组的闲话倒是听了不少。虽然许久不见的幼驯染就在面前，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该直接告诉他没错她就是那个一声不吭断了联系，看到了你的明信片一张没回的早乙女由希，还是说其实她是个叫贝雷斯的外国友人，由希只是取了好玩的日本名字。
他如果没问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乙骨忧太打破了平静。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由希同学，我可以请问你的姓氏是什么吗？”
可恶，果然不能带有侥幸吗……
早乙女由希在短暂地思考后，决定给出一个模糊的说法：“我的姓氏不重要，乙骨同学。”
虽然可能有“很讨厌姓氏不想说”或者“没有姓氏”之类的理由，但看起来这在少年的眼里约等于默认。
“……！”
因为她看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前的少年眼底突然亮起了点点星光，像是期待得到了验证：“是由希……是由希对吧？没想到由希也是咒术高专的学生……”
早乙女由希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感受。
明明想要远离，却还是没有给出明确的否认；明明是自己决定不再靠近，却还是想要看到曾经的男孩认出自己。
真是矛盾又无谓。
不过……
忧太，没有忘记她啊。
这样就够了。
“乙骨同学，”早乙女由希称得上温和地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同时做出了进攻的动作，“我们在上课。请攻过来吧。”
“诶……？”他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一下没能接上之前的话，“要打架吗？”
深蓝色发的少女点点头，回道：“因为是体术课。”
在相顾无言几秒后，早乙女由希叹了口气，率先进攻了过去：“抱歉，那就我先攻，请尽力躲开吧。”
话音刚落，少女便到达了乙骨忧太的面前，非常直接地一记直拳冲向面门。
或许是因为速度太快，或许是因为没想到真会直接打上来，乙骨忧太仅仅是双臂交叉挡住了攻击，但没能保持好平衡摔了下去。
……没有任何战斗经验，身体也很瘦弱。忧太这样在任务中会死的，就算是低级任务也不行。
早乙女由希表情没什么波动，只是伸出手将坐在地上的少年拉了起来，再次摆出攻击的姿势：“……先从能躲开开始吧。”
“……好、好的！”
而在操场另一边，由于熊猫和狗卷的一局练习基本结束了，而真希和老师正在火热对练中，他们两个闲人就坐在旁边休息。
熊猫撑着下巴看向根本只能算是教学指导而非对练的两人，闲聊道：“棘啊，你说由希和忧太是不是认识，他们两个的氛围很奇怪。”
“鲑鱼子。”
“对吧？怎么看都是认识的……但由希怎么一副那么复杂的脸。还有那个特级咒灵……棘的咒言能做到那种程度吗？”
“木鱼花。”
“说的也是啊——要是能指挥特级咒灵，自己的反噬会更严重。那由希果然和他们两个有点关系……”
禅院真希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喂，别闲聊了。熊猫，换人。”
“知道了知道了，”熊猫站起来抖抖身子，浑身的绒毛也随之颤抖，“好啦，训练去咯——”
少女扛着大刀走过来，坐在了熊猫原本的位置，用手擦了擦汗。
狗卷棘转向她，说了声：“海带。”
“啊，我知道。”禅院真希望向那边，少年已经累的倒在了地上，而少女却像根本没做过运动一样，平静地立着。
“由希有点不对劲，是因为乙骨吧。……有空我会去问问的。”
*
在那节体术课结束后，早乙女由希转身就走，避开了想要和她说些什么的乙骨忧太。
而之后的日子里，她和黑发少年的接触也被控制在最小，仅仅是课上对练的程度，连日常聊天都没几句话。
“由希，下午和我去逛街吧。最近除了任务都没怎么进过城。”禅院真希一下课就勾住了早乙女由希的肩膀就往教室门外拉，“今天下午放假我们俩去女子会。”
早乙女由希当然没有反驳，转头时恰巧瞥见黑发少年举到一半的手，也只是撤回了视线，直接就离开了。
而早一步离开教室的两位女性自然也没有看见熊猫和狗卷两人拉着另一名男同学到了教室的小角落处。
早乙女由希和禅院真希在东京城区大逛特逛，买了所有想买的东西。
运动服、休闲装、护肤品、琐碎配饰……难得体会了一把普通女子高中生的日常。
现在她们两个正坐在一家网红甜品店里，吃着糖分超标的甜食。
既然是要出去玩，大家自然也没有穿着高专的制服，而是穿着便服。
禅院真希把外穿的黑色运动服脱了放到一旁的椅子上，露出了姣好的身材曲线。而早乙女由希则穿着黑色抹胸加短裙，把外面像披风一样的外袍脱下叠好。
像是知道早乙女由希不会主动开口聊天，所以禅院真希自己先说了：“由希和乙骨认识吗？”
正处于放松状态的少女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会由真希来问她这个问题。
她还以为会是熊猫来八卦，他平时也很喜欢闲聊。
“啧，别那样看我，你们之间氛围太僵硬了，”对面“看起来不会八卦”的少女搅了搅手里的甜品，回道，“毕竟以后要一起出任务的，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嗯，你说得对，”早乙女由希赞同地点点头：“我会注意不影响任务。”
她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禅院真希本就不喜欢旁敲侧击，所以就直接说：“你们发生过什么。”
并不是疑问的调子，而是肯定句，她已经确定两人间有过什么。
让他们担心了啊……
早乙女由希扬起一个微笑，让那张属于贝雷斯的美丽脸庞染上一抹温和：“没事的，不会影响到任务，也不会影响到大家的关系的。我也是把乙骨同学当作重要的同伴的。”
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伙伴。
所以不能让他再继续深入这个世界了。
禅院真希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帮他？”
早乙女由希露出了极少的惊讶神情：“诶？”
“你想让他离开这个圈子，离开咒术界。”
墨绿色发的少女断言道。
早乙女由希和她、和熊猫、和棘战斗时，会用体术、用咒力、用战斗时能用到的一切。有时甚至用上几分力还会受轻伤。
但和乙骨忧太对练时，她不会伤到少年一点，仅仅是对方的些许疲累就会让她停下指导。
而且她从没和乙骨用咒力对打过，只是体术训练。
虽然乙骨的学习能力很强而且基础薄弱，这些日子进步很大看不出来，但早乙女由希教给他的，都不是对付咒灵的杀招，而是自我防卫的招数。
——可乙骨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轻飘飘的自卫手段。
那个特级咒灵就足够他自保了。
他需要的是能合理利用被诅咒的力量，保护他人的能力。
“由希，你难道还想着乙骨能回到普通人的世界去吗？”
“……”
禅院真希从她的表情知道了答案，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要那么天真了。即使现在的特级是因为被诅咒得来，他被处以死缓的事实也会将他置于咒术界永久的监视下。而成为咒术师，或是辅助监督是最好的选择。”
“……更别提那小子一看就不想回去。”
每天为了跟上他们的训练消耗那么多体力，还总挂着个傻兮兮的笑脸。
早乙女由希沉默了一会，她也清楚这一点，但总不想放弃那点希望。
“可是，咒术界不适合……”
“你从没问过他自己的想法。”对面的少女打断了她，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太自大了，由希。”
“无论是温和的教育方式，还是你一味的躲避，都是以你自己为出发点，没有想过他。”
禅院真希叹了口气，靠在了靠背上，低声道：“他说想要找到活下去的自信。而他现在找到了，更不会离开。”
她说完后，也没看早乙女由希是个什么表情，直接起身离开，留下一句：“东西放辅助监督车上了，我先回去了。”
深蓝色发的少女转头，透过玻璃看到在阳光下格外灿烂的东京街道，以及夹杂其中丑陋不堪的咒灵，心里一片混乱。
如果她当时没有疏远忧太，他是否不会丧失“活下去”的自信？
如果她能再早一些面对里香，他是否能继续作为普通人活下去？
如果……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去谈谈吧。”
冷静而又温和的女声从大脑深处传来，早乙女由希深吸一口气，用手抵住了额头，撑在桌面上。
或许……确实是她太自大了。
因为贝老师在风花雪月里算是各科天花板（剑斧枪格斗等），所以在咒术世界就设定成体术天花板啦，其实魔法也能用，算是咒术的一种，但耗蓝太厉害了。
最近更新会慢，因为在期末考试呜呜
再来一次，我一定不学德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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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贝雷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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