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提前十分钟停在白忆安家门口,副驾上放着一杯还冒热气的拿铁,是白忆安常去的那家店的招牌口味,他特意绕路买的,杯套上还细心地裹了层软布,怕烫手。
没过多久,别墅的门开了,保姆请人进去,萧淮跟着保姆穿过玄关时,首先撞进眼帘的是整块铺就的卡拉拉白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得能映出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的细碎光斑,数百颗切割水晶垂落,晨起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面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晕,倒比寻常客厅的主灯还要亮几分。
玄关柜是手工胡桃木打造,柜面嵌着浅金色铜条,台上摆着尊巴掌大的青铜雕塑,是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作品的复刻版,底座刻着低调的收藏编号,以前听白忆安说过大多古董都是当年爸爸为了追求爹爹送的。
保姆递来的拖鞋是羊绒质地,踩在脚下软得像踩进云朵里,她轻声说:“白先生刚醒,在客厅看展讯呢,萧先生这边请。”
转过雕花描金的拱门框,客厅的奢华感更显温润不张扬,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法式花园,修剪整齐的冬青丛围着一座汉白玉喷泉,此刻正潺潺淌着水,室内铺着手工打结的波斯地毯,深咖色底纹上织着暗金藤蔓图案。
白忆安就静静的坐在地毯中央的真皮懒人沙发上,身上穿的基础的浅灰色真丝睡衣,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间表盘里的珐琅彩绘是定制的玉兰纹样的古典表,和他身后背景墙上挂的画遥相呼应。
那是莫奈的睡莲,笔触柔软,色调温润,是晏叔叔去年拍卖会上以2.7亿落槌的藏品。
他膝头放着台定制款的iPad,正亮着美术馆的展讯页面。
旁边的矮几上摆着套骨瓷茶具,杯沿还沾着点奶泡,旁边放着半块没吃完的马卡龙,粉色糖霜上印着精致的花纹。
看到萧淮进来,白忆安才从沙发上坐直,脚边的纯羊毛地毯被蹭得微微起绒:“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要再等半小时才起呢。”
“怕路上堵车,”萧淮的目光扫过矮几旁的小推车,上面摆着刚切好的水果,晴王葡萄颗粒饱满得像绿宝石,车厘子是J级的智利品种,旁边还放着罐打开的鱼子酱,银质勺子斜插在罐口,“刚醒?”
“嗯,凌晨改展布方案到三点,”白忆安揉了揉眼睛,指了指小推车,“管家刚送的早餐,要不要一起吃点?松露煎蛋是现做的,你上次说喜欢溏心的,我让厨房特意留了。”
萧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推车下层还放着个银质餐盘,里面躺着枚煎蛋,边缘泛着金黄,中间的溏心微微晃动,上面撒的黑松露碎,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旁边的吐司上抹着薄薄一层鹅肝酱,配着切片的无花果,连餐巾都是刺绣着白兰花的真丝款。
“我吃过了,”萧淮把副驾上的拿铁递过去,杯套上的软布是羊绒材质,印着白忆安喜欢的星图图案,“给你带的拿铁,加了双份奶,你常去的那家店,我绕路买的,还热着。”
白忆安接过杯子,指尖碰到软布时笑了:“你总记这些小事,有你这种朋友真好。”
萧淮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人。
他起身时,睡衣的真丝面料随着动作轻轻滑动,露出后腰处那道极淡的腰线,“等我十分钟,换件衣服就走,你先坐会儿,管家泡的大吉岭茶在那边的茶几上,温度刚好。”
萧淮在沙发上坐下,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骨瓷茶杯,杯身上是手绘的玉兰花纹,和白忆安腕间的表盘图案一致,想来是定制款。
茶盘旁放着本皮质封面的画册,扉页上有作者的亲笔签名。
窗外的喷泉还在淌水,阳光落在地毯上,把那些暗金藤蔓照得愈发清晰,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雪松香,是白忆安信息素的味道,混着大吉岭茶的清香,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等白忆安换好衣服出来时,萧淮已经快他一步帮他拉开车门。
白忆安穿着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看到萧淮开来的这台918时愣了下:“今天怎么开这个?我以为你会开上次那台黑色的。”
“这车灵活,”萧淮帮他把安全带拉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背,赶紧收回手,声音轻了点,“美术馆那边不好停车,这个方便。”
他没说出口的是,昨晚他特意让管家把车开去清洗,连座椅缝隙都擦得干干净净,就怕哪里不舒服,让白忆安坐得不安稳。
其实萧淮车库里有更贵的定制跑车,空间宽敞,配置也更奢华,但他今天偏要开这台两人座的918。一来是车身小巧,方便在美术馆附近的窄巷里停车,不用让白忆安多走几步路;二来是两人座的设计没有多余的空位,白忆安只能坐在他身边,抬手就能碰到对方的胳膊,连呼吸间的距离都近了几分。
副驾座椅早已调好角度,靠背微微后倾,正好能让人舒服地靠着看窗外,脚垫是手工缝制的羊绒款,上面绣着极小的星图图案,和白忆安裤脚的纹样隐隐呼应。
中控台上没放多余的摆件,只摆着个银色香薰,散着淡淡的雪松味,是萧淮上周特意去调香工作室定制的,和白忆安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几乎一致。
白忆安坐进副驾,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味,忍不住笑了:“你这香薰味道,和我的信息素好像。”
萧淮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耳尖有点发烫,只含糊应了句,“好巧。”
车子缓缓驶出别墅区,白忆安靠在座椅上看窗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侧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格外清晰。萧淮偶尔侧过头看他,心里偷偷想着:幸好开了这台918,才能让两人的距离这么近,连对方呼吸的频率都能悄悄记在心里。
车子到美术馆时,馆长已经在门口等了。
萧淮陪白忆安逛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手里拿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几个区域,还写着“适合挂星空主题画”“光线下午三点最佳”。
“这是你做的笔记?”白忆安凑过去看,鼻尖差点碰到萧淮的胳膊,“你怎么知道我想找光线好的区域?”
萧淮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上次白叔叔说你要找空间要会呼吸,我让助理查了这家美术馆的日照数据,标注了几个不错的位置,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再换。”
白忆安盯着纸条上工整的字迹,突然笑了:“萧淮,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点?连我没说出口的想法,你都能猜到。”
萧淮心头一紧,心虚的看向人,却被白忆安丝毫无察觉的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走纸条,“假如我结婚,我肯定是要你坐主席。”
萧淮一愣,眼光冷了下来,接下来半天全都沉默不语。
“你怎么了?”白忆安在馆长走后,凑了上去问道。
“没事。”白忆安见他绷着脸不松口,只好跟着他往星空主题展区走。
美术馆下午三点的阳光刚好斜斜切进来,透过穹顶的玻璃落在一幅《星河漫卷》上,画布上的银蓝色颜料泛着细碎的光,正是萧淮在纸条上标着“最佳光线区”的位置。
“你看这儿的光,”白忆安伸手指着画框边缘,指尖离萧淮的手背只有几厘米,“果然和你标的一样,把星星照得像真的在闪。”他转头想等萧淮回应,却见对方盯着画布,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之前特意整理好的袖口都被攥得发皱。
白忆安心里犯嘀咕,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真没事啊?要是公司有急事,你先回去也行,馆长这边我自己对接就行。”
萧淮这才转过头,眼神里还带着点没散的冷意,却在看到白忆安担忧的表情时,又悄悄软了半分。他松开攥着纸条的手,指节上的白印慢慢褪去,声音低哑:“没急事。”
两人沉默地站了会儿,白忆安突然指着画里的玉兰星云,笑着说:“你看这个星云的形状,像不像我家院子里的玉兰花?以后要是……”他顿了顿,没多想就接下去,“要是结婚的话,我想在宴会厅挂幅类似的,肯定好看。”
“结婚”两个字像根细针,又扎了萧淮一下。
他别开脸,目光落在远处的展墙上,声音冷得像美术馆里的大理石地面:“嗯。”
白忆安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萧淮从刚才提到“坐主席”开始,就没再好好跟他说过一句话,连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距离。
他绕到萧淮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语气里带着点认真:“萧淮,你是不是对结婚这事有意见?还是我刚才说让你坐主席,你不喜欢?”
萧淮的喉结滚了滚,心里又酸又闷。
他说不出口,只能扯了扯嘴角,装作无所谓平静的说道,“没有,你想多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