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用刑

他不愿答话,云洄也没想着追问,侧过身子看向长桌上一件件刑具。

“灯火有些暗,不过这些东西阁下应该早有了解,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想免遭皮肉之苦,不如现在就告诉我你到来侯府做什么,到底是不是永王派你来的,那个贼人偷走的东西,此刻又在哪里?”

木枭扫了眼长桌上的东西,轻轻闭上眼。

良久,云洄确定了他不打算开口。

“大小姐,让属下来审问这个细作吧。”

一边的侍卫统领等得不耐烦,拿起鞭子上前请示。

云洄退开,侍卫统领一鞭子挥下,单薄的衣物瞬间破裂,内里皮开肉绽。

木枭睁开了眼,看向的却不是伤口或鞭子,是转身已经离去的云洄。

他有些懊悔,早知道该说些什么的。

地牢昏暗无光,无从分辨白昼还是黑夜。

侍卫统领打累了,问累了,换一个守卫来,守卫打累了,换另一个守卫来,在他痛到麻木,昏昏沉沉之际,终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水米未进,一声不吭?”

“是,属下们差点儿以为这是个哑巴。”

木枭努力睁眼,看见一双干净漂亮的绣花鞋踏进血污,朝他走近。

他皱了下眉,这双鞋,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云洄走近,看清他破损衣物下血痕旁,还藏着许多陈年的伤疤,不知怎的,心头起了敬佩与怜惜。

可是,怜惜一个细作,她的家族会有覆亡的危险。

她并不迟疑,将带来的东西打开。

木枭想要抬头看她,却没有多少力气,忽然,一抹柔软带着黏腻,按在他的嘴角,令他整个人都僵住。

鼻尖唇舌都是甜丝丝的香气,勾得心头异样难掩,不由地呼吸错乱。

云洄用手指抹了蜂蜜,点按在细作嘴角处的伤口,看到对方疼得喘.息加快,继续将蜂蜜抹在他胸膛的鞭痕上,“是永王派你来的吗?”

盯着她素白的手指,木枭竭力平复胸膛的起伏,好像那是一只难得停留的蝴蝶,动作稍大一些就会惊飞了它。

他不说话,她就继续抹,一边道:“地牢里虫蚁无数,个个穷凶极恶。”

身体的感觉盖过了周遭一切,木枭半点没听清她说的话。只想到,曾经自己以为与她最近的距离,就是幼年时接过她布施的粥,两年前扮作永王与她远远见礼,没想到,没想到……

蜂蜜见底,云洄也收回手,不经意一瞥,细作好像有一瞬失落,她有些惊异,再次细看,对方脸色苍白,神情隐忍。

定是光线昏暗,眼花了。

守卫搬来桌椅,丫鬟带来烛灯和账册,云洄一边吃茶看账,一边静静等待。

黑暗处的虫蚁循着香甜的气息找来,爬上囚犯的肌肤,取食蜂蜜,也啃噬伤口。

痛痒难耐,刑架上的人终于忍不住吭声,云洄每次看过去,对方乌沉沉的眼总在凝视着她,她想,细作此刻估计恨她恨得牙痒痒,这手段是奏效的。

只是,他只盯着她,又问了许多次,就是不开口。

地牢光线太暗,账册看久了,眼睛难免不适,云洄招来守卫看着他,打算先上去把账看完。

木枭动了动唇,终于开口,“永王,是永王。”

云洄放下册子,端起烛灯走到他身前,“是永王派你潜进侯府来的?那些信呢,又是怎么回事?”

细作看着她,又是一语不发。

烛光熠熠,照不明他眼底的思绪。

他看她的眼神太过复杂,她看不懂。

云洄有些烦躁,将烛火凑近,驱赶了贪婪凶恶的虫蚁,也灼伤了皮肉。

木枭闷哼一声,还是没有开口。

云洄只得继续。

直到那些亲自引来的虫蚁,又被自己一一驱走,她还是没撬开细作的嘴。

好像方才只是自己幻听一般。

她有些累了。

“是永王,是他派我来做内应的。”

看她想走,木枭喉结微动,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哑,几不可闻。

云洄打起了精神,追问:“那个偷信的贼也是永王派来的吗?”

她查过,永王手下没有轻功那么好的人。

“是镇国公的人,永王命我接应。”

“原来是镇国公……”早几个月听二叔说永王和镇国公走得近,没想到那么快就达成了合作。“他们要四叔公的信做什么?”

木枭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

云洄也觉得他一个细作不会知道太多,把烛台一放,匆匆忙忙离去了,她要去查镇国公,查那些信件到底去了哪里,阻止即将冲击云氏的暗潮。

她没看见,身后的囚徒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眼睛追随她的身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也不肯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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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曲近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