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会冤枉你不成!好好的宫宴被你弄的乌烟瘴气,昨日大庭广众之下,我是给你留了颜面的,可你倒好,朕一离开,你就又肆无忌惮了吗!”
夷洛耀一见夷轩炘发火,连忙跪倒在地。
“父王!你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呀!儿臣也是听别人说的,并非故意造谣,况且儿臣也只是担心皇室名声,这才带人去偏殿查看,谁知竟是一场误会!儿臣绝无恶意!还望父王明察啊!”
“听人说的?”公玉宸厉声质问。
“贤王你好歹也是皇子,往大了说,将来可能还是储君,连这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公玉宸的意思就是暗戳夷洛耀没有成为储君的能力。
“公玉宸,发生这样的事,我就不信你不去查!”
“我会去,但不是像贤王这般大张旗鼓的去。”公玉宸就事论事的说。
“你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动机!”
夷洛耀被他气的牙根紧咬,只是他现在有把柄在他手上,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这点小事你都能处理成这样,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夷轩炘失望的看着这个不成气的儿子。
“父王教训的是,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欠考虑了。”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就算他们今日来告状,最多也就治他个不明是非之罪。那个宫女已死,他们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的。
“公玉宸你倒是说说,贤王是听谁说的?若真有此人,将他带来问话。”
“禀陛下,那是名洒扫的宫女,已经自杀了。”
“自杀了?”只是传个话,何至于自杀?
“但是,历太医在偏殿内发现了可致男女欢爱迷香 ,且药性阴毒,中毒者不同房便会殒命。”
“查!黎翡,你给朕严查,何人胆敢在这皇宫之中行此卑劣之事!!”
“是。只是这谣言已传出宫外,陛下如果不惩治这造谣之人,怕是无法堵住这悠悠众口,我与明雪将如何面对这夷都众人?”
黎翡直接跪地恳请夷轩炘做出惩戒。
愤怒中的夷轩炘其实心中已有了定论,他知道夷洛耀确实造谣了,恐怕这事保不齐还和他有关。可若严惩他,毕竟夷洛耀是自己的儿子,丢的也是皇室的颜面。
夷轩炘思索许久。
“贤王,造谣污蔑他人秽乱宫闱,罪证确凿,本应严惩。但念在你一时糊涂,朕罚你一年俸禄,并为宫明雪添妆十台。此外,朕会下旨澄清谣言,证明黎翡与宫明雪的清白,并让宫中与朝堂之人知晓此事的真相。”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如此可好?”
宫澈还想抗议,却被公玉宸拉住。公玉宸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
这个惩罚,对于夷洛耀而言,无疑是“小惩大诫”。
宫澈虽心中不满,却也知道,陛下既然金口一开,再争辩也是无济于事的,况且没有抓到贤王下药的罪证,即便惩罚对贤王构成的伤害也是有限的。如今谣言能澄清,女儿与黎翡的名节能保全,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已足够了。”
夷洛耀急忙磕头谢恩。
“儿臣多谢父王,定吸取教训,日后绝不再犯!”
“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夷轩炘看向其他三人,语气缓和了几分。
“朕知道你们心中不满,但贤王毕竟是朕的儿子,若要严惩,恐会引发更多事端。朕会下旨澄清谣言,还黎翡与宫爱卿之女清白,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三人齐拱手道。
“臣遵旨。”
“是。”
“公玉宸你留下,你们两人先退下吧。”
“是。”宫澈与黎翡行礼后,退出房间。
“公玉宸,你与本王说实话,你并不看好贤王成为储君对吧?”
“陛下,小侄不敢妄言,但贤王容不下洛月。”
唉,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地方。
“公玉宸。”
“陛下?”
“想娶月儿,就早做准备。”
“启禀殿下,您要我调查的事,已有了一些眉目。”烈风恭敬的报告。
“说。”公玉宸并末抬睫,啜了口刚采摘的皇菊,股淡淡的菊香掠过舌尖,爽口润喉。
“那名宫女是月余前入的宫中,家中应该有一老母与两个年幼的弟弟。今日早些时候她的尸身已被送去了义庄,属下搜查过她所居住的地方,并未有可疑之处,不过属下查到这名宫女原本是贤王别庄的婢女。”
“有没有查看过她身上有没有什么?”
“没有。”
难道真的要死无对证了?
“不过,属下查到这名宫女母亲的本家也行秦,也是南夷人,就是不知道是否与那个姓秦的三等宫女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事就交给你去调查清楚,还有派人留意这家人的安危,看看夷洛耀有没有什么动作。
“是。”烈风闻言应诺。
“公玉献近日和一位名叫云青的人走得很近。”
“云青?”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你查清楚了?”
“是。”烈风点头,声音里添了几分笃定。
“上次殿下自己外出时,叮嘱过属下盯着公玉献,这半个月以来,公玉献跟着云青有过三次接触,属下还托了柳文,柳大人查了此人的户籍,此人原本也是西夷人,十年前还曾是昼太子麾下的侍卫,只是昼太子出事那年,他便消失了,消失原因未知,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与公玉献扯上的关系。”
听到最后几个字,房里的空气骤然凝住了,公玉宸猛地抬眼,那双平日里就冰冷的双眼,此刻竟像淬了冰的刀锋,寒冷锋利。
“你的意思是,公玉献和一个当年跟着皇兄的人来往密切?”
“是。”烈风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眼盯着自己的鞋尖。
“属下还查到,这个云青除了擅长育马术,还会驯兽。”
“驯兽!!”
公玉宸猛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按,杯底与红木桌面相撞,发出一声脆响,杯裂茶水溅出来。
“好,好得很。”他低低笑了一声,可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反而让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我就知道,皇兄的死没那么简单。”当年皇兄在猎场狩猎,无缘无故的跑进了一群狼,猎场中除了皇兄明明还有四名护卫,可是那几头狼冲着皇兄就猛扑,撕咬。
十年前的公玉献已有十四岁,但不可能有那种实力,在后面操控的应该就是他的父亲,自己的皇叔了。
“将消息传回西夷。”
“是。”
“知道他们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每次见面都关在茶楼的雅间里,不许任何人靠近,但有一次公玉献喝多了,声音大了些,探子在雅间的隔壁隐约听见“御马”,“南耀庄”,“粮草”几个词,只是隔得有些距离,没能听全。”
“哦!可知他与公玉献的关系?来了夷都多久了?与夷洛耀有没有联系?”公玉宸的目光落在烈风身上,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刨开人的皮肉。
烈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这个云青来夷都至少三年了,具体住址不知,但每三个月都会来夷都一次。具体接触了那些人,目前还没有查到,但看他衣着打扮,日子过得应该还不错。这次公玉献来夷都,第一时间就找了云青,他两人见面的时间便是我们去皇苑的那次,第二次是我们从皇苑回来的第二日,第三次就是诗会结束的那晚,看那样子,他们应该认识已久了。”
“一个西夷前太子的侍卫,离开西夷那么久,公玉献一来夷都就凑在一起,还躲着人说话,哪有这么巧的事?”公玉宸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怕不是早就约好了!专程等着公玉献来计划做什么事的吧?”
皇兄的死与云青这个人必定脱不了干系。一个皇兄的旧部,皇兄去世后便来到了夷都,擅长育马术,驯兽。
等等!育马术,难道他与皇苑被替换的御马有关?那他必然也可能与夷洛耀有关系!”
“知道云青这个人的育马术如何?”
“听说很是厉害。”烈风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公玉宸盯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烈风看了公玉宸一眼。
“这个云青在没做昼太子侍卫前,曾是寿王府的育马师,也就是殿下皇叔府中的育马师。”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公玉宸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盯着烈风,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你说什么?”
“属下猜想当年昼太子遇袭之事与此人定是脱不了干系。”
过了许久,公玉宸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也多了几分冷静。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云青那边,你继续盯着,一定要查清楚他和公玉献在夷都的真实目地,还有你去找一下柳文,让他帮你查一下云青这几年的行踪,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和哪些人有过接触。”
“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离开的烈风,公玉宸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他想起最后一次见皇兄时,皇兄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
“来年皇兄一定亲自带你去猎场狩猎。”可那句承诺,最终却成了他永远的遗憾。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没有丝毫痛感。
“当年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为皇兄陪葬!”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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