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回去也是个很好的契机，还是自己身份的时候更适合和大家讲解术式，”白发咒术师没管自己学生的复杂表情，自顾自说道，“那个时候你的思路也是最清晰的。”
早乙女由希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她也没想着要瞒着。只不过解释起来确实麻烦，而且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所以之前没说。
她举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差不多是时候了。爱丽丝并不是沉默的性子，但是她对咒术世界有种异质感，总感觉讲解的时候会时不时的吐槽出声。”
爱丽丝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且是很有常识的正经人，所以每次遇见什么超出正常人常识范围的事，她总会有一股强烈的吐槽冲动。
包括那个原属于彼得的怀表，能变成所有形状武器的神奇器具。虽然那并不属于爱丽丝自己，但不知为何却总和爱丽丝一起出现。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心中就充满了：魔术？这种小体积小质量的东西是怎么能变成长剑的？违反质量守恒定律了吧？而且能跟随脑中想法变化这已经完全超出现代科学技术范围了吧？……之类的想法。
“上一次转换中间没停顿，可能是因为没怎么使用咒力，”五条悟说道，“这样看你好像一个咒力电池哦。”
他举起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段距离：“因为用了比较多的咒力就耗尽了电量，没办法维持身份变回自己，等到再次蓄够了电就能变回来。“
早乙女由希看了他一眼：“差不多吧，不过老师研究那么多年不也没给出一个确切答案吗？“
五条悟把伸出来的手放了回去，再次靠回了沙发靠背：“小由希是特例嘛！老师又不是理论专门，还是更喜欢在实践中认知啦。“
“好了，情况了解得也差不多，“他抬头看向挂在墙边的钟，觉得是时候该回学校了，”那老师再把你送回去。“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吃奈奈婆婆的点心吗？
早乙女由希本来认为他是要找个合适的地方给她促膝长谈，没想到这样就结束了。
五条悟虽然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监视者，毕竟当时塞雷斯和小春可是闹出了一些大事。
虽说他一看就和咒术界高层关系非常之烂，但也没有完全撕破脸，理应是要定期报告的，不过看他和她联系的次数估计都敷衍过去了。
如果真的因为这个术式再有人死去，她该怎么办呢？
要像塞雷斯一样自杀吗？
不，她不敢。她没有塞雷斯那么勇敢。
有人能杀了她就好了。最好是她完全信任，并且尊敬的人。
早乙女由希跟着五条悟离开了那座寂静的大房子。
——到了那时候，五条悟能杀了她就好了。
少女在心里暗自祈祷着。
“好了过来，老师带你飞回去。“
“……求求你别！我自己坐车……五条悟你个~~~~！！！！“
*
返回高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并洗完澡之后，早乙女由希终于有心情打开手机看看消息刷刷新闻。
最先跳出来的便是二年级聊天组的消息。
第一次的任务都不难，大家作为有着背景知识，战斗力也都不低的术师，自然都刷刷地解决掉了。
早乙女由希躺在床上，双手高举，划着屏幕上的消息。
最早的是刚刚完成任务那会。
『棘：我们已经完成任务啦[耶]，但是由希被五条老师叫走了。』
『熊猫：我们也完成了[击掌]，真希把人家墙打穿了被辅助监督教训了。由希发生什么事了？』
『真希：那墙都没有钢筋，一看就是豆腐渣工程，提前给他们换了。悟找由希能有什么事？』
『棘：不知道[耸肩]，不过看上去不是大事。话说我第一次看到五条老师飞。』
『真希：那是他术式的一部分啦，基本能做到瞬移，可恶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
之后是一段有关五条悟术式的猜想，他好像没有和他们仔细说过。
早乙女由希想了想，在手机上敲下来几句话：
『我：五条老师找我去聊了聊术式的事，没什么大事。等我过几天给大家公开下我的术式，很复杂所以要认真听哦[偷笑]。』
『真希：理论？实际演示会更快吧。我讨厌理论。』
『熊猫：别这样说，真希。实际演示万一攻击性太强怎么办，还是先听听吧。』
『棘：我可以抢答。』
『真希：啊你今天和由希去出任务看到了吧棘！这样猜要算作弊。』
……
金发少女又和大家随便聊了一会，便互道晚安关灯睡觉。
今天的第一次任务并不困难，但也给她造成了一定冲击。尤其是那个流血的男生，刚刚从五条老师那里知道了他基本记忆混乱了三天，手臂也治好了，没必要多做什么，只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好。
她这算成功了吗？成功用这个术式帮到别人了吗？
但这个男生仍然失去过他的左臂，仍然有过记忆不清。而且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咒灵，是狗卷同学，不对，是棘解决的。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只想着自己轻松啊……
真难看。
早乙女由希捂住脸，从指缝里，她那自我厌恶的表情越发扭曲，漂亮的蓝眼也变得暗淡。
爱丽丝比不上那个人……早乙女由希也比不上那个孩子。
*
第二天一早，早乙女由希睁开眼就发现枕边的发丝变成了黑色，那是她恢复自己样貌的标志。
她站起来，站到最近刚刚购置，放到房里的全身镜面前。
镜子里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子。
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有几缕调皮地卷了起来；黑色的眼中没什么精神，显得有点呆滞；脸颊上有点小雀斑，皮肤也并不光滑，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这落差……
想起昨天爱丽丝那张就算熬夜也光彩照人的脸，早乙女由希抹了把脸，转身进了卫生间。
总之还是得先梳洗好，没有漂亮面孔至少也要整洁干净。
早乙女由希到达教室的时候，其余的学生都已经到了，甚至连经常迟到的五条悟都已经到了。
“转校生？悟，你有说过吗？”禅院真希一如既往不好好坐着，在看见黑发少女走进来的时候也不过挑了下眉。
而五条悟却是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向站在门口没进来的早乙女由希：“小由希，差点迟到了哦，今天的理论课你可是主角。”
“五条老师，请不要把我当成教学材料，”虽然有些微的停顿，早乙女由希最终还是踏进了这个教室，看到了满脸震惊的同伴同学。
“……我是早乙女由希，请多指教。”
在一阵沉默过后，是熊猫最先理解到现在的情况：“由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复杂的术式？”
他看了眼早乙女由希现在的外貌，有些犹疑地问道：“是可以变化外貌的术式吗？”
“是的，熊猫同学，”早乙女由希看到有人回应她，心中松了口气，也没回到座位上，直接就站在讲台边开始讲解，“我的术式是变化系的，算是从父亲那里继承过来，但形式上发生了改变。”
她站在讲台边，却没有了昨天那样自信且有力的语调，也没有了那股吸引目光的神气：“我的术式能改变人的外貌，同时拥有能源为咒力的技能，或者是被咒力加强过的身体，又或者两者兼有。”
“但这一切几乎是随机的，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变成哪一位‘女主角’，”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想起没说过梦的事，补充道，“‘女主角’就是那副外貌和技能的所有者，我会在梦里梦见她们。”
“她们的外貌、体质和咒力技能都各不相同，所以也很难进行预测。从某种意义上，我的术式也算符合父亲这一家系取的名字——千面。”
黑发少女顶着同学们的目光，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之前的爱丽丝是其中一位，能力是受人喜爱，之前棘同学看到的怀表是咒力技能，可以变成武器。之后大家可能会看到别的女主角，但都算是我的术式，请不必太过惊讶。”
“……以上就是我的术式发表。”
说完最后一句话，早乙女由希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天看地看五条悟就是没看两边同班同学们的表情。
白发的咒术师拍拍手，召回了大家分散的注意力：“好了，其实只是小由希拜托老师给她一个平台公开发表一下术式。不过这样之后，在下次见到爱丽丝说不定就会直接爱上她呢哈哈。”
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后，五条悟继续说道：“小由希的术式公开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操控咒力的方式。有像小由希和棘一样利用术式攻击的，也有像真希一样的体术派。……不过熊猫算是例外了。”
“当然还有像老师一样体术术式双修的啦~所以不要太拘泥于战斗形式哦！”
最后，他把剩下属于理论课的时间交给了学生自习，便直接离开了。
早乙女由希再次感慨五条悟确实很忙，似乎一直都在赶场。
啊如果他是去偷懒就当她没说。
“由希，走了，去自主练，你体术很差吧。”
“也没有，主要是爱丽丝的体质……”早乙女由希随口就接上了同学的邀请，说了才反应过来，“你们没什么想问的吗？”
“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术式公开吗？”禅院真希反而一脸疑惑，随即回复道，“那种没什么用的附带效果无所谓啦，熊猫已经先去操场了，记得跟上。”
“大芥！”狗卷棘也向她比了个大拇指随即离开了教室，对于他来说，自主练比理论课开心多了。
你们这样不在意反而显得在意的她想太多。
早乙女由希被落在教室里，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即使爱丽丝的身份消失，爱丽丝产生的效果会消退，但不会完全消失，毕竟印象和好感是十分飘渺的东西。但她也遇见过不少前后态度发生巨大反差的例子。
……他们没有那样，真是太好了。
~~~是爱丽丝说脏话的屏蔽
以及我恨期末考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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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早乙女由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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