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靠近十王殿,那阴气越浓,温度也越低!
朱尔旦到门口的时候,那大门都没有一个守的,他直接就推开门进到殿里。
黎娅紧随其后,从白虹剑上跳下来。默默见状也自己跳下来,白虹剑乖觉地飘在黎娅身后跟着。
一小娃一猫一剑,狗狗祟祟地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里面的阎王。
朱尔旦按照那三个人和朱柯氏交代的,
没有进大殿,而是在殿外左边长廊上,
拿着火盆开始烧纸钱,
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
“陆、陆判大人,请保佑我娘、身、身体早日康复,这、这些纸钱都烧给您。”
“管、管够!”
纸张燃烧的声音,配上风吹过去呼啸的声音,总让人有一种下一刻鬼就要出来说:说好的管够!给我继续烧!的错觉。
朱尔旦烧了整整一篮子的香烛纸钱,那陆判都没有出来。
让黎娅更怀疑自己脑子里关于陆判这个故事的内容。
她有些困乏,打了一个哈欠。
突然一阵阴风从她后面袭来,
默默猫耸起身子,嘶牙咧嘴对面前的鬼哈气!
陆判是闻着香烛味过来的,刚准备过去吃香烛,就看到拐角这里一个小孩戴着把剑,还带着只黑猫。
便过来提醒她,“小娃娃,天色已晚,你何故在此逗留,快快归家去罢。”
黎娅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
发现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五尺,面色青紫,胡须眉毛都是红色的壮汉鬼,
“哇!好高!死了去地府当官也可以长这么高吗?”
陆判:???
“伯伯你是不是就是东边供奉的那个陆判。”
陆判:“是吾。”
“伯伯,现在地府都流行刷青色脸吗?”
陆判:……
“伯伯,你的眉毛和胡须都是红色的,为什么头发不是?”
陆判:……
黎娅见陆判一直不回答,自己还自言自语说,“是不是地府没有适合染红头发的东西啊?”
陆判:“你这小娃娃,夜已深,怎么还不归家。家中长辈不担心吗?”
“不担心啊,我是偷跑出来的!”黎娅把偷跑两个字说得超大声,“没人知道我出来,伯伯,你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吃香烛吗?”
陆判:“偶往人间走一遭。娃娃,你每晚都来十王殿?”
哪家好小孩,半夜不睡觉来十王殿找阎王判官。
黎娅指着不远处还在烧纸的朱尔旦,
“不来,我今晚睡不着,跟着那边的朱叔叔来的。”
陆判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去吃香烛的,被这小娃娃耽误了。
他准备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因为八字轻才跑过来的,结果定睛一看,她体内有一团金光,
“小娃娃,你是修行中人?难怪只有今生无来世。”
“我不是,我还没有入门。”黎娅不懂陆判说的没有来世是什么意思?
陆判吓唬她:“难道家里长辈没有说过,见到我,就是要去地府吗?没来世就是说你要去地府当差。”
“伯伯,地府当差有俸禄吗?是什么?是纸钱、还是香烛,伯伯你都在地府当大官了,还要上来吃香烛,是不是地府的俸禄好少。”黎娅小嘴叭叭根本刹不住,“地府的俸禄那么少,我才不想去。”
陆判:我就多此一问!
黎娅:“不过伯伯你不用担心,你在地府当大官俸禄没那么多也没关系。我昨天还听说,只要在那边烧纸就能看到陆判,然后可以求你让你保佑家人平安。所以那边朱叔叔就过来烧香烛给你,伯伯你一定要吃饱饱。”
陆判:“这是何处传来的谣言。”
黎娅:“是住在街尾巷的陈生、徐生,和那个胡生说的。”
陆判:“娃娃可不兴说谎,会有口业之罪。”
黎娅说话超肯定,“我才没有说谎,不信你待会去问那边的朱叔叔,就是他们三个说的。”
陆判此时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去那边吃香烛,烧香烛的人缺了心窍,而且口吃,肯定不会和这孩子一样话密!他也能清闲点,刚刚他都想动手给这孩子直接送家里去,她旁边虎视眈眈的玄猫,还有有剑灵的灵剑。
行叭!就是这么个事儿!
“那吾去问问,小娃娃你是在这里等还是回家。”
黎娅突然有点困,揉揉眼睛,“我不等,伯伯,你不能公器私用,这是不对的。”
陆判:?
“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能乱开后门,小心被上司发现,要吃挂落的。”
陆判:……
“唔——我困困,要回去睡觉。”
黎娅已经提醒陆判过,准备回家睡觉,她扒拉过白虹剑,坐上去,默默猫见状也一跃而上,刷一下就飞了出去。
陆判看她离开,松口气,大摇大摆去吃香烛。
朱尔旦正在烧纸,突然一阵风吹起香灰,迷了他的眼,他放下纸钱去擦。
等眼睛好过之后再睁开就见判官像伫立在他面前。
呵!这把他吓了一跳,他连忙跪下朝判官像叩首三下,“大、大人,莫怪莫怪。”言毕又开始说起他烧纸时的心愿,完了之后他又烧光篮子里朱柯氏准备的香烛。
过去背上判官像,一边背一边说,“大人,我、我将您背回去,待会再请您喝酒。请您一定要保佑我娘早日病好。”
朱尔旦能感觉背上的判官像特别的轻,仿佛没有重量,但是那阴冷的气息不停冲刷他的后背,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仿佛要被冻僵似的。
只听到后背传来声响,“你应当去拜保生大帝,不过既然你求到这里,还说要请我喝酒,那我就帮帮你。”
朱尔旦搬得更起劲了,很快就进到十王殿内,在东侧最下方的空缺处将判官像放下,又跑出去拿篮子里的酒,倒入判官供桌的三个杯子里。
“大、大人莫怪,我、我给您满上酒了。刚、刚我听到了,这酒就留在此处。我、我娘病好之后,定会再请您吃好酒好菜。”说完这话,朱尔旦又在这里给判官上了香。
等他把朱柯氏准备的所有东西都供奉上,待到外面打更人路过,四更刚到的时候,才离开十王殿归家。
他走后,本来空落落的十王殿里,开始响起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对话,说的还是判官收了人家贡品,又办不到事,得跑去找保生大帝帮忙,付出了老大代价云云。
朱尔旦刚回到朱府,
朱柯氏就告诉他:“婆母刚刚四更天的时候就醒了,突然说有胃口进食,自己还能下地走动,正在吃粥。相公你也用些。”
朱尔旦面色一喜:“这、这可太好了!没、没想到陈生,他、他们说的居然是真的!”
朱柯氏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僵:“此事本就是因他们而起,他们想办法也是应该的。”
朱尔旦没法子,只能磕磕绊绊的哄自家娘子,倒是把之前答应说请陆判吃饭喝酒的事情给抛到脑后!
陆判跑去隔壁的隔壁请保生大帝走了一遭,出来的时候发现朱家隔壁有一股淡淡的妖气,他和保生大帝在天空的时候往下一看,一条巨大的白蟒躺在离朱家一墙之隔的小院水井旁的躺椅上。
而他刚刚在十王殿看到的小孩身边的剑,正围着那蛇转。
陆判心里有些打鼓,结果保生大帝似乎认识下面的蛇,让他别出声。
走远后,保生大帝告诉陆判,那蛇乃是玉清圣祖紫元君的弟子,他曾得紫元君宴请,在宴上见过一次。
陆判听到那不是为祸人间的妖类放下心来,和保生大帝在城中分道扬镳,保生大帝倒是没收陆判的香火,说日后有事再请他相帮。
他帮朱尔旦一件事,自己还欠了人情债,决定明日就去朱府大吃一顿。
*
次日清晨,黎娅被拉起来做早课,小脑袋不一会就扎下去,昏昏欲睡。
因为两天半夜都跑出去玩,这次倒是真起不来,太困了!
她倒下去又睡了一个时辰,直到莺歌去厨房拿朝食来院子才爬起来。
吃过早餐,白素贞就问她连续两晚跑去哪里了。
黎娅警钟大作,猛地就醒过来,“没、没去哪。”
白素贞:“白虹剑已经说了。”
她连忙瞪了一眼角落里缩着身体拼命希望隐藏自己的剑。
“师父,我、我就是睡不着。所以就出去随便看看,我真没做什么事。”
白素贞:“昨日你回来后,身上带着阴气,今天早上也没吐纳,待会午时在太阳下晒一晒。”
黎娅端坐直了超级听话,“哦。”
一早上打坐完,午时又被太阳晒过后,那种困乏的感觉消失。
黎娅就问,“师父,是因为我沾染了阴气所以才会觉得困吗?”
“确实如此,你还未引气入体,加上那陆判身上的阴气重,稍微沾上就会让你乏力困倦。”
黎娅问,“那其他普通人也是这样吗?”
“因人而异,你还是个孩子,更容易沾上,若是成年男子阳气旺倒是不惧。”
白素贞说完看她又想问,就说:“你可是还想问那朱尔旦?他运气不错,昨夜陆判特地请保生大帝往隔壁走了一遭,那朱老夫人已然痊愈。”
黎娅没想到自己问朱尔旦还多问了一个人出来:“保生大帝是谁?”
“是医神,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道公。”
“啊!那我可不可以去拜拜!他会不会帮助虔诚的信徒我,实现我的愿望,让倩姨姨病好!”
白素贞看了她一会,到底是没有打击她这份心思,“也可。”
黎娅很高兴,不再追问隔壁的事。
谢过师父后一路小跑去找岑氏说要去保生大帝的道观烧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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