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贴近

彼时,姜逢尔则静静躺在草垛,没被楚其卿的声音吵醒,安稳地睡着。

楚其卿见状捂住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而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放下了手,直直起身,在门外人要敲响门时将门给拉开了。

他对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其后走出去,将门阖上。

“我娘子还睡着,地我一个人耕就成。”

他的声音轻轻的,应该是怕吵醒谁。

大爷点头,知道楚其卿是想让姜逢尔多睡会,毕竟这事他年轻时也会干。

待他们二人离远了一些,大爷才坦白道:“其实我是想叫你们去吃饭的,哪有没吃饭就去地里干活的,晕地里了该怎么办?”

“多谢,但······”

“我懂我懂,我之前也是舍不得我叫我家那老婆子起床,想让她多睡会,所以早饭都没吃,直接就去地里干活了,晕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乡亲扶回去的,至此之后,我那老婆子就起得比我还早了,盯着我吃了饭后才让我下地,我拗不过她也就只好这样了,她为我起早了四十五年,这事我可一直记着呢······”

大爷笑着,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处,但不难看出,他开心极了。

“老头子说什么呢?快来吃饭啊。”

大爷才在跟楚其卿说着他与大娘的过去,还没讲完,大娘便催着他俩快吃饭了。

“你娘子还睡着呢?”

“嗯。”

“那我把这馒头放锅里热着,她吃的时候应该还是热的。”大娘也不责怪什么,只觉得那姑娘年轻,多睡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到了她这岁数,想多睡会都睡不着了。

“多谢。”

“别客气了,快吃吧,等会你还要跟我下地呢······”大爷咬着馒头喝口水,忽意识到什么,忙问了楚其卿一句:“对了,你知道怎么耕地吧?”

“不知,但我可以学。”

·······

姜逢尔醒时,外头已经很亮了,她起身往身侧一看,只见楚其卿躺的地方已经空了。

她推开门,大娘也刚好看到她,忙招呼她过来。

“姑娘,馒头在锅里热着,你快吃,你相公已经下地了,等午时他们就回来了。”

姜逢尔闻言一怔,不知怎样才能将“下地”与楚其卿联系起来。

那个矜贵的一个人,眼下真的下地干活了?

“姑娘,你会择菜洗菜吗?若是会的话,就帮我把那地里的韭菜割了吧?”大娘正劈着柴,一时分不开身,她见姜逢尔吃完饭了,便叫她帮忙搭把手。

“你拿着这个刀割就好。”

大娘说着就把镰刀递给姜逢尔了。

镰刀落到姜逢尔手上,瞧着与她有些格格不入,但姜逢尔却捏紧了它。

“大娘,我其实不太会,你教我一下可以吗?”

“好,你瞧着哈。”说着她便下地割了一簇给姜逢尔看。

“不要割到底了,给它留一点,它还会长的,你试试看。”

眼下,镰刀又到姜逢尔手上,而她也没矫情,踏进菜地里,学着大娘的模样开始割韭菜······

时到中午,大娘与姜逢尔这刚把饭菜做好,楚其卿他们就回来了。

“瞧瞧,你相公回来了。”大娘推了推还在摆碗筷的姜逢尔,偷偷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帕子,“快跑过去给他擦擦汗啊······”

姜逢尔忽被提点,她接过帕子,抬了眼,却没动。

楚其卿身量高,一眼便能瞧见,但他眼下换了身衣服,不再是金绣锦缎只是一身粗布衣裳,但他的脸实在好看,这身衣服在他身上穿着倒也瞧着养眼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家相公倒好,硬是把我家老头的衣服都衬的金贵起来了。”大娘玩笑般地说了一句,后就拿着她洗好的帕子给他家老头擦汗。

“你刚刚是不是说我了?那小子看着也就那样吧,至于你那样拍马屁吗?”大爷抱怨道。

“你少说点话吧,想来下地是没把你累着的,还在那贫嘴。”

大娘嗔怪,而大爷却实话实说了一句。

“那小子力气大的很呐,我那犁都快被他弄断了,不过说起来,他学东西也是快,我一教他就会了,一上午下来,地都被他耕了大半了。”

大爷本来还担心楚其卿只是来捣乱的,但没成想他却那么有用,真比得上一头牛了······

······

大爷那头在说他,但楚其卿无心听,他的视线只落到姜逢尔身上。

可只是看了一会,他便像是有些无地自容地移开了。

姜逢尔歪了歪头看他,见他低着头不动,她便主动上前。

“公子,委屈你了。”姜逢尔说着,还要将帕子交给他,但他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她给他擦的汗。

“我自己来吧。”

他的言语举动看着又与姜逢尔生疏了许多,姜逢尔没感到奇怪,她只是在将帕子交给他后淡淡说了一句。

“你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俩是在骗人吗?”

“······”

“那公子就别和我太生分了。”

话落,姜逢尔也不管楚其卿是什么神情,她只是拉开木凳,在桌前坐下。

楚其卿则很快坐到她身侧。

开始用饭了,像是姜逢尔的话起了作用,又似楚其卿本来就想这般做。

他用还没用过的筷子给姜逢尔夹了菜,而这一夹完,他就默不作声地埋头吃饭。

姜逢尔看着碗中多出的菜,一时不知是该吃还是不该吃,而当她注意到有一道余光似有似无地盯着她这处后,她还是老老实实将菜吃了。

“感情真好啊。”

大娘刚感叹一句,大爷马上就给大娘夹了一筷子菜。

“羡慕什么?我不也经常给你夹菜吗?”

大娘见状笑笑没说话,低头将菜吃了······

“你等会好生歇会,等日头小些了再跟我下地。”

吃完饭,大爷给楚其卿交代完,就自己下去休息了,留姜逢尔和楚其卿还在。

姜逢尔要收拾桌子,但楚其卿叫她放下,让他来。

“公子会吗?”

“会的。”

“那洗碗呢?”

“我学。”

姜逢尔眨了眨眼,没想跟楚其卿再掰扯下去,自己端着碗筷要走,但楚其卿却跟着她到了河边。

“我来。”

他执拗不下,姜逢尔却没理他,挽起袖子就要洗碗,楚其卿见状偏过头,没再敢看······

只是,令楚其卿和姜逢尔没想到的是,这会会有人跑出来用泥巴扔他们。

姜逢尔还没反应过来,楚其卿就率先将丢来的泥巴全部拦住了。

他的身子往姜逢尔那偏了许多,手虽没触到她的肩,但他的身形却能完全将她护住。

当身后的人停手,楚其卿先行起身,将姜逢尔挡到身后。

而当姜逢尔回头,就见楚其卿的背后被砸的脏污了一片。

她的神色微动,起身拉住楚其卿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她不坏的······”

“走花!”

还不待姜逢尔将话说完,那个人便指着楚其卿大喊了一句,且作势还想拿泥巴砸他。

但好在有人出手拦住了她······

“停手!妞,你怎么又拿东西砸人呢?”

跑来的大娘抓住她要作怪的手,忙悄声跟她说:“他俩是一对你没看出来吗?多般配啊!”

说着,大娘还悄声补充道:“他俩相处好好的,你别打扰人家。”

“······”

“你们俩继续哈,我带她下去,她不会再来打搅你们了。”

大娘跟楚其卿他们说完就忙拉着身边人要走,丝毫不让他俩人有机会反驳一句……

而等大娘带着人下去了,河边就只剩下楚其卿和姜逢尔。

楚其卿维系着原先的动作没动,而姜逢尔则看着他身后脏污的一块,她没忍住,用手拍了拍上面的泥,而她刚才上手拍了一下,这楚其卿就赶紧躲开了。

他偏过头,没让姜逢尔瞧清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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